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魂,虛虛生實。”我重複道。
字面上的意思是死而複生的意思?所以先知大叔看到的未來讓他迷惑,明明已經死了,卻又續上了!續?如何續?拿什麽來續?
“濃墨,她爲什麽死不了?”不死之身?我想知道她前世是什麽,天生神力,那麽小的兔子就力大無窮,然而卻一直成不了人形,兔公主本身就是個迷。
濃墨道:“是有前因的,但我算不出來。也許,他們真的前世認識也說不定。”哼,我剛剛怎麽猜測來着,他給我否定了,雖然狗血了點,但我起碼能給個理由。
兔公主生來就對斑點心生愛慕,這點無解。沒有沒有來的愛和恨,也沒有沒由來的天生神力。
“所以她會死而複生,所以你才不急着救她!”原來是這樣,那,那我也不急着救她了,隻是,斑點不知道啊,斑點現在對她的冷血,難道不會成爲他日後的愧疚?
一個蛇和一隻兔子,明明是食物鏈上的上下級,卻有迷一樣的情感糾葛,我真是迫不及待看他們的下部了!
“爲了斑點,我們還是趕快上去吧。”我說道。既然我提前知道兔公主會死而複生,到時候就有準備了,應該不會大喊大叫大驚小怪,嘶,真是神奇的兔公主!
我還沒見過續魂怎麽續的呢!可算是能長長見識了。
向上之前,我提了一口氣,狠狠地對濃墨道:“舅舅的事,結束了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
就算我後悔接住你了,摔死的還是你。”我可摔不死。
最後伸了下舌頭,高人果然已經抓到兔公主了,唉,心疼兔公主,她這一死是免不了了,我努力過,最終這結果還是改變不了。
但願她能少受點罪,再醒來時,忘記這些痛苦吧。後來,我想想這句話,我真是個烏鴉嘴!
蛇閩是蛇妖,雖然長時間的關押已經讓他損失了不少妖氣,但蛇妖的基本功能還是有的。就跟我們能看到他一眼,他一樣能看到我們來了。
我們雙方都早已暴露在對方是視野中,所以濃墨說得對,他們走過的路不安全,還不知道被加了什麽害人的東西。
終于到了跟前,我對趕上來的斑點道:“下面交給你了,一定一定要小心。”仍然沒敢看他的眼睛,我怕看到失望,難過等一系列不想看到的東西。蛇王給他我早就想好了,不是一時興起,我知道他們會有很大的反應,然而我什麽決定也不會改變,那就不去看,不去聽他們的反饋!
我們堪堪上了高一層,從窗戶跳了進去。
一跳進去,我就松開了濃墨的腰,可是濃墨一把又摟了回來。裏面太黑了,我的肉眼看不到他的表情。
濃墨沒有說話,而是摟着我繼續走,我隻好伸出舌頭來探查裏面的擺設。這麽高的修仙樓,擺設我從來不清楚,因爲從來沒有從内部上過。
就說是每一層的擺設都是一樣的,我不禁感歎蛇宮的奢靡,又沒人住,不僅沒人住還沒人用。就這麽放着多浪費,早知道有今天這麻煩事,我先前就叫人鏟平修仙樓!讓他們爬個麻雀!
說來慚愧,修仙樓我隻上過一二三層樓,因爲爬了三層我就喊累不幹了。
如今過去了那麽久,裏面的擺設我早就忘了。
而且黑暗中的空間會變得異常大,本來修仙樓的每一層樓都很寬廣,再沒有燈光,就更摸不到邊了。這一句,我姑且認爲是濃墨的内心。想想就覺得刺激,濃墨在這裏面現在就是個瞎子,我就是他的眼睛,哇咔咔,還敢說我沒用!
伸出舌頭來,裏面的擺設輪廓裏面變得清清楚楚,偌大的樓層很空,擺設很多,但基本是桌椅,連個古董瓷瓶都沒有。四周共有窗戶八個,即使開着,也很不清楚外面,風牆擋住了大部分的螢光,距離也是個問題,總之,有窗戶跟沒窗戶也沒什麽區别。
牆壁一圈全是四腳椅子,這大晚上的看着怪瘆人的,雖然是蛇宮,但也看得我涼飕飕的,我靠緊了濃墨,将他往樓梯那兒帶。
到了下樓的地兒,我們還是沒有聽到任何有關高人蛇閩的聲音,就連兔公主的都沒有。
但我清楚地看到他們的亮點在下一樓,兔公主被擒住,所以不會再上來了。他們知道我們來了,卻沒有動作,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兩個人都靠在牆角,兔公主被壓在一邊的地上。
這是放棄的節奏還是破罐子破摔的節奏?要跟我們來個魚死網破嗎?反正他們也知道我們來了,說話也無妨,我小聲告訴濃墨他們現在的情景。
斑點和三個長老也正從更下面一層樓小心翼翼地上來,有兩個長老正在拉拉扯扯,好像是非要走在前面探路,我欣慰了一下,還知道跟在未來蛇王面前拍馬屁,不枉我的交代。而躲在後面的長老一定就是最膽小的沒錯了,等下出去,我一定派他上戰場操練兵馬!這麽膽小,是不是靠關系走後門兒才晉升爲長老的?
“濃墨,我們現在要下去嗎?他們好像在我們。”我說。
這心裏就是慌慌的,濃墨斑點都在,我還是很心慌,是因爲兔公主要死而我救不了嗎?還是因爲接下來不是惡戰而是談判?他們會拿小寶換什麽呢?
“下去,讓我先。”濃墨一隻腿朝前,擠開了我的尾巴,“你從後面拖着我的胳膊,告訴我怎麽走。”
修仙樓很寬廣,但樓梯很窄,蛇宮的樓梯都很窄,因爲蛇妖都是纖細的。我和濃墨隻能一前一後地下去。到了樓梯拐角處,我看到斑點正好上了下面樓梯的拐彎處,他們在盯着我們,我們也在盯着他們。
然後我看到斑點在黑暗中有意識地點了點頭,我推着濃墨加快了步伐,等我們在樓梯口會面時,劃拉一下一個火折子閃了閃,映照在高人陰沉可怕的臉上。
高人的臉有點慘,青紫青紫的,他的雙眼被紅血絲渾濁了,臉色就跟千年的僵屍一樣,難看極了。
再加上,他那破損的嘴巴,醜陋的疤痕像線一樣密密麻麻覆蓋在他的上下嘴唇上,有的陷進去,有的凸出來。我的尾巴癱軟一片,斑點輕輕将我提溜靠在濃墨身上,濃墨也是,他們幾乎是同時反映。
那是我賜給他的疤痕,是我在發瘋的時候将他的嘴巴給縫起來的,太可怕了,這樣子太可怕了。我那時真的好可怕,現在讓我對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做出同樣的事,我也是做不出來的。
高人以前是多麽的意氣風發,怎麽,怎麽就這樣了?好像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夢,他在夢裏變成了這醜陋的樣子,他在現實生活中,會不會依然是那個白頭山上令人敬仰的高老頭?
他沙啞難聽的聲音就跟生了鏽一樣,“璇丫頭,你還認識我嗎?”
璇丫頭,璇丫頭,你這一聲璇丫頭,爲何不是當初的老頭喊的?你爲何把自己作踐成這樣?你爲什麽非要當壞人!我多想老頭回來,他是濃墨的師父,是我們一家子的救星,而不是現在這樣的窩囊飯!
“回頭是岸,你回頭,大家都還認識你。”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對于這樣的大奸大惡之人,我居然是難過,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認識我?你們認識的我,一直都不存在。”高人嘴唇上的肉都快要掉下來似的,“什麽是岸?什麽是回頭?你那邊的回頭是讓我聽天由命,我這邊的回頭是讓你們别再天真了。”
“死到臨頭還,還嘴硬!”我們身邊蹦出一個沒有絲毫底氣的話來,我突然很想将膽小鬼長老踹下去,破壞氣氛。
“我們沒工夫跟你說廢話,你的訴求是什麽?怎樣才能給我們兔公主和小寶?”濃墨說道。
對了,小寶在哪兒?他是鬼,我看不到亮點,小寶怎麽也沒聲音呢?
“兔公主我要了,璇王我用不了,兔公主也可以解解饞。”高人旁邊冒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