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就出現在我面前,我知道他一直在,隻是突然看不見了而已。濃墨的腳邊還有剛消散的黑氣,他快速從地上拔出了桃木劍,便對我說,“走!”
“大叔呢?”我喊道。
跑出了小林子,濃墨将一塊光滑的東西塞進了我的手裏,“帶着它回去,記住我說的話,先讓沖叔解掉小明奶奶身上的控制。”
眼看着夕陽的餘光都要消散了,我抓住濃墨的手,“我不放心你,你要做什麽,我們一起啊!我們先回蛇族好不好?然後我們再出來!”
濃墨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的提議,“阿璇乖,自己回去,我今晚會回去的,你跟着不方便,回蛇族去。這件事需要你來完成。”
我不依不撓,“那我讓承彥來和你一起,或者,我多派蛇衛過來保護你!你在這裏等着!他們馬上就到!”我說着不等濃墨的回答,便走了。
一回到蛇宮,我就放出了大叔的鬼魂,大叔的鬼魂好像還沒恢複清明,有些虛弱地趴在地上,我連招呼也沒來得及跟他打,“阿藍!阿藍!”我大聲喊道。
阿藍慌忙跑了過來,“随便找一個蛇衛,我把先知大叔帶回來了,帶他去找阿姨和姐姐!”我吩咐道。“還有,帶一隊人馬去我指定的地方!”
査承彥在外聽到了彙報,聞訊趕了回來,“璇。”他一見到我,便安慰我道:“聽說沒找到濃墨,别着急,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想讓你操心,他是不是讓你别去找他?”
我不大愉快地點頭,“他不讓我參與,我也沒等他答應就擅自做主了,我心裏擔心,他怎麽能一個人就行動呢,斑點。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是他等不及了先走了,而不是出事了……”我心裏這麽想着,也這麽期許査承彥和我想的一樣,希望他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他說濃墨一定沒事,我心裏也會放心幾分。
“我都相信他,璇,你也該信的。”査承彥果然不出我所料,迎合着我的說法,我心裏知道,卻當做救命的靈藥。他說沒事,該就是沒事的。濃墨說今晚會回來,那也就是會回來。
我的驚慌沉澱下來,査承彥說到了另一個正事上,這也是他回來的一個大原因,“他們一家團聚了?”
“嗯,小明奶奶也恢複了,先知大叔,是真的,沒錯。”我說,這本該是一件很激動的事,若濃墨和我在一起見證就好了。先知大叔不知道對小明奶奶做了什麽措施,她就好了,這一恢複清明啊,那就嚷嚷着要抱小寶,惹得大家哈哈笑,這應該是真回來了。
“那我去看看。”査承彥估計也不知道跟我待在一起還能說些什麽了,安慰多了也不是,這待時間長了也不是,關系有些尴尬,我也這麽覺得。
“斑點,他們應該都休息了吧,有事也明天再問吧。”我說,“大叔他說再也不會幫助太陰了,太陰出爾反爾,還傷他女兒性命,他定是不會饒過太陰。對于征兵,他也有辦法,會極力協助我們的。”
査承彥聽了,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那……”他看着我,頓了頓,眼睛裏的波光斂了去,“你要是覺得一個人等着悶,不如我們去外面等着他,若你不介意的話……”
若你不介意這句,他說的有些無奈,迫不得已,又不得不說,我心中幾許心酸。“我肯定也睡不着,就出去坐坐吧。”我說道。
結界外面也并沒有黑暗多少,隻是缺少了燈光,但微弱的月光也還可以勝任野外的照明,我們倆坐在草地上,査承彥手一揮,身旁就出現了剛才放在房間裏的果盤。
“璇,我有喜歡的對象了。”査承彥忽然來了這麽一句,一個李子卡在我的喉嚨處,不得上下,喘了好一會兒,査承彥才将整顆李子從我的喉嚨處拍了出去。
“好了沒?”他輕輕拍着我的背。“怎麽激動成了這樣?喝點水。”他的手又是一揮,一杯水出現在了草地上,水裏盛着淡淡的月光。我端起來大口喝了下去,又嗆得難受,差點從鼻子裏給回灌了出來。
“你,你是說你有喜歡的姑娘了?”我這不是激動,是驚吓啊!怎麽一點迹象也沒有啊?這,這哪家姑娘?我必須得好好過目,再好好張羅啊!配得上我的家斑點的好姑娘,我真是期待極了!
査承彥輕輕點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也許是天黑,看不清,并未清除地看清那笑意是否已經進了他的眼裏。
“什麽時候的事啊?她哪家的啊?蛇族的?還是你跟綠兒一樣,玩什麽人蛇戀啊?”我有點像老媽子,斑點已然變成了我兒子,跟兒子娶媳婦兒差不多。
斑點并沒有很快答話,隻是淡淡地笑着,“難道是……”我眼珠子轉了轉,“蛇醫已經得手了?斑點,是不是蛇醫給你介紹的啊?”
他搖頭,“不是,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蛇妖,剛剛煉化而成的。”哇哇哇!居然還是剛成人形的!那不還很年輕?又鮮嫩多汁,又……等等,我好想見一面啊!
“斑點。”我帶着渴求的眼神看着他,“我能見見她嗎?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就偷偷看一眼,我絕不打草驚蛇!”見査承彥并沒有回我的話,我搖了搖他的手臂,“真的真的!我一定乖乖的,就看一眼!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若是尋常人家的姑娘,我就賜她一個封号,這樣身份上就更匹……”
我呱唧了半天,隻引得了査承彥的一陣輕笑,“怎麽了?對哦,好像,我是沒什麽立場去幹涉,名義上,我們還是夫妻呢,讓她發現了的話,影響不太好,那我得尋個更可靠的法子……”
“璇。”他低低地喚了我一聲,似是無奈地笑道,“你是真的一點也不覺得……?”他想說又沒有說出口,然後便換了詞句,“罷了,我還在期待什麽呢,你一直就是這樣啊,恐怕不曾多留一點空隙吧。”
“斑點,你在說什麽啊,是不是我管你的事,讓你不高興了?還是覺得你有喜歡的人了,我都沒察覺,對你關心不夠呢?”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但是他的話不說出來,我是不會明白的。
“沒事了,璇,我會好好經營的。”査承彥說道。沒事就好,我就是喜歡多心,嘿嘿。
“她長什麽樣子啊?多高?喜歡什麽?”我問。我得去挑選些禮物,唔,真是期待呢!
“她,長得……”査承彥不再看我,他撇開眼睛,“就是跟大家長得差不多,比你矮一點吧,喜歡,喜歡……”我突然覺得不太對勁,査承彥真的喜歡那姑娘嗎?還是在我面前描述他喜歡的人,不太好意思?
“我要是那姑娘,才不會理你呢,算了吧,你趕緊去多了解了解人家,連人家喜歡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談啊?”我想了想,“得!我明天傳俊安子過來給你說說經驗,他那花花腸子,你隻要截取那麽一小段,就足以!唔,不過我們斑點這麽優秀,一定很容易成功,說不定那姑娘啊,也早已對你芳心暗許了呢!”據我所知,蛇族對査承彥的仰慕不在少數,要不是礙于他是彥首這層身份,誰不會往上撲?
“璇,這事……以後再說吧,不急在這一時。”査承彥勾唇一笑,“所以,璇……你最近好像若有似無地在躲着我……”
本來我們之間的尴尬已經通過我激烈的讨論化解開了,査承彥這麽一提起來,我的臉上又有些微微發燙,可轉念一想,他都有喜歡的姑娘了,我還擔心什麽?以前覺得隻要他有喜歡的人,我的内疚就少了許多,現下,這麽一想,心裏又輕松了不少。
“斑點。”我故意裝作大大咧咧地說:“你可别嘲笑我啊,我那都是自作多情呢!我以爲你還……現在可好了!我們又能愉快地當好朋友了!”我心裏是真真實實的歡喜着,我剝了一半橘子遞給査承彥,他也低眉一笑。哎喲,那姑娘可真是福星!救星!還沒見到,我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這樣我們相處是不是就能自在些了,我把這說出來,也是這個目的,璇,你不必躲我,也不必覺得内疚。我們各自找到了心愛的人,誰也不欠誰的。”査承彥釋然地說。
我忙不疊點頭。這樣最好了,這是我一直期盼的事。
“璇,你和濃墨回天界之後,還會回來看看我們嗎?”他忽又轉移了話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會!我會回來看我的每一位朋友!斑點你一定排在前列!”
“那我真是太榮幸了,這朋友當的,我很高興。”査承彥一口将一半橘子都塞進了嘴裏,“呵,高興。”淡淡的月光在他的眼睛裏折射出了瑩瑩水光,他那銀白色的長發流瀉了一肩,好看極了,我啧啧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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