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怕遊泳可不行,你是蛇,你生下來就該會遊泳。”誰在跟我說話,我眼睛睜不開,嘴巴張不開,鼻子無法呼吸,耳朵還進水了。
“璇,你可以的,擺動尾巴。”尾巴?我踢了踢腿,感覺自己動了起來。
“不行啊……”一開口,一股水又進來了。
極力掙紮中,我的手和腿都在亂滑,力氣都用完了,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璇,幻覺!這是幻覺!醒來,醒來!”誰在搖我的頭,眼皮好重,不敢睜開,會有水,好多水,咳咳……我快被淹死了。
一雙手捧住了我的臉,把我的頭掰了過去,就在這時,一陣漩渦把我面前的那個人給卷走了,等我的唇被溫暖的覆上時,我睜開了眼睛,濃墨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掌握着我的頭,彎着腰,低着頭,嘴唇壓在我的嘴唇上,還在往我嘴裏吹氣,一串串水珠從我們身邊退開知道消失不見,濃墨這是在……給我換氣?我的第二吻啊!
我還沒來得及對他一拳兩腿掃過去,濃墨就離開了我的唇,用他的額頭抵住我的額頭,“阿璇,我來遲了。”我頓時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對啊!濃墨竟然來了,他竟然來了!可是……老頭不是不同意嘛。
“呃啊……”一旁傳來了査承彥呻吟的聲音,査承彥?我的手往兜裏一掏,隻拽出來一條綠油油的蛇,我推開濃墨的額頭,往旁邊一看,隻見査承彥捂着胸口臉色慘白地歪在地上。
“斑點~”我急忙過去扶他,“你怎麽了?又受傷了?我怎麽出來了啊?不是變不了身嘛!”
査承彥沒說話,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眼睛直直地看着濃墨,裏面透着殺氣,“承彥啊,你怎麽了?你們剛剛發生什麽了?”難道……我面前被漩渦卷走的那個人是……我看看濃墨,又看看査承彥,不要告訴我,査承彥是被濃墨給推倒了……
“我看你着了老畜生的道,情急之下就不管不顧竟然變了身,想拉你回現實。”査承彥憤憤地說。
“老畜生?承彥,你說的老畜生就是裴爺爺吧!他是不是道士?”我問。
他點點頭,“的确是!他和裴家都想得到你,璇。”
“璇?”濃墨從後面走過來,拿火把照近査承彥的臉,“你難道不知道,你嘴裏的璇和站在我身邊的這個并不是一個人嗎?”
“你說什麽?”査承彥面無表情地說。
“你的璇已經死了,她不過是團圍繞在林璇身邊的蛇氣而已,她不僅不是林璇,而且,我還要讓她回到該去的地方。”
“你再說一遍!”看樣子,査承彥要發飙了。
我趕緊阻止道:“什麽時候了,我們趕緊出去啊!我們現在在井下!能不能上去都是個問題!”
査承彥還要再說些什麽,我對他說:“査承彥,我命令你,變成小蛇。”
我撿起地上黃黃的蚯蚓,塞進口袋裏,“濃墨,你來的時候,有碰見裴豐和他爺爺嗎?”裴豐是不是應該已經發現我不在家了,那濃墨和他爺爺交過手了嗎?
“沒有,而且我翻進來的時候,他爺爺正好進屋了,我就下來了。”濃墨回答。
“那我猜這個時候,井蓋應該是蓋上了。”我歎了口氣,“我們先到井口看看去。”
我和濃墨走到井口的時候,上面果然是黑的,“濃墨,我先用舌頭頂開井蓋。”
“小心點!”
我伸出舌頭很快便抵住了井蓋,一用力,井蓋晃動了一下,咦,怎麽頂不開了?我再用力一頂,井蓋也還是動了動,沒有被頂開來。
“怎麽了。”濃墨問。
我收回舌頭,洩氣地說:“看輪廓,估計是上鎖了。”
濃墨說:“有縫隙嗎?”
“如果出的力大一點,會有。”
“你的蚯蚓呢?”他把火把湊近我。
“蚯……蚯蚓?”我握緊了衣兜,“不行!”
“舍不得了?”他的眉頭皺起了一點。
“這不是還是要怪你!斑點本來就蛇氣不夠,虛弱的很!爲了我勉強變身了,你還推了他一把!”還,還借機……我抿了抿嘴巴,幸好井下面不亮。
“哦!你現在是心疼他還是後悔沒讓他給你換氣!”他居然這麽想。
“你你你你!你過分了啊!要不是你來的這麽遲,我們會變成這樣嘛?還不是你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搞成現在這種狀況!”所以說,沖動真是魔鬼,我本來是很感激濃墨來的,即使他不來,我也不會怪他,反而一生氣腦子就變成了漿糊,全都給說出來了,吵架最傷感情了,理智都被沖昏了頭,留下的隻有可憐的自尊心,問題會被無限放大,然後在彼此心裏都留下了傷疤,明明不是問題,一吵就缺理了。
“我就不該來對不對!我現在來也無所謂了對不對?林璇,你非要傷我的心?”濃墨一句話又讓我閉了嘴,我不想傷他的心,一點也不想。
我的氣焰一下子都熄滅了,“那,我們要怎麽出去?”我見他的臉色又不好了,趕緊說:“斑點真的受傷了,你要體諒體諒他,他是那條蛇前世的情人,他遇見了我,也很可憐的!”我盡量把他說的悲慘一點,把那條蛇給點出來,證明我并沒有與他爲伍,我跟他沒有别的瓜葛的,我還會好好做人的。
“好吧,我再想想辦法。”濃墨也消氣了,他把火把遞給我,自己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後,把手機摔了。
“喂,你好浪費啊!”我心疼地把手機撿起來,“你幹什麽?拿手機撒氣?”
“沒信号要它做什麽?廢物!”濃墨深吸了一口氣,我摸摸手機,這家夥以後會不會有暴力傾向?我爲未來的嫂子擔憂了,你是倒了多少黴才攤上這麽個脾氣暴躁,喜怒無常,花錢如流水外加有暴力傾向的老公啊!
“把我送上去吧。”我兜裏的査承彥說話了。
“你可以嗎?你現在還有力氣?”我擔心的問。
“沒關系,我可以的!”聲音這麽虛弱,哪裏可以了?
“査承彥,要不……”我掏出蛇墜,看着濃墨說:“我的蛇墜裏儲存了很多蛇氣,要不,査承彥,你來試試?蛇墜不是蛇界聖物嗎?”我也在問濃墨的意見。
“那是你的,屬于蛇王的,我用不太好。”査承彥不想再這麽做。
“我今天在裴豐家吸收了很多蛇氣,幾乎都可以持平了,我不缺這些。”這句話,我也是對濃墨說的,我還是在征求他的意見,我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可是很遺憾,真的沒有表情。
突然,我們頂部有人推開了井蓋,“璇子,你在下面吧?”裴,裴豐!我瞬間心虛得無地自容,蒼天啊,我待會兒要怎麽面對他?我要怎麽理直氣壯得站在他面前?
“額……哎。”我的聲音好艱難。
“你上來吧,你們都上來。”他知道我在下面,還知道下面不止我一個。我更沒臉見他了,我欺騙了他,怎麽辦怎麽辦?這裏有地洞嗎?有沒有别的出口啊!算了,我還是不要出去了!不行啊!不出去,也不能一輩子在這裏面吧!
“濃墨啊,是裴豐!”
“嗯,你怕什麽?”
“我騙了他啊!”
“他也騙了你,你不過是還給他罷了。”
“可他沒傷害過我啊!”
“你傷害過他?”
額,貌似也沒有啊!對哦,我是來救人的,是他騙我在先,嗯。
“你好大的膽子!敢私自放人!”糟糕,裴老道來了!
“爺爺,請放了璇子。”
“沒門!”
“爺爺!”
“把井蓋給我蓋上!”他讓裴豐蓋井蓋,想得美,我的舌頭是幹嘛的?
我把舌頭伸長到井口,瞄準了那個稍矮的亮點,就一舌頭甩過去,那個亮點被甩到了牆外,我趁機抱住濃墨,可由于身高差距,我隻是鑽進了他的胸口,“嗷嗷嗷!”别介意,此刻的我不能說話,我的意思是:抱緊我!
濃墨聰明地領會了我的意思,我的舌頭在外面的井口突出部位繞了幾圈,然後用力一拉,我和濃墨都升了上去,其間由于經驗不夠操作不當動作不規範,無數次碰到井口,引得濃墨多次悶哼,當然,我是沒受傷,我全程仰着脖子,别提多累了,這吊機行業果然不是人能幹的,機器何其好!
出了井口,當然,還是濃墨悶哼,他墊在了底下,我收回圈在井口的舌頭,朝高牆外面剛爬起來的裴老道又是一甩,該報仇了,欺負我的斑點和綠兒!裴豐即使抓住我的舌頭一拽,“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