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殺他,也不想懲罰他,我猜的對不對,阿璇?”濃墨将我抱在懷裏問。他猜的沒錯,這兩種都不是我想采取的辦法,尤其知道他是蛇小可的舅舅之後,我完全沒辦法集中精力去思考。他隻是誤會了我,小可家已經很倒黴了,我不能再對他做些什麽,即使他背叛了蛇族,那也是他恨的太深,他也是可憐之人。
“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對,濃墨,他背叛蛇族,若不是我們發現,很有可能就會鑄成大錯,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但又礙于他的身份。濃墨,我對不起他們家,我還能作出讓他更讨厭的事嗎?那恐怕怎麽也洗不清了。”我糾結地說。一波一波的,解開了,又繞進去了,就像一個漩渦,于人可能很簡單,于我,真的不知作何動作,一步錯,步步錯,小可沒了,她媽自殺了,她舅舅也不要命地報仇。
“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件事,全憑你做主,阿璇。”濃墨出人意料地說。這讓我很驚訝,這件事要我做主,我居然可以做主了,可是真的讓我做主了,我又是如此艱難,這做法就沒有對錯嗎?
我搖頭,“我就是不知道怎麽做,你給個建議吧。”瞧吧,即使有主動權,我也還是不會用,雖然知道這是濃墨故意遞給我的,用來塞住我嘴巴的,但我确實不知怎麽做才最合适。
濃墨像是很爲難地樣子,“阿璇,你不想自己做一回決定嗎?輪到你做主了,你居然不想把握機會,那以後你可别抱怨我不給你這個機會。”我知道我上套了,在心裏爲自己默哀了一下,不甘願地哼了一聲,我嘴上不抱怨,心裏抱怨抱怨不行啊,你又不知道。
濃墨聽了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答複之後,他滿意地說:“不殺,但是絕不能讓他再留在蛇宮,連蛇族的各個行宮都不行,任何任務都不能出。但是對外,禁止将真正的原因傳出去。隻是用他在出任務時出了纰漏作爲遣調理由,再派他去前線救助傷員,正面零距離感受下戰争的殘酷。這樣一方面,警示其他人不得輕易做錯事,另一方面,讓他親曆現場,讓他看看什麽叫做報仇,真正的報仇是什麽樣子的。”濃墨這招狠,而我隻想到了将他暫時關押起來,不放出去,等到戰争結束後,再放出去。
我的做法是躲,濃墨的做法是直面問題,并且很尖銳地将問題挑開,赤|裸裸地暴露出來。顯然,我隻保守派,他是激進派,而現實,需要激進派。
第二天,對于蛇小可的舅舅,就如濃墨所說的一樣,放出去了,并且派去了前線。雖然我們之間的誤會還沒有解除,但是我相信,他早晚都是要重新審視這些關系的,即使恨我怨我,隻要改變他對蛇族的态度,一切都好辦了,希望最後他會看開吧。
我把算命先生說的話,告訴了濃墨,他很淡定地說,“他本就是怕死之人,這是怕死的更慘。”
我告訴他錢學甯病重了,算命先生就突然變得這麽頹然,而濃墨也說這樣的話,這錢學甯果真精貴着。
“還是不能告訴我她在哪兒嗎?”我試探着問濃墨,“都這個時候了,你難道真要到最後才讓我知道?”
濃墨輕笑,“越來越好奇了?那不如猜猜看。”
“你越是這麽神秘,我越是猜到了真相,濃墨,不如,你再讓我去證明一下?”我故意說。
“你沒機會了。”濃墨懶洋洋地說:“我們将小可的舅舅給派遣了,那邊一定也知道事情洩露了,阿璇,錢學甯的媽媽活不了了。”
我驚得從濃墨的懷裏坐了起來,“什麽?她要被滅口了嗎?”我難道又要多一個被滅口的人?這可不是我希望的,我不想再死多人了。
濃墨捏着我的下巴,強迫我看着他,“阿璇,你這表情,又要救她?”
我搖頭,“不想救,但也不想她死。”她應該也是真心想念女兒的,她們倆都是棋子,哪能有自己的意願,一定是有不得以苦衷的。但是她們做的事情遠遠不能原諒,道義與道德之間的關系,有時候,并不能那麽好區分。我不想做聖母,可是看着這些人死去,我心裏并不痛快,反而認爲他們很可惜。
“她就是高人用來引誘你放出錢學甯的,阿璇,那麽丁點兒是她的價值,現在被識破,還有什麽價值可言,留着也隻會拖後腿。她或多或少知道些陰謀。”濃墨說。
“她知道高人的陰謀,那何不爲我所用?”我激動地說。
濃墨從床上仰坐了起來,“所以已經被我們救回來了,她現在正在蛇宮治療傷口,我可是特意讓他們趕在高人殺人滅口之時出手的,這邊小可的舅舅一被放出去,那邊就看出了蛛絲馬迹,開始下殺手了。我就是要等這個機會,不早不晚,讓她飽受一下,瀕死的感覺,還有一顆棋子該有的覺悟,不是說不怕死嗎?我們要成全人家。”
我聽得冷汗涔涔的,我擰着濃墨臉上的肉,“真是不厚道。”然後在他臉上啵了一下,“不過我喜歡。”
“阿藍跟我說,你想去了林家?”濃墨邊起身邊漫不經心地問。
我輕輕點頭,我想去跟爸媽把話說清楚,那次他們可能也是糊裏糊塗的,我讓他們小心林曉白,他們肯定也想不明白。這事兒交給誰我都不放心,我覺得我有必要親自去一趟,因爲那是我家人。
“思源和綠兒也都在的,我不一定會碰見林曉白,即使碰見了,這大白天的,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打我的主意,再說了,爸媽也會保護我的。”我請求濃墨道。
“去便去罷。”濃墨爽快地說,“現在就去,反正我也沒打算讓你去見錢學甯的媽媽,審訊的事,我來就好。”什麽?他能不這麽奸詐嗎?這不是拿我回家來換假太陰的消息嗎!我就知道,他才沒這麽體貼主動提起來讓我回家,原來是有預謀的!
我趕緊搖頭:“我今天不回去!你無權阻止我去看錢學甯的媽媽,你已經不讓我見錢學甯了,不能連這點消息都不讓我知道吧,我真會胡亂猜的!”
“可以讓你跟過來,但是你以後都不得回林家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單獨見林曉白的,我怎麽知道你這回不會碰上她?你騙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濃墨挑眉說道。
我都快被氣死了,這就是霸權主義強權政治!在我的底盤居然還要約束我的行爲,怎麽會有如此無恥之人!我哼了幾聲,“那我還是選擇回林家,哼,不見就不見,我連假太陰在哪兒都不知道,知道這些看什麽,不過九牛一毛,算了!”我自我安慰道。
“不許反悔。”濃墨仗着個子優勢,像撫摸小狗一樣地撫摸着我的腦袋,見我哼哼着同意了,他又悠然說道:“探子彙報,林曉白去白頭山和高人會合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蕭濃墨,你這個狡詐的狐狸!”
“璇璇,你爲何這般瞧不起我老婆?”俊安子靠在門邊,幽幽地說道,眼神無比哀怨,就跟我刨了他家祖墳一樣,真是個吃裏扒外的家夥……
我趴在議事廳外面,叮囑着阿藍道:“好好聽着!”這回竊聽器又派上用場了!嘿嘿嘿,“好好聽着知道嗎?回來的時候,要一五一十地說給我聽!版不妥的話,我就派别的美妞去勾|引裴豐!”我惡狠狠地威脅她,哼,誰讓她居然在醫院裏那樣說我呢,是可忍孰不可忍,報仇的機會來了,當然要運用的淋漓盡緻!
這招果然奏效,阿藍氣的怒目圓睜道:“王,你也太狠心了!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好歹也是你的得力助手啊!我誠心誠意爲你,你居然拿我的小豐豐來威脅我!”
我趕緊安撫她,“隻要你辦成了這事兒,我保證,以後裴豐身邊一條黃鼠狼都沒有,額不,是雌性黃鼠狼,除了他媽之外,我一定想辦法全都趕走她們!”
“真的?”阿藍果然也很心動,唉,我早說了嘛,女生嘛,還是不要太主動了,太主動了處境就被動了,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嘛,我這不是不厚道,我這是在鍛煉阿藍呢,不能讓她走我的老路不是,我這麽想着,心裏着實舒坦,突然就高大上了起來。
搞定了監視者阿藍,我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林家。其實我也怕遇上林曉白,我并不怕惹壞人,但是變态嘛,就另當别論了。兩大變态,一個是太陰星君,一個是太陽星君,一個個都跟我有仇,一個近身看着我,一個遠程想幹掉我,我别提有多背了。好在濃墨說林曉白去了白頭山,不用遇到她,我也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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