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過去幫兔兔看了下,斑點銀發飄逸順滑,亮白無頭屑啊!
他的頭發哪裏有問題?我眼神詢問兔兔,然而她的視線全落在斑點的頭發上,接着就是斑點的衣服上。
這對頭發有想法就算了,又不打算放過衣服了?我,我再幫她瞧瞧。
我再次湊到斑點身後嗅了嗅,清爽地很啊,還有斑點的體香啊,一點也沒有因爲剛才的戰鬥而變味嗎。我巴拉着斑點的長袖,點了點頭,這不好好?的嘛,一點也破,回頭還能再穿。
我又拿眼神去詢問兔兔,兔兔還是給了我會心的一季,她再次将視線移到了斑點的眼睛上,直視着斑點的眼睛。
嗯?我也跟着看過去,這眼睛炯炯有神,還帶着淡淡的憂傷,國民男主角的标配啊!兔兔,兔兔你在幹嘛呢?兔兔的嘴巴越張越大,兩顆牙白的發亮,是的,我知道你牙最白,可你也不要大叫啊。
“啊!”她的叫聲震天,我掏了掏耳朵,小聲問濃墨:“失心瘋?”
濃墨就像見慣了失心瘋似的,一點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你得讓她适應适應。”
适應?還是說兔兔剛活過來,不習慣看這麽美的頭發?不喜歡看這麽帥氣的裝扮?那就不要啦!
“斑點,變回去!”我對斑點道,“變成現代裝,也許她突然口味換了,有現代裝癖。”
我話音剛落,斑點的頭發已經漸漸縮了回去,邊縮短邊變成黑色,他的衣服也在同時發生變化,直到變回了一身現代的長褲加高領毛衣。
我再看兔公主,這下滿意了吧!哪知兔公主紅紅的眼珠子都要調出來似的,這回叫都沒叫出來,暈了。
看了看濃墨,再看了看斑點,我眨眨眼睛,這怎麽回事?
“濃墨,她這情況大概要适應多久啊?”如果就這樣瘋了,那還不如跟着小寶一起去了呢。
“那得看她的适應能力了。”濃墨說道:“也許我可以幫她。”他說着拎起小兔子的一隻耳朵,丢給斑點,“帶她回去吧,這裏我來善後,她醒來之後,應該會更瘋,你們隻要一切随她就好,過一陣子就會好的。”
我和濃墨半個小時後從修仙樓下去,蛇閩和高人這回直接被關在修仙樓,上面是重兵把守,他倆又身受重傷,這回實在是安全了。
“割了蛇閩的舌頭?”我沒忍住叫了出來,“我,我做不出來,濃墨,我下不了手。”
“誰要你親自下手了,你隻要下嘴就好。”濃墨說道,“他是蛇妖,沒了舌頭就無法看到周圍的動向。”
“他們現在在那麽高的樓,也看不到我們的動向啊。割舌頭這太狠了,我也開不了口,有沒有别的辦法?”我征詢濃墨的意見。
“封住他的嘴,可是他還要吃東西,在處決他之前,你又不會讓他餓死。”濃墨說道。
那除了割舌頭,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不要這樣做,我們不同于太陰,這刑法我蛇宮從來沒用過,即使是處決也是一瞬間的事,沒有這麽活活折磨人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回答。”濃墨笑道,“那就不這麽做,我讓他和高人一直昏迷就好。”
怎麽感覺濃墨是給我下了一個套呢,突然涼飕飕的,他明知道不會同意,然後故意來征求我的意見,其實濃墨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可是濃墨這對策他本來如果跟我說,我也會覺得沒什麽,但他這樣引誘我下圈套,然後再提出來,總感覺濃墨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再聯系起來高人說的話被打斷,現在濃墨直接讓他們在被處決前都開不了口,還有濃墨對兔公主說的話,不簡單呐!
他和兔公主之間一定有什麽秘密,然後這個秘密高人和蛇閩也知道,難道是關于兔公主的特殊身份?續魂之命,一定沒有那麽簡單!小寶突然想和兔公主一起走,可是兔公主明明又活了,這一起走的意義是什麽?僅僅是避開他的家人讓他們少傷心?
一定有什麽!濃墨告訴我兔公主的命運時,是那麽神秘,那麽高深莫測,他怎麽會不知道?而斑點看起來就真的是置身事外了,現在除了濃墨,就沒人知道兔公主是怎麽回事了。
按理說,濃墨肯定不會害斑點,兔公主也不會害斑點,他們之間的秘密說破天來,估計也不會對斑點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衡量輕重,我到底要不要趟一趟渾水呢?
我是繼續裝作驚訝,不知道,困惑,不解,還是和濃墨打開天窗說亮話?他會跟我說嗎?他頂多讓我猜,或者又将我忽悠進泥塘裏。
所以,思來想去,我準備,按兵不動。我看看他倆要搞什麽花樣,隻要不是害斑點,随他們便。既然先知大叔看到的未來裏是斑點和兔公主開心的奔跑,隻要一切條件不變,斑點沒有作死的嫌疑,沒有意外,他倆會在一起。隻是不知道那看到的未來是終點,還是中點……
“濃墨,就照你說的做。”我說道。
濃墨肯定是見我太安靜了,我居然沒有任何疑問,那肯定在瞎想了,他主動提到了,“兔公主的事,我們還是順其自然吧,外人不好幹涉。”
唔,他果然猜到了我的猜測,我洩氣,什麽嘛!好不容易耍一次帥,我的死路這麽清晰自然,分析了這麽多,想了這麽久,居然被他看穿了!一句話就把我的全部心血給怼到了阿拉斯加!
不過我很快便沒心思去怼回去,因爲蛇宮廣場上的一番景象讓我恨不得鑽入泥土裏長眠。
廣場上以中軸線爲界限,分爲兩撥人,一方喜另一方憂,喜的是笑着哭,憂的是悲着哭。
“你可以嗎?”濃墨問道。
“總要面對的啊,我沒理由逃避,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我對他們都逃避,那還活着幹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兔王把兔公主放回斑點的手裏,她見到我來了,差點給我跪下,“别這樣,我是舉手之勞。”我不敢說我說過會把兔公主找回來,因爲我啊,我也說了會把小寶找回來……
這場面,我渾身發麻,真的發麻,我看了一眼廣場左邊的費東喜一家,他們個個紅着眼睛看着我們,他們一言不發,他們滿心悲傷。
“兔王,這是我應該做的,兔公主能挺過來全是她自己的造化,是她自己的努力。”我哪裏有什麽功勞,我隻是在看着,看着她受苦,看着小寶走。
“你要謝就謝……”濃墨按着我的肩膀稍微用了力,他提醒我這場合還是少說話沒妙,另一方還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你們先帶兔公主回去,我們也下來了,你們也見着了,你們的心情我都知道,隻是今天公主很累了,快帶回去休養。”我撿着能聽的話說。
兔王點點頭,小聲對我說:“他們很可憐的,我知道失去兔兔的心理,你們,你們……”
“一切盡在不言中。”我将她推到了她的界首旁邊。
“承彥,你這回還是别送他們了,兔公主需要冷靜。”濃墨對斑點說,斑點将兔兔送入兔王的懷中,讓他們回去了。
“斑點,你去休息吧,今晚很累了。”他今天的心情很複雜,比我們都難熬,他一定在自責自己差點害死兔公主。
他卻搖搖頭,“我陪你們一起面對。”
一起面對,他說的很堅定,斑點,我們永遠的親人,家人,最好的朋友。
濃墨和他緊緊握了一下手,“一起。”他們這樣的關系,是我夢寐以求的,最好的兄弟,怎麽可能,然而,他們真的成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我們還沒走到他們跟前,一根拐杖就向我們扔了過來,濃墨将我拉到他身後,斑點也飛快地擋在我前面,拐杖落在我們前面的地上,并沒有碰到我們絲毫。
“奶奶,這和阿璇沒關系,你不能遷怒于阿璇,她今天哭得不比你們少。”濃墨冷冷道。他是生氣了,生氣小明奶奶這種無禮的行爲。
“奶奶,璇子一定已經盡力了。”費東喜和小明爲我們說話,雖然他們也是難受的緊。
“你們誰也别攔,該我受的,我需要自己來。”我掙脫開濃墨的手,從後面走了出來,“奶奶,小寶和你相依爲命,是我發現你們的,是我打破了你們的甯靜,不然你們應該一直會平安無事。”
“可是奶奶,他有長大的權利,他有感受疼痛的權利,小寶不能總這樣,他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他需要生命。”我懇切地說出了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