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你知道她來找我做什麽嗎?”林曉白怎肯落我下風,抓住我的把柄便往死裏說,“我看的真真切切她的血變成墨汁了,她跟我說,她要……”
“前面一句話都不成立了,還有必要說這後面的嗎?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被藏在這裏,又如何與你說話?”我經曆反駁道,她的話對我的威脅隻在濃墨那邊罷了,她一方面是威脅我,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我破壞她和濃墨厮守一生的心願吧,或者說,她怕了我的方法,因爲這對她來說,這方法,可真的不怎麽好受。
她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濃墨,你别被她騙了,你在瞞着你做一些你并不想她做的事。你這麽聰明,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麽。”
濃墨懷疑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不知道他有多少直接的證據,總之,他找不到那東西,我都不會承認,這場博弈無論誰輸誰赢都不能讓天界赢。
濃墨嘴唇沒動,一動不動的看着我,他在想什麽?他看出我在說謊了,還是單純的想聽太陰說話?
“你别做無用功了太陰,沒人會信你。”趁着濃墨還未動聲色,我抓緊時機說。
太陰也如同濃墨一般沉默了,随即一轉身,重新坐回了骷髅的身上,“折磨你的方法千千萬,我不急,我還有的是世間,而你呢璇王,你的時間不多了吧。”
她笑的異常生動,仿佛能看穿我的身體,“濃墨想殺了我來救你給你的這條賤命争取時間,可是你看。”
林曉白雙手一擡,手上的鏈子激蕩直響,“你看到了嗎?這件事被我反轉了,濃墨也殺不了我,那麽你就一定會慢慢變成你原來的樣子,我不用着急做什麽了。你看到他們了吧,既然來了,不如看場好戲。”
“有戲就上啊,最好沖我來。”我說,太陰手段之殘忍,我不能看着父王母後受災。
“不,你先當看客,看完之後,再決定要不要上來做展示。”林曉白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神秘一笑。
看客?我肯定一秒鍾都看不下去,讓我看着她殘忍,看着她掠奪,做不到。
“太陰,有本事,我們倆單着來,拿我家人做要挾我看不起你。”單打獨鬥,即使打不過,也就我一人,放任她對付我的家人太冒險,“單打獨鬥,你願意我還可以依舊你的條件來,但願你的行爲配得上你的身份。”
林曉白想了想,“不,我現在占據優勢,爲何同意?你當我跟你一樣傻?哈哈哈!”還不忘挖苦我一番,“不過,你手上拿着的鏈子,如果能給我,我也許還能考慮考慮。”
她想奪走我的斬妖鏈,這是我最重要的武器,“我要你放了他們七個。”
林曉白眨着眼睛,“七個?”她又仔細數了一變,“六個啊。”
“這裏面還包括阿藍。”我說。阿藍蓦地擡頭,看了我一眼,又将視線移開了,“我把斬妖鏈給你,你放了他們七個。”
“呵呵,我能問爲什麽嗎?阿藍可是叛徒啊。”林曉白朝阿藍招手,阿藍便抵着頭過去了。林曉白一手輕輕攥上阿藍的藍色裙子,再攥緊,接着,阿藍便被推倒在地上,狠狠的。
“哈哈哈!”林曉白笑的像惡魔,“她在我這裏,連狗都不如,你居然要我放了她哈哈哈!”
阿藍倒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故意的,她半趴在地上,一隻沒動。直到太陰又踢了她一腳,在她的藍裙子上踩了幾腳。
我不心疼是假的,她在我這裏,我都不舍得打罵她,現在卻被太陰欺負了去,我現在還有什麽立場去管她的事?她已經不要我不要蛇族了啊。
“去,去旁邊站着,别礙我的眼。”林曉白像打發叫花子一樣,讓阿藍去到角落裏,“一會兒屠殺的時候,你出來幫把力。”
“你答應我的要求嗎?不答應的話,我的斬妖鏈不會給你。”我說。
林曉白笑着搖搖頭,沒回我,而是叫了聲濃墨,“濃墨,如果我說隻有你才能換她的父王母後平安,你願意嗎?”她每說一個字都看着我,生怕我不知道她的挑釁,“你願意爲了你心愛的女人犧牲一下嗎?”
“濃墨,不要聽她的!父王母後我自己救!你不要上當!”雖然我不知道太陰說的犧牲是什麽,肯定沒好事。
林璇抱着斧頭又砍了母後一下,她疼得枝葉往下落得跟篩子一樣,父王和父君們都忍不住了,卻毫無還手之力。
“濃墨,你現在答應嗎?”林曉白看到我氣的發抖的樣子,臉上越發得意洋洋。
“怎麽做?”我死命看着濃墨的嘴唇,看到了他似乎在說這三個字,怎麽做,他妥協了,爲了我。
“不,濃墨,他們不需要你救,我來救!濃墨,你别答應她任何事情!”我的嗓子都喊破了,“不,濃墨,你聽我說,你要理智點!這是太陰的陰謀!”
林曉白說:“今晚陪我我一晚,隻要一晚,就夠了。”林曉白輕悠悠地說,聽起來像鳥類的輕柔羽毛輕輕刮過耳畔,心裏那一絲漣漪被牽動,這是蠱惑術,濃墨一個道士自然是不會上當。
“無恥!太陰,你不知廉恥!作爲一個女人你一點也不害羞嗎?”九尾狐打抱不平道。
林曉白才不管别人說什麽,“濃墨,陪我一晚,我就讓林璇住手,放了她的父王母後。”
濃墨說了一長串的話,太長了不好猜,“濃墨,你要是答應,我會恨你!恨你!”
“你聽見了嗎?你愛的她啊,爲了愛情連自己父母的都不要了,這樣的女人值得你去愛嗎?”林曉白還給我套了個不孝的枷鎖。
我想沖過去,沖過去将林曉白撕得粉碎,我恨上一次見她沒再狠一點,我恨我那點可憐的仁慈,我恨我自己的愚蠢愚昧。
“濃墨,你陪我一晚,一定會發現我的好,她可以給你的,我都可以。我愛了你那麽長時間,得到你一直是我的心願。我假扮成她,沉醉在你的溫柔鄉裏。不僅被你識破了還将自己搭了進。你看我對你的情誼天地可鑒,濃墨,你就陪陪我。”林曉白的語氣就是在卑微的懇求了,我苦笑不得,她的臉皮居然可以厚到這種程度,在衆目睽睽下求~歡。
“biao子!”九尾狐罵罵咧咧的,“安子,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東西?我不承認她的性别!”
俊安子和其他人一樣,都被震驚了,他輕咳一聲,“也,也是。”
“俗話說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不信之後你還狠得下心不要我。”林曉白不知在做什麽夢,如此沉迷于其中,這番話都能讓我在心裏撕她個千萬遍。
見濃墨又不做聲了,林曉白溫柔的眼神一變,話語複淩厲起來,“林璇,給我砍,高人,給她換一把跑了符水的斧頭!”
我無法忍受了,再不行動,父王母後會死掉的!我的尾巴攢起了力量,“璇王,你最好别動,你看是你快,還是我們快。”林曉白看到了我的舉動,她燦然笑道:“你仔細看看他們的樹根部是什麽,和我比速度,你還嫩了點。”
經過林曉白的提醒,我看到了幾棵大樹底下的異樣,他們不僅僅是站在懸崖邊上,而是他們站的石頭也是懸空的,石頭靠近太陰的正前方,有一個很明顯的裂縫,若是這裂縫開了,那麽他們都會掉下去。
“丫頭,使不得,這空獄是最真實的幻境,雖然是幻境,但若真的受傷或掉下去,或被火燒,就是真的疼,死了也是真的死。獄雖空,但一切從真。
說到煙味,現在這會兒怎麽沒有了,就是從這一帶發出來的,那麽火呢?煙呢?怎麽全都沒了。
“難道我要眼睜睜看着他們受苦,看着濃墨受到脅迫?”我痛苦地說。“趙爺爺,我該怎麽辦?爲什麽不能憑借實力?我是帶大家來打仗的啊,現在這樣,我一人來又有何區别?還連累了大家,我真是太罪過了。”
“算你聰明。”林曉白說的是我放棄攻擊嗎?呵呵,做個孤家寡人才能不被威脅。濃墨,你怎麽辦?我又該怎麽辦?爲什麽我這麽沒用?
“斬妖鏈給你!求你放過他們!我不用斬妖鏈跟你單打獨鬥,太陰,你難道不需要證明自己嗎?”甯願她打死我,我也不願濃墨被迫……不!
濃墨這時,也看過來,他在看着我!我将視線也遞過去,收到的卻是帶着抱歉意思的眼神,“濃墨,濃墨你不會的……”
我簡直要瘋了,痛苦再不停地啃食着我,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看着太陰這樣虐我,虐我的家人愛人,爲什麽我這麽沒用?我好像能感受到身體裏的涓涓墨汁,它們在湧動着……
濃墨不知說了句什麽,林曉白的眼睛都直了,是真的直了,瞬間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