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的意思是想借人?”黃鼠狼王放下了掩着嘴巴的手,松了一口氣,可眼瞅着他又疑惑起來,賊眉鼠眼地有些不服氣,“可璇王剛才那咄咄逼人的樣子可是要讨伐我的意思?”
濃墨波瀾不驚地道:“蕭某剛才也解釋過了,璇王喜鬧,性子爽快。不想黃鼠狼大王卻是這般不能開玩笑……”
一說到風度問題上,黃鼠狼王果真不再提這件事了。我愛死了濃墨喜歡抓人痛腳的這個習慣,隻要不是我的痛腳,我絕不發毛,任他堵得别人啞口無言。爲了保證他的妖王風度,黃鼠狼王自然是會将裴老道交出來,嘿嘿,裴老道,你想脫身?沒門兒!這下報複你的事情來了吧,你托于黃鼠狼族,附于裴家,不賣這個面子怎麽能站得住腳?
“鼠王,你确定這情報無誤?”黃鼠狼王還想掙紮一下,有财不外露嘛,即使是裴老道這一個三腳貓也不想拿出來,還真是貧瘠呢。
鼠王很給力地再次保證了是千真萬确的,“地上的事情,沒有可瞞得過我們鼠族的,盡可放心。”他擡頭,那看不見鼻子嘴巴的臉朝向黃鼠狼王,滿不在乎他又吸溜了一下口水,勇敢的小家夥,真香抱着親上一親啊。我撫了撫手背,唉,母愛又泛濫了。
黃鼠狼王已經沒什麽可說的了,再不信就是矯情了,會被唾棄說成小氣鬼,最後還是大大方方地答應了。
“鼠王,不管結果怎樣,都要謝謝你。”濃墨沉靜地說,十分有禮,“既然是動土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更是要麻煩你們了。”
濃墨先把這話給丢這兒了,就是日後鼠族還非常有用的意思,希望他們能繼續友好的賣力。其實就是客套話,鼠族已經加盟了,今天還冒着被嘲笑的風險來這裏送情報給我們柔和,這就是表明了十分堅定的立場。更何況,在地下動土也會對鼠族的生活有影響,他們不會袖手旁觀的,加入我們這些妖族,順便保衛了自己的王國土地,也未嘗不是一件有肥美利潤的事。
“定當竭盡全力配合星君。”鼠王抱了抱小手,對濃墨恭敬地說。
“不知這動土的地方目前在哪裏呢?面積大不大?”査承彥開口問。
鼠王想了想,說:“以白頭山爲中心開鑿的,還連通了幾處,一處爲迷城近郊的一方宅子,一方是一處廢舊工廠,面積頗大,正在打通。”鼠王說的近郊那處宅子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什麽地方了。我們找不到小明,我現在猜想是不是他被送到地下了?
我伸手進入龐大了袖口去摸了摸那塊土地結晶,心裏升起一股暖意來,跟着着漸起的春風,消融了些許傷痛。都到了這步田地,土地婆啊,你就不怕和你家土地公被貶成掃把星嗎?你還是有了私心啊,不僅給我了這個,還提醒了我的用處,隻是我沒弄明白你的意思。今天一談,豁然開朗啊,我定是不會忘了這恩情的!不是說患難見真情嗎?這個時候,所有神仙能撇清就撇清,生怕糟了連累,你卻偏偏如此熱心,我這要是不赢,也沒臉見你啊!
“我手中有的不僅僅是斬妖鏈。”我正要站起來漲漲士氣,濃墨卻将我的腿按得死死的,我絲毫動彈不得,他快速地搶過我捧在手裏的土地結晶,揣了起來。
“我們手中還有一方正義。”本來大家都在等着從我嘴裏說出什麽好話來呢,濃墨自動截去了我的後半段話,場面又趨于平靜。他沒有任何表示,但很明顯就是不讓我說這事。我十分不快地看着他。我要是說了這武器,士氣就會大受鼓舞啊!這以後在地下打仗了,我們勝算也會大大增強啊!可濃墨好像不在乎這點。
耳邊傳來査承彥腹語,“留點底牌。”這意思就是不能和盤托出,留底線,實力可以暴露,但不能全盤暴露,我差點一激動就抖出來了。
再看向濃墨,他微蹙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好吧,我懂了,居然這麽默契。那他們倆幹脆相親相愛好了,我腹诽着,都這麽聰明,還讓不讓我勇敢堅強地活下去了?
“單憑着一方正義,恐怕不能作爲糧草和武器吧。”許久沉默的虎王說,“星君,天界雖然知道此事,但都處于隔岸觀火之态,我們的正義能取得什麽更多的東西嗎?”
濃墨的用杯腳輕輕叩了一下桌子,“勝了,就是正義,天界賞個千年的修行不成問題,穩坐位子也不成問題,想修仙的也會向前邁一大截,自古以來,正義的勝利,更值得稱頌。但倘若這場正義之戰輸了,流入仙冊是一樁,天界也一定會在我們失敗之後派援,我們被稱作先鋒,讓太陰損兵折将了一把,妖界配合天界這樁美事,何樂而不爲?”
“星君,天界要是會幫忙,早就會吧,爲何偏等我們勝利了他們坐享果實或者失敗了他們再來添一腳?”兔王提出了質疑。
“難道你們兔族消息這麽閉塞?”一道尖銳的女聲帶着嘲諷的語氣,仔細看去,是一身黑衣的貓王,她豎在兩邊的耳朵動了動,似是挑釁。
“不是閉塞,是我們無欲無争,對這些看得淡了,要不是此次事件危機,我們也不會攙和。”兔王一襲白衣,看起來非常溫順,和張牙舞爪的貓王一對比,黑白分明,她也似不在意貓王說話的尖銳和不懷好意。
“天界的賭約,可是早有流傳。因爲一個賭約,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天界會幫忙就怪了。”貓王若有似無地看向我,一雙貓眼裏面深不見底的顔色像極了黑曜石。
“難道這次要是敗了,賭約也就是結束了嗎?那是赢還是輸?”兔王問得輕飄飄的。
“這其中未必有輸赢吧,但這場賭約帶起了整個妖界都參與進來了,未免可笑,天界真是胡鬧了一次,人間也糟了禍害吧,天界玩脫了可就糟了。”貓王說話間,還是不時看看我。我知道,她是說給我聽的,對參加這次大戰多有不甘,可能并不止一個妖族如此吧,大家都是被太陰星君逼迫的,但這逼迫卻因我而起。即使我和黃鼠狼狡辯了幾句,但我也心裏也明白我在胡攪蠻纏啊。
“有異議自可退出,大可不必指桑罵槐,貓王,你們被太陰奪去的也不少,若是不想反抗,請自便,這裏沒有任何一人去強迫你們加入。”濃墨淡淡地開了口,他覆在我手上的手上下撫摸了一下,他知道我不高興了,就如我知道,他也不高興了一樣。
我覺得貓王要遭殃了,要是我有機會,我一定提醒她,她居然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她微怔了一下,看了濃墨幾眼,臉便染上了紅暈。“星君,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我記得你家老祖宗曾經來拜過星位,求我降予一星半點的運勢,隻求着你們貓族能夠順風順水。可憐他求得毛發盡染白霜,不知……現在貓族的微露還剩多少?”濃墨緩緩地說,不帶半分感**彩,卻聽得貓王臉色陣陣發白。
濃墨這家夥,不是讓大家别喊自己星君嘛,卻還拿那陳年舊事來唬人。循壞多少歲的人了,欺負人家一小姑娘,我都看不下去了。
“望星君恕罪,我不是有意沖撞……”貓王忙起身敬禮,手指都勾在了一起。
濃墨絲毫不爲所動,卻繼續說着铿锵有力的話來,“天地劫難,早有注定,妖界也該有一次團結一緻的機會,自然法則,妖界沒個統一的約束,便會渙散。各自爲勢,相互讨伐,不成風氣。天界也是遵循這一法則,由着妖界統一禦敵一次,整整渙散的風氣。三界之中,天界爲首,自當起到監督的作用,爲何不管,爲何不理,是你……該讨論的嗎?”
字字平淡,卻深深砸進人的心裏,濃墨就是有這本事,且看貓王,臉色更是蒼白。其他有異議的妖王更是不敢繼續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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