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你見錢學甯,你就沒安全感了?”濃墨似乎笑了一下,我不太确定,因爲當下場景,我笑不出來。
“你什麽時候審問太陰?”我幹脆直接就問。
濃墨不緊不慢地說,“阿璇,高人的心計,你是無法企及的,不要想着自己去接觸。”
我一生氣,陡然一甩衣袖,打碎了一個玲珑玉雕。外面傳來了幾聲急促的腳步,那腳步聲到了門口又停下了,感覺是阿藍。“你就會管我!我問你,你什麽時候審問她!”我喝道。心中的怒火不可遏制,就要噴發出來,頭上的步搖也跟着我的節奏發顫。
“想問什麽我幫你。”濃墨一點也不爲我的怒氣所動搖。
“我要自己問!”墨汁這事,我必須自己問!不能假手于人,更不能跟濃墨說,我必須要自己問。
“阿璇,你有時候執拗地……”後面的話濃墨沒說出口了,想來也不是什麽好話。我暗忖的時候,濃墨已經走到我身邊了,我僵着身子,不回頭去看他。
靜默了許久,濃墨長歎了一口氣,“阿璇,别惱我,太陰,我會讓你見到的。”
我嗬了一聲,“但不是現在是嗎?你又要拿拖延來敷衍我嗎?濃墨,我不喜歡被蒙在鼓裏!我是當事人,我有知道的權利,明明是我們一起找到太陰的,爲什麽最後變成了你的藏品,而我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讨要呢?”
“你還在計較這些,你我是一體的,誰知道都沒有差别。”濃墨說。
“冠冕堂皇!”我哧他,“沒有差别還不讓我見?”我信濃墨說的我們是一體的,我也認爲我們是一體的,這點我信。可我不滿足濃墨的區别對待。
“阿璇,我也想見太陰,我和你一樣,都非常想見太陰。”濃墨說。
這句話成功吸引了我,我扭過半個身子去看他,“我不懂,你明明随時可以見到的,你還來跟我說這麽低級的謊言。”
濃墨将我的身體掰正了,他看着我說:“阿璇,我暫時也不會見到太陰,我什麽也沒問,就是不想被蠱惑。太陰是神,你是妖,我是人,都不是她的對手,沒辦法抵抗她的侵襲。不論是思想上的,還是語言上的。所以我将她關起來了,任誰也不會去見她,她不會接觸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阿璇,我們才能瓦解她的勢力。”
我好像聽懂了,濃墨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誰都不敵太陰的能力,隻好不見,不是我一個人不見,就連他也不會見。“你也不會見是嗎?”但願他不會騙我。
“對,我不見。”濃墨承諾道。
我的怒火已經消了下去,有時候,一根筋也挺麻煩的。我抱歉地看着濃墨,他好像不生氣,這才放下心來,“對不起濃墨,我誤會你了。”我略帶歉意地說,“你不會怪我吧。”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濃墨伸手撫着我的後腦勺,眼波一流轉,将我困入他的懷抱,“還好我的忍耐力比較強,你我都還活着。”我撅着嘴,濃墨的意思是,他的忍耐力要是不強的話,照我剛才的表現,我們來早已同歸于盡了是嗎。
我的手摸進他的腰間,擰了一把,“你的脾氣也不小啊,發火的時候,都能吓死一千隻蒼蠅。”
“别這麽說自己,你跟其他的九百九十九隻不一樣。”
“……”
我們這樣安靜地抱了一會兒,沒再說話。濃墨不時地輕撫着我的長發,我也偶爾掐了掐他腰間的肉。我覺得濃墨的懷抱是最舒服的,靜靜地感覺很美好,我的手一面掐着他滑嫩的腰,一面摸着摸着,手就沿着他精瘦的身體摸上了他後背,唔,手感不錯嘛。
“白天。”濃墨提醒了一句,聲音有些低啞。
我的臉上頓時溫熱一片,這回正式坐實了我的本性了,其實不是啊!蒼天啊!還我清白啊!我,我就是覺得手感太好了,吵架吵煩了,突然就忘乎所以了。我要将手抽回來,卻被濃墨按住了,“白天看得清楚,我喜歡。”
我驚呆了,變,變态啊!怎麽會有如此變态之人啊天哪!“不是的!不要多想啊!我是在思考……思考高人的問題!”我終于将話題偏到了似乎是重點的話題上,“高人!”對,高人!“可我的旨意已經下發了,眼鏡長老也願意配合,不能白白浪費好時機啊。”
濃墨靜默着,手一搭沒一搭地隔着衣服揉着我想要逃跑的手,哎呀媽呀,加把勁啊!沒說到點子上啊!我身上驚出了一身汗,“濃墨,我們一起商量好嗎?這件事已經定了,對吧,既然高人想這樣做,那我們就推動一把啊,将計就計嘛!好不好?”
“不是不行,但做戲就要做全套。”濃墨居然肯定了我的提議,我莫名開心了起來,“切不可半途而廢,高人知道的東西,不比我少。”
我趁機将手抽了出來,再不敢侵犯,“濃墨,一定可以的!”
“眼鏡長老府,派了多少兵力?”濃墨問。
“五千精兵,這是我目前能夠調到的最多的了。”我說。好多兵力都在訓練,而且,我手上沒多少兵權,這些還都是保護王室的内衛,時間緊迫,我私自調動的。
“明天我再加派五千,一定要将那府洞圍的水洩不通。”濃墨說,“要做的就是破釜沉舟,讓外部看似是無路可走了。”
“你說高人會上當嗎?”我問。
“不會輕易上當,但也不會輕易就讓他看破。”濃墨說,“高人心高氣傲,做事帶有自負的一面,我很了解他,他覺得自己很無敵,必定輕敵,就是他已經挫敗過一次了,但是急功近利的性子,一定讓他更加急迫想要從内部攻略我們。”濃墨是比我了解高人,他說的也沒錯,這也是我看到的高人的那一面,自小,我的印象裏,高人就是個很厲害的存在,可後來,他還不是栽進了濃墨的手裏。
我裝作無意地從濃墨懷裏挪出來,心裏一陣輕松,嘎嘎嘎,繼續轉移話題,“濃墨,俊安子說,高老頭消瘦了許多,臉色也很蠟黃,大病初愈啊。”我瞥着他,“這是不是你幹的?”
濃墨徑自走到桌前,他優雅地拿起一塊糕點,“效果還不錯吧,算是遲來的師門懲罰。”
“你懲罰他什麽了?”我好奇,真的很好奇,我還很好奇他對夏重彩也做了什麽?讓夏重彩那樣的……額,悲憤交加?可以這麽形容嗎?
“有機會見到的話,自己問。”濃墨輕笑,我隐隐覺察到他在壞笑,很欠抽的那種笑,“不過我猜,他不會說的。”他一轉身,我的嘴裏被猝不及防地塞入了一塊,“甜點少吃點。”我白他一眼,舔着唇角,讓我少吃,還塞給我。
我正吃的起勁,被濃墨整個一拖拽,他便吻了上來,然後砸啦了一下嘴,“味道不錯。”我目瞪口呆地看他又往我嘴裏塞了一塊,然後誘哄道:“喂我。”我舌頭一卷,整盤甜點都砸到了他的臉上……
******我是盤子是無辜的分界線******
“王,蕭濃墨的臉被你咬了嗎?”阿藍伸着八卦的腦袋,“我聽見你們吵架了,好激烈啊!”
“差不多吧,但不是咬的。”是砸的。我别過頭,阿藍給我戴上一條閃金色耳墜。
“你們倆可真是讓人羨慕。”阿藍歎了口氣,哇,說這話,難道是和裴豐發展的不順利?我從鏡子裏看她,喲,那小臉确實有點憂郁啊。
“裴豐怎麽你了?”我抿了抿燙金色的唇,好像咬掉這顔色。
“他沒怎麽我,就是因爲他沒怎麽我!”阿藍忽而來了勁,“王,裴豐他好像不喜歡我,他對我很親切,但是透着疏離,并不是我要的那樣。俊安子那種熱情,他對着我體現不出來。”
我噎住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裴豐以前可是比濃墨和査承彥都熱情啊,喜歡笑,很豪放,比他們來都要豪邁。這不會是被拒絕的後遺症吧,怎麽跟阿藍說呢,她又不知道我們之前的關系。
“阿藍,這我也不能給你什麽有用的建議,你能對裴豐堅持嗎?”我問。
“能啊,我一定能堅持下去的!”阿藍說,“翻遍黃鼠狼族,我也找不到比他更靠譜的人選了!很和我胃口的!”我汗顔,你幹嘛要翻遍黃鼠狼族呢,當蛇族沒有男人啊!
“既然你這麽堅持,我也支持你,但是你什麽時候發現你們的關系還是沒有進一步變化,就試着換個人選吧。”我私心還是希望裴豐能放下的,阿藍和他很般配,但若是真的不走不到一起,我也覺得不是壞事,畢竟他媽媽,我搖了搖頭,打了個寒顫。
“王,精兵備好,可以出發了!”外面傳來蛇衛的報告聲,濃墨臭着一張俊臉推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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