都不能,那就受着。
“阿璇隻是遵循小寶自己的意願,她并不想這麽快就執行,是我一直在催促,我逼着她答應我。”濃墨怎麽可能置身事外,他還是站了出來。
斑點也跟着一起道:“我也在,今天在修仙樓的都逃脫不了幹系,小寶是我們一起送走的。奶奶,你想出氣,盡管出在我身上。璇她身體不好,過度操勞,她爲小寶操的心日月可鑒。濃墨他有傷在身,也不能承受,我可以。”
濃墨有傷在身,斑點也知道,這傷恐怕真如蛇醫所說,不輕啊。
可沒必要讓斑點一人來承擔,他在這裏才是最無辜的。
“奶奶,東喜,小明,我在送走小寶的時候就知道會被責怪。我食言了,我不但沒将小寶帶回來,還将他從你們手中奪走,我知道我沒資格。可小寶确實是自願的,他一點留戀都沒有,不可否認,他是早就想走了。”我說出實話來。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聽,我得讓他們知道,小寶走得毫無遺憾,“你們怎麽出氣都行,但别徒增傷心了,他一點也不痛苦,這是最好的歸宿了。”
“璇子。”費東喜和小明走過來,她并沒有責怪我的意思,“你最善良了,璇子你那麽喜歡小寶,我相信不到萬不得已你不會的。我最信你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小寶和我們的緣分沒到,我們卻将他強行留在人間,沒有顧及他的感受。”
“我和我重孫子待在一起有什麽錯?”小明奶奶說一句重話就要喘很長時間的粗氣,她是氣狠了,“我重孫子多喜歡和我在一起,我們又沒害人,爲什麽就容不得我們呢?”
小明奶奶狠狠地跺着腳,“人間容不得我們,我就帶着寶貝重孫子去墳地裏住着,我不見人還不行嗎?啊?爲什麽不說一聲就這麽幹啊?”
“奶奶!”小明壓低聲音說:“人鬼殊途,小寶他已經死了!我們本就對不住他,不能再自私了。”
“你是人!你們都是人!我這把老骨頭也是鬼!我就知道你們嫌棄我這個老鬼咯!”小明奶奶帶着哭腔,“你們不講理,你們嫌棄我,我帶着孫子走,你們把小寶還給我!”
“我啊,我要回到墳墓裏去,再也看到你們了!過年過節的别給我燒紙!”小明奶奶極盡地發瘋,她旁邊燒過去的紙狗嗚咽了幾下,不高興了。
可憐老人家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鬧的,一個瘦弱的老鬼,一個可憐無依的老鬼。對錯我們都知道,她的傷心我們也懂,可這是必須要經曆的。
這時,我想起濃墨說的話了,小寶那時候不走,以後是真的走不了的,他奶奶說什麽也不會同意的。果然還是濃墨有先見之明。
可是,這局面,我安撫不來。
“奶奶,你就是舍不得重孫子,如果你的重孫子又來了呢?”濃墨突然說道。
啊?小寶也沒走?兔公主死而複活,那麽小寶也沒走?那我們送他走幹嘛?說了那麽多理由,我都口幹舌燥了,小寶還沒走,那一切不都白費了嗎?長痛不如短痛啊濃墨。
我不知是喜還是憂,我該高興嗎?
一時間,在場的都面面相觑,就連臉色難看到極點的小明奶奶都停止了哭鬧,那小寶呢?
濃墨,你又騙了我?好吧,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先知,你幫費東喜看看。”濃墨說道。站在一旁看着這場鬧劇的先知大叔一家子也不知所錯,他老婆推了他一下,先知大叔在衆人的視線中走到了費東喜的面前。
“我算算。”先知大叔道閉上眼睛,突然眼睛一睜,亮的吓人,“星君果然厲害!”
“星君厲害在哪裏?”我呆呆地問道。我環視了下異常明亮的蛇宮,螢火蟲們都還在唱歌呢,“我沒看到小寶啊,他在哪兒?”
大家都在四處尋找小寶的下落,小明奶奶哼哧着爬起來,撿起拐杖就跑要去尋她的寶貝重孫子,“小寶啊,快到太太這裏來。”
然而什麽動靜也沒有,除了小明奶奶凄厲的喊聲。
先知大叔适時地看了一眼費東喜的肚子,我哦地張大了嘴巴,“小,小寶?”
衆人在我驚呼聲中,都不約而同看向了費東喜的肚子,先知大叔點點頭。
“幾個月了?”我張口就來,如果是幾個月的話,那不應該是小寶啊!小寶剛剛才投的胎,好吧,隻是個替代的,不過對他們來說,都一樣。
“又有了?”小明奶奶轉憂爲喜,那定格在臉上的憤怒突然想變成喜悅有點困難,她那張老臉扭曲了幾下,還是沒轉換過來,不過聲音已經變了。
費東喜和小明顯然沒反應過來,我拉着費東喜的手,“快傳蛇醫過來!”給看看孩子健不健康,男孩女孩啊,好先起個名啊!
“不用傳了,她肚子裏還沒有。”濃墨很稀松平常道。
這下,沒反應過來的費東喜和小明更加沒反應過來了,我轉了轉腦袋,發現周圍除了先知大叔沒人能轉過來腦子。哦,不,斑點也比較淡定。
而小明奶奶就更扭曲了,她在這反複無常的情緒變化中,一張鬼臉已經不能看了,就跟一塊面團糊上去似的。是的,她直接懵了。
“你在說什麽?”我小聲問濃墨,“她肚子裏沒貨,那先知大叔看到的是未來,那還有多久啊?爲什麽你說是小寶呢?小寶已經去投胎了。”是在安撫他們?
濃墨一笑,對衆人說道:“小寶還未投胎,我算到費東喜的下一胎還是小寶的靈魂,你們放心,如假包換的小寶。”
我震驚得無以複加,所以濃墨這混蛋,他本來就知道小寶不會消失對不對?他早就知道小寶會回來重新投胎到費東喜的肚子裏。那他爲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害我難過了那麽久,而且,還害得大家這麽傷心!
我瞪大眼睛看向濃墨,他感受到我要殺人的視線,微微一笑道;“直到剛才,你們才給小寶攢夠回程的漲潮。”
什麽鬼?我現在滿頭都是黑人問号好不好!漲潮又是什麽鬼?要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我直接就給濃墨踹天上去。他憑什麽拿智商壓制我們,嗷!
“濃墨,你把我們弄糊塗了,小寶真的還能回來嗎?我這肚子還沒有動靜,他真的就能投胎進來?”費東喜臉上寫滿了“特别疑惑”四個大字。
我又環視下了四周,明明誰的臉上都寫了這四個字!就連先知大叔也變得一頭霧水,濃墨,你今天不說清楚,我就砍死你。不,你說清楚了,我也要砍死你!
濃墨滿意地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他頓時一撩袍子,我死死瞪着他,這混蛋又開啓了裝x模式!
“兔公主爲什麽能死而複生,因爲她天生命不同常妖,也就是續魂之命。”他說到這裏,大家都好奇地豎起耳朵來,“至于什麽是續魂之命,你們沒必要知道。”
我的怒氣值加倍,混蛋就是混蛋,一點也不含糊,怎麽沒人去打他?我看向蛇衛們,誰都一臉崇拜地看着濃墨,根本沒有要造反的意思,哧,這群家夥簡直無可救藥,居然被濃墨給迷惑地不要不要的。
他繼續道:“她若想死而複生,隻能用一鬼魂來做引子,不然成功不了,這個引子非小寶莫屬。”什麽!他早就知道要用小寶做引子了!所以全都在濃墨的掌握之中?我的呼吸開始加重。
“續魂之命讓兔公主的魂魄回歸了本體,這是它的最大的作用,也是本質,用作引子的鬼魂也會在此作用下回歸本體。”我已經非常懷疑這一切都是濃墨的計謀了,他都知道,既然都知道,那就不是偶然事件!既然不是偶然事件,那麽兔公主和小寶正好在一起,這概率多大?
我用懷疑地眼神看着濃墨,他嘴角一勾,我老臉一紅,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就連這時候,都不忘勾引我,呸!
“小寶的身體已經不存在了,他要回歸本體隻能是重新進入母體投胎,也就是再次進入費東喜的肚子裏重新來過。小寶還是小寶,所以他走的時候沒有一點留戀,因爲他知道他會回來。”
我氣悶,濃墨什麽時候給小寶灌輸這些玩意兒的?我們全都在場啊,他有什麽機會操作?還是他早就安排好了?到底哪個是真的?濃墨現在說的這些就全都是真的嗎?是不是他的又一項計劃?
是的,因爲遇見了濃墨,我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我呆滞地聽着他說繼續說着,隻覺得自己宛若一個智障。
“而真相我并不能告訴阿璇,也不能告訴你們,在他回來的道路順暢之前。”濃墨看了一眼生無可戀的我,“這種法術的奇特之處就在于,小寶的魂魄不是通過正規途徑投胎的,他要走一條險路,不過沒關系,你們的淚水已經讓他的船回來的沒那麽困難。”
濃墨直直地立在那裏,閉上眼睛,俊朗的臉龐被照得透亮,他薄唇緩緩開啓:“潮水已經漲起來了,小寶就快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