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林曉白,就收回這幅可憐樣,我對你的惡毒比較習慣,我家濃墨也習慣了。”我從濃墨背上滑了下來,“不好意思了,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我對假璇王報以報複性地微笑,挑釁十足。伸手将蛇墜扯下,抛向假選王的頭頂,她在水裏一蹬腿,就要奪蛇墜。“上去。”我命令道并直接長蛇一勾,卷上了一根雕花木梁,借力躍了上去。
由于我無法在空中停留,便收回舌頭彈出尾巴,金黃色的蛇尾拍打入水,兩手囊括蛇墜浮在空中,“阿璇,念力。”
蛇墜在我兩手中間擾動着空氣,我閉上眼睛,用念力将所有能量集中在額間。一股熱量噴湧而出,灌入蛇墜,我倏地睜開眼,蛇墜在空中被沖擊地搖搖欲墜。浴池下面的假璇王發出了不舒服的叫聲,随後,三點一線形成,她身上的蛇氣被蛇墜吸了過來。
但是我沒有立刻接收這蛇氣,還不知道有沒有被假璇王污染呢,搞不好她在蛇氣裏注入了什麽來害我,我将蛇墜重新挂上脖子,落入了濃墨的懷抱,尾巴拖帶上岸濺出了浴池裏芬芳的花瓣。
假璇王一看徹底沒戲,又尖又瘦的臉輪廓開始變大,飄在水裏的長發也漸漸縮短,皮膚黑了一圈,不過隻是跟我比起來黑罷了,她的皮膚其實很白皙,這是林曉白沒錯。
“曉白姐,戲演的還行嗎?”我嗤笑。
“濃墨,什麽時候開始的?”林曉白沒空管我,質問起了濃墨。
“你從山洞出來的第一眼。”濃墨将我環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來,牽着我。
原來我誤會他了,他不是沒發現了,他早就發現了,嘻嘻,我好想蹭蹭他。
林曉白一時不能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我哪裏不一樣?我哪裏和她不一樣?我明明跟蛇妖長得一樣,在那種緊張的情況下,你怎麽就能分辨出我不是她?我身上也有她的蛇氣啊!”
我最愛觀望的事情就是壞人被濃墨氣到内傷,林曉白以前那氣質,那身段,那聲音,多好啊,一遇到濃墨的事情就原形畢露了。
濃墨淡淡道:“從頭到尾都不像,什麽都不對,太陰,你又怎麽會是阿璇呢?你再怎麽模仿,也成不了阿璇,你是那麽不喜歡她,也不屑于做她。”
林曉白搖頭反駁:“不!濃墨,我不喜歡她,我恨她,但因爲你心有所好,我願意變成她!我願意變成她的樣子和你共度一生!我哪裏不好了?我比她聰明,比她更愛你!我願意爲你這般犧牲,你一點也不爲所動嗎?”
能不能不要叫濃墨了,我嘀咕着。濃墨這名字,我聽到一次,就渾身欣喜一次,真是好喜歡呢。
“太陰,你怎麽還執迷不悟呢?”濃墨仰着頭,一副說教的模樣叫人忍不住要撲上去,“我再說一次,阿璇不僅僅是阿璇,她更是認定了幾世的伴侶,誰也替代不了。你所謂的犧牲,感動的是你自己,對我來說,是厭惡。”
林曉白被深深打擊到了,“我是抱着騙你的心情變成她的,濃墨,在我變成她之前,我都想要所有人去死!我過得不好,我想要所有人跟着我一起不好,我想毀了蛇宮,我想毀了妖界甚至人間。”她激動地眼睛泛紅,看似說的是真話。
林曉白繼續闡述,“可我變成她之後,我看到了你關愛的眼神,你的一舉一動好像都是爲了我,你呵護我,你問我好不好,你的手會握住我的手……”
林曉白回憶到這裏,我狠狠掐了下濃墨,居然那樣看她,居然握她的手,你明知道她不是我,啊呸,我又狠掐着他的手心,濃墨卻回握住我的手,雖然還生氣,但心裏跟吃了蜜糖一樣甜,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林曉白都那麽真誠地演戲了,濃墨跟着演戲就不計較了,大局爲重嘛。
林曉白注意到了我和濃墨的小動作,眼睛更紅了,“濃墨,你從未對我那般好,從未有過,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我們認識的時間加在一起比你和她認識的所有時間加在一起的兩倍還要長。可你從未對我那樣溫柔,哪怕一個眼神也沒有。”
所以你沾我的光能得到如此待遇還不謝謝我!
“我當時想,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啊,這就是我心底一直在呼喚的生活啊,隻是它一直被我深深埋藏了起來,因爲我從未得到你的愛。我那時就想,我可以不殺人,可以不掀翻這個世界,我不再傷害他們,我願意退到一個再隐蔽不過的角落,我隻要和你在一起。”
好吧,我承認我被這番言辭感動了,我被感動了!是她演技太好嗎?還是說我能感同身受,因爲我也是個女人,因爲我也曾因爲懷疑濃墨的愛而自怨自艾,不自信,然後否定自己,我也曾愛到卑微地想,我可以不要那些,我隻要濃墨。好吧,我還是得承認,我現在也隻想和濃墨在一起。
“你的眼中隻有她,但當我在你身邊,你當我是她也沒關系,這就很好了。我做個替身也沒關系,濃墨,哪怕你隻是溫柔地看我一眼,我就滿足了。”林曉白的嘴角微微抽搐,她是真的動了感情,荒謬的感情,絕望的感情。
“你的軍隊現在已經已被擋在了十裏之外。”靜默了許久,濃墨淡然說,絲毫不爲所動,我吃驚地想吞一百隻兔子,敢情林曉白一直在呱唧呱唧,濃墨一句也沒聽進去?還是他聽進去了,卻一點也沒感覺?哪種更傷人?我快速總結了下,哪種,都,傷,人!
林曉白也是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直勾勾地盯着濃墨,見濃墨沒啥反應,又來惡狠狠看着我,我舉雙手發誓,真的不是我指使的……
“什麽大軍啊?”我趕忙轉移視線,還是濃墨眼神比較可愛。
“她想攻占蛇宮,就在今晚。”濃墨輕描淡寫,但我也想到了事态的嚴重性。若是濃墨被迷惑了,那蛇宮也就不保了,蛇宮不保,蛇族也就土崩瓦解了,随之而來的各種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林曉白明顯受到了10000+的傷害加情感上暴擊,“你果然還是這樣不放過一絲一毫的間隙。”她緩緩走到浴池邊,靠在了池壁,“你什麽時候防着我,放出去兵力了?”
“一開始。”濃墨果不其然,又給了林曉白當頭一擊。
“現在不比隐瞞了,你可以再狠點的。”林曉白笑的有些凄涼,算了吧,别再說了,我給濃墨使了使眼神,意思是算了,别說了,林曉白夠慘的了,沒什麽比情場失意還要被愛着的人和他女人羞辱更加難受的了,還要遭受兵力的減少這打擊,也是夠慘的了……
濃墨對我點點頭,我以爲他良心發現了,沒想到他一開口,我就爲林曉白默哀了一百遍,“你從山洞出來,明顯帶着緊張和迫切,我知道,阿璇逃了,所以你臨時想到了假裝阿璇來接近我。”
“太陽星君,果然智慧。”林曉白面色慘白如紙,“該死的下夏重彩,若不是她背叛了我,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夏重彩,林曉白提醒了我,我這條命也算是夏重彩拼命換來的,而她,永遠地留在了白頭山的某一山洞裏。
濃墨也注意到了林曉白說到夏重彩的名字,他微微蹙了蹙眉,不過沒在此事上糾結,也許是覺得現在不是時候說别的,他不知道夏重彩死了,而我,此刻也不是說明情況的時候,我也等等。
濃墨說:“我接應你之後,和兔王交涉了幾句,便帶你回蛇宮,中間不曾離開你半步,其實,都在就在和兔王說的那幾句話裏。”
我又驚呆了,兔王那時……才剛剛生完大力神兔吧!濃墨你真的好意思嗎?事實證明,濃墨不僅好意思,還非常好意思。不過他也是沒法兒了,斑點在帶兔寶寶呢,根本抽不開身,而且他又看見我出來了,也就不擔心了,濃墨确實無法和斑點說明。
“我跟兔王說,在白頭山方圓百裏,有一批太陰勢力在蠢蠢欲動,讓她幫我收拾了。”
“你怎麽知道出口在那麽遠的地方?”林曉白要崩潰了。
“白頭山就這麽大,你一定用了障眼法,而且,即使阿璇逃出來,出口處也會有兵把守,應該不會近,但也不會太遠,百裏是大限度。”
“可我沒在出口看到有兵啊,濃墨,那是一片水域,我什麽也沒看到。”我仔細說明。
“算算時間,你逃跑,太陰假扮,有時間差,兔王在那之前就已派兵過去了。”濃墨說。
啊?原來我好不容易從火海逃出,還有被抓包的可能啊!要不是濃墨神機妙算,我這會兒肯定就成蛇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