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平安。”家奶摸着我的手,久久拉着都不肯放,嘴裏念叨着,“一切小心,家奶這裏你不用記挂,家奶知道你是璇子就好。”
“璇子,放心,家奶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舅媽信誓旦旦地與我保證着,她攬住家奶的胳膊,“我本就打算讓媽搬來和我一起住,兩個人住一起也有個照應。”
“舅媽,真是難爲你了,蕭家真的要謝謝你了。”我眼裏噙着淚,“謝謝你舅媽,其實我們來回都很便利的,就是怕脫不開身,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空了。”
舅媽點了點頭,“不用跟我說謝謝,我還要拜托你們照顧思源呢,他在電話裏說的很好,不知道具體怎樣。”
“思源是過得很好,林家都是厚道人,不會虧待他的,阿姨放心好了。”可憐思源他過得并不好,還在住院呢,好在林家除了林璇和大媽媽都待他不錯。濃墨把我拉到身邊,“阿璇我來照顧,我們這之間的因果,也是該受的。”
“好好的。”家奶緊抿着癟嘴,“你們都要好好的,以後,要是……也要來知會我們一聲,也好再見見……”我知道家奶要說什麽,可是家奶,那樣的離别應該很痛苦的。
雖說很難答應,但我依舊點了點頭,不是敷衍,也算是個對自己的承諾吧,一定要活到可以和家奶别離的那時候啊。
次次分離,就是骨肉的一次相割,但願再也不要别離,再也不要分開了啊,好在這回家奶不需要看着我和濃墨離開的背影,轉身隻是瞬間的事。
生命,我們把它暫時留在了老家,那裏才是它喜歡的地方,舅媽可以照顧它。它是在那裏長大的,感情不比我淺。
隻在尨眸鎮待了幾天,外面就發生了不少事。年初青已經出院了,她在電話裏那開心的語氣,定是被年後哥給接回去的。她又對我叮囑了幾句小心便匆匆挂了電話。我握着電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邊那一句有磁性的聲音,初青,吃飯了。好吧,那個軟弱的年初青也得到了愛情,雖然愛情的路上可能布滿荊棘與禁忌,但也算是跨出了那一步。我怕是吃不到她的喜糖了,但還是一陣樂呵。
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思源的傷勢也沒大礙了,再幾天就能重返學校了,我已經可以預見到綠兒那丫頭不用再哭鼻子。査承彥給我的反饋就是,妖界的整合已經步入正軌,訓練都進行地擲地有聲,這邊倒是異常順利,偶爾有反對者也被湮沒在了支持聲中。妖界大部分妖族都加入了,我不知道太陰還有什麽秘密武器可以和這麽多妖精争鬥的,但絕不可小看她。
煩心事從來也就不會少啊,我被騙陰差陽錯地進入内心世界的時候,太陰星君應該覺得我是出不來了。可她沒想到,我最後戰勝了自己。于是她大概惱怒了吧,林璇勾魂的任務忽然就變重了,白頭山也忽然吸引了不少人前去聽道,算命先生的家也一改風中孤立而逐漸有人進進出出那宅子。一股濃濃的不安生氛圍籠罩在妖界上空,若搞不好,人間怕也會有更多生靈遭殃。
爲此,我們妖界幾大妖族首領聚集在了一起開會。
“太陰星君搞這些動作是何意?”黃鼠狼王摸了一下嘴角的哈喇子,“璇王,你和太陰星君比我們都熟。”
阿璇湊到我跟前,小聲說:“王,這條黃鼠狼是看上你了吧。”
“你見到過裴豐的媽媽了嗎?”我也小聲回她,估計她是沒見着,見着就不會心存這想法了,人家哪是看上我了,那分明是餓了。我一頭黑線,難道我們的香味對他們來說真的很有誘惑力嗎?
“王,你說什麽呢?哪有那麽快啊,裴豐對我好像沒那心思。”阿藍羞赧道。呵,沒那心思也好,不然她被未來婆婆給炖了一鍋蛇湯,我都不知道該找誰理論去。
我輕笑了一下,“黃鼠狼大王,雖說這太陰星君害我頗多,但我隻知其毒辣,其他也不了解,況且,我們也在招她呢。”
黃鼠狼王喉結滾動,我幾乎都聽到了他咽口水的聲音,看到他那鮮紅的眼睛,極爲不舒服。唉,要不是萬不得已,我怎麽回和自己的天敵打交道,他一拱手,“璇王這是在怪我把責任推給你了?那麽璇王,你們之間的恩怨牽連到了妖界,而且連冥界也牽扯進來了,這難道不應該是你負很大的責任嗎?”
“黃鼠狼大王。”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阿藍不着痕迹地給我把衣服往上拉了拉,盡量遮住暴露出一點的胸部,我在心裏哂笑,他隻是覺得我美味而已。“一個正常的神仙是不會做出如此事情來的,你不覺得她腦子有問題嗎?難道她瘋了也是我來負責?她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來,不過是朝夕之間,我和太陽星君的感情不過是導火索,瘋子就是瘋子,不因這個瘋,便會找到其他的導火索。”我款款走了幾步,黃鼠狼王的臉色由于我的靠近變得更加躁動難耐。
我故意擺了擺衣袖,讓蛇氣的味道更濃,熏死他,果然他眼睛都直了,卻不敢妄動,“黃鼠狼大王,說不定太陰那瘋子就找到你家大仙的身上了,屆時,那是不是也要被聲讨?”他那尖尖的鼻子嗅了嗅,臉上的汗珠都滴落了下來,一看就是經常吃蛇的,他是大王,當然夥食豐盛,想吃什麽就有什麽,現在見到我,自然是忍耐不住。
我走到他跟前,長得沒裴豐好看啊,全因着那還保留着的黃鼠狼原始鼻子,鼻子毀了整張臉。“璇,璇王,這……我隻是随口說說。”他咬着牙說話。哼,諒他也不敢再大會上就像吞了我。
“我也是開個玩笑嘛,這太陰星君現在可是完全魔化了,她要對付的可不隻是妖界。現在當然是團結起來的時候,不該有分裂的心思不是。”我雲淡風輕地說,其實恨不得拔下他的黃鼠狼毛。
“璇王說的極是!”孔雀王閃耀着妖豔的衣服,調色盤狀的衣衫随着她說話間閃爍着光芒,“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這時候說這些都是虛的,不實在,我們被迫害是事實。我的小女兒就是因爲……”她說着便泫然欲泣,旁邊的侍女忙着扶她。
“孔雀大王,你的遭遇我了解到了,深感悲痛,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我們這些妖族才走到了一起。先不論我們之前的各種矛盾,當下,不反擊便會淪亡!”我說道,然後揮了揮衣袖,在黃鼠狼王的顫抖中回到了座位上,順帶着還撩撥了一下頭發,唔,有你好受的。突然覺得裴豐的忍耐力真好啊,阿藍跟他在一起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呢,不能因爲一個蠢婆婆就不要這個好去處,還是再考慮考慮,撮合撮合。
“太陰星君的這些動作我不認爲是在爲作戰準備。”我說,大概是我語出驚人,其他妖王都看向了我。
“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在訓練,在準備,現在那些動作若不是準備,那是什麽?”牛王說。
“混淆視聽。”濃墨的聲音!濃墨和査承彥從我們後面走來,帶着一股勁風,兩個人偏生的俊朗,站在一起美如畫作。
“這就是那個太陽星君!”
“傳的神乎其神的,璇王光明正大的愛人,這彥首啊,也大氣,其中滋味我們不知的。”妖王之間議論紛紛,我就知道會引起騷動。
妖王見濃墨來了,便要起來行李,“大家莫要如此,濃墨目前并不是星君的身份,大家且以尋常心對待。”我趕緊說了話。
一番介紹下來,濃墨便和査承彥一左一右地坐在我的身邊,“太陰星君真有動作的話,也不會做的這麽明顯。我們當然會阻止,她怎麽會想不到這點。但既然做的這麽光明正大,其中必定掩人耳目多一些。”濃墨說着他的看法,我也是這麽想的。其實這裏,隻有濃墨才是和太陰星君最熟的吧,他對她的了解,才是最多的,自然是最有發言權了。我想到這裏,心裏不大痛快,太陰那麽喜歡他,我看着濃墨那完美的側臉,他果真是天神啊,我不止一點的嫉妒起了太陰星君的身份,平起平坐的身份,所謂的可以配得上濃墨的身份。
“那我們怎麽知道她真正的動作呢?”
“分離出來她想掩飾的動作,這些行爲之下,那被隐藏的很好的目的。”濃墨說,其實說得簡單,要調查出來,并不簡單。
“報!又有妖王到來!”
我們大家面面相觑,這誰來的這麽遲,不來就算了啊,下次不是不行,非要現在上場嗎?一片微微的呼聲中,我瞥見了那走路扭扭捏捏地身段。隻來了兩個,兩個都是……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甚至連臉部都看不清,身上密密麻麻地纏了一圈又一圈,頭上都套着特制的鋼盔,這從上頭掉下一車的石子都砸不死吧,堂堂一個妖王,怎麽包成這樣來了?我們真是大跌眼鏡,那侍從也是如此裝扮,真是……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裹胸,我穿的真是太暴露了!
“這是什麽王?哪族的?一點也感受不到氣息啊。”
“登記的牌子呢?”
“以什麽身份進來的沒搞清楚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就是沒看出來這來的是什麽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