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問你自己,你難道你不是因爲怕我這麽容易把地赢了這場仗?不然你何需來唬我?”我也笑道:“我可不信你是來聽我嘲笑你的,難不成你還有自虐傾向?你怕也是應該的,林曉白,因爲你心裏沒底!”人都不敢現身,或許該說是,不能現身……
林曉白似是被我說中了,惱怒道:“你也是個冷血薄情之人,連自己的姐妹都不要了,當真是表面一套背裏一套,假仁假義,跟人類一樣,妖界居然不嫌棄你的身份,這是要滅亡啊。”她越說越輕快,“跟了你,這妖界是普遍站錯了隊,以後想後悔都來不及,你是在将他們往火坑裏帶,自己找死,卻要拉這麽多墊背了,啧,可惜了啊。”
“少廢話!”我喝住林曉白,然後和查承彥對視了一眼,我喊道:“開打!”
我還以爲林曉白會有什麽幹貨,搞了半天,卻什麽幹貨也沒有,淨在那裏說着無意義的話,可惜啊,我不吃這一套。
真當我們重新打了起來,林曉白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了,她果真不在這裏,還好有斑點的慧眼,否則,我也許就被她蠱惑了。
戰争結束得不快,卻逐漸變得輕松,戰末,我看見了先前被踩在衆多陰魂腳底下的一具屍體,我之前不是沒注意到那個亮點,我以爲是我們的人馬被殺留下的,可居然……我們走到近處看清楚了之後,才注意到,那是一個道士,身上穿着灰袍,手心朝上散開,指縫裏還夾着幾張黃符。
一個精兵去探查他氣息,“回璇王,此人已死。”
“原來是早就被殺了……”我喃喃道。唉,我們居然殺了人類,不知道這是對還是錯,心裏還蠻沉重的,我并沒有認爲人類的性命比妖精的性命珍貴,而是,爲何要扯上人類呢?他們是無辜的,也是受了蠱惑,就這樣死了。
“他是被極重的陰氣所傷,璇王。”精兵仔細查看着,好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
斑點也蹲下|身去瞧,還沒起身,便發出了一聲感歎道:“這魂軍,好像和我們想得不太一樣,璇,我們回去需再讨論一下了。”
******我是魂軍有異的分界線******
認認真真地打了一仗,并沒有我想得那麽神清氣爽,也沒有那麽輕松,那完全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我的臆測罷了,真正的情況是,我全身都酸痛,渾身骨頭動一動都疼,簡直不能再郁悶了。
阿藍端着一盤子大大小小的罐子推門進來了,我捂着鼻子直叫喚,“探聽到消息了嗎?濃墨回來了嗎?他知道我不聽話了嗎?”
阿藍撇撇嘴,将盤子放下,“王,你那麽怕蕭濃墨,就該聽話的,現在已經做過了,就别擔心了。他還沒回來,報信的蛇衛說,在黃鼠狼族處理事務,因爲打勝仗了,黃鼠狼族不知怎的也有份,别的我就不清楚了,等蕭濃墨回來你自己問他。”
我放開捂着鼻子的手,道:“怎麽辦?鼻子能那麽快消腫嗎?”不流墨汁了,但很紅腫,我遇上的這鬼魂的傷害值該是不大,不然我的鼻子還能在嗎。
“這是藥,這是粉。”阿藍從盤子裏拿出了兩個小罐子道。
“這能行嗎?”我拿着罐子,懷疑地說,“在濃墨回來之前能消腫嗎?”
阿藍哎唷一聲,“我的王啊,哪有那麽快的!你這鼻子就算是消腫了,蕭濃墨該知道的還是得知道,璇王親自出征,不僅是蛇族,妖界都傳遍了,你想瞞也瞞不住了。”
我洩氣地放下罐子,那就隻能等着濃墨回來抽我了,這就打個架,怎麽鬧這麽大的動靜,真是的。難道我在大家眼裏就是個不幹事兒的主?、,所以我打個架都能讓大家奔走相告?
“阿藍,幫我捶捶肩膀,真的好酸啊。”哎?對了!我全身不痛快,去行宮泡泡蛇池好了!這樣還能躲開濃墨的爪子,一舉兩得啊!
“走走走!”我連忙爬起來,“跟我去行宮!”忙不疊拉着阿藍就要跑路,便看見濃墨的一隻腳進來了。我暗暗咬着牙,外面那群家夥,還真當濃墨是自己人了?都不彙報一聲嗎?他可是随時能抽我的人!
我呆愣着,如臨大敵,完了完了,這吃肉的時候舒暢,吃過之後,就越發後怕了。濃墨眼眉一挑,“我也正好想去那邊,一起?”
“我是去泡澡的,你去幹嘛啊?”我呐呐地說,一把抓住想趁機溜走的阿藍,咬着牙小聲道:“跑什麽?跟我待在一起。”
“忘了說,裴豐跟我一起來了。”
呼地一聲,上一秒還被我攥在手邊的阿藍已經不見了蹤影,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我呵呵一笑,打着敷衍道:“你是在黃鼠狼族回來的,今天你那邊的戰争,黃鼠狼族有參與?”說出口後,我就想拍死自己,怎麽好死不死的,就提到戰争了呢?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
濃墨坐了下來,“嗯,黃鼠狼族有趕過來支援,還帶了他們的幾名軍師,幫了忙。”
我殷切地倒了茶水,“是這樣啊。”後面我便沒話可說了,想着法子岔開話題。
“不是說去泡澡嗎?”濃墨依舊擡着眉頭問我,“不去?”咦?他居然不說我參與打仗的事?還是說他并未聽說?可也要說說我帶兵出蛇宮的不是啊,怎麽也不追究?
“額,是啊!”我道。氣氛怎麽突然變得有些詭異了?
“一起?”濃墨說道。
我赫然醒悟,濃墨要和我一起泡澡?我不!我們的第一次就是在,在蛇池的……我才不要去!怪羞人的,要去也不跟他一起,免得他又起什麽怪異的心思。
“額呵呵,我突然又不想去了,先去洗洗睡了。”我說着便要去叫阿藍,“阿藍,阿藍!”
“裴豐晚上來了,阿藍沒空的。”一定是約會去了,唉,我自己去叫蛇婢。
“你都不解釋一下你那被豬啃了的鼻子?”濃墨似是譏诮地說。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被豬啃了?我氣不打一處來,他居然這麽說我,的鼻子?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一轉身,頭一仰,眼一閉,很有骨氣地說:“我一個主帥帶兵出征怎麽了?又沒打敗仗,就這麽埋汰我?我又沒幹壞事,你都不能誇誇我?斑點今天都誇了我呢!他誇我動作還挺利索的,就你就你!就你不看好我!”
我視死如歸地訴說着他的不對,等了半天也不見濃墨有動靜,他也并未還擊我,連走過來的腳步都沒有,莫不是……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這倒有可能,可他沒這麽脆弱吧?還是說我一睜眼,面前就橫着一把刀或者……一個拿來報複我的兔子?
我準備伸出一截小舌頭去探索一下,沒想到隻聽得濃墨輕聲說道:“過來。”
我猛地睜開眼睛,确認他還是端端正正坐在軟榻上,手裏既沒有砍刀也沒有符紙,更沒有老鼠或者兔子。
但我還是不敢上前,“再不過來,沒有好果子吃。”想我一個堂堂蛇王,這還是在我蛇族的老巢,居然被一個流落民間的前腹黑星君給威脅了,天理何在!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一步步挪了過去,“再近點。”濃墨說。
這是嫌我離他遠了揍不到嗎?我又挪過去了一點,然後身子一輕,就被濃墨飽了個滿懷,我正要掙紮,他卻道:“這麽醜,怎麽不擦藥?”雖然是戲谑的語氣,卻帶着濃濃的心疼,我放下心來,他貌似并沒有要砍我的意思……
我糾結地說:“我在想,我是要擦藥呢,還是塗點粉給掩蓋住……”
“所以你選了第三條路,跑路。”濃墨輕笑道,“哪個是藥膏?”他修長的手指在盤子裏挑選着。
我指了指其中一瓶,“阿藍說那罐是。”他居然……不揍我?起碼也要罵罵我吧!現在這是中邪了?
我偷瞧着濃墨,他自己就是道士,中什麽邪啊,那就是腦子壞了,該不會是跟我一樣被敵人揍了,腦子拎不清了?
“濃墨,你不是反對我出去嗎?”我試探着問。
濃墨從裏面挖出一點藥膏,往我鼻子上塗抹,“你是在邀請我找你叙叙舊?”
“啊?”我意識到濃墨說的叙舊的意思就是翻舊帳,我以前不聽話的事情多了,怎麽能翻!“沒有沒有,隻是,我以爲你要責罵我,或者罰我禁足。”
“嗯,是要責罰你。”濃墨似笑非笑地看着說,因爲離得近了,我連濃墨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的,遂心跳加速了起來。
我不好意思地别開眼道:“怎麽責罰?”
“你跟查承彥今天雙劍合璧,可知被傳誦了?”濃墨忽然有些悶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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