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不想我知道斑點的情況,應該是怕我和蛇打交道後就徹底失去了當普通人的心,其實我想跟濃墨說,我想當普通人,因爲我的親人都是普通人,家奶,舅舅,爸媽,我一個都割舍不了,還有他,濃墨一心想修道,修成了,我是蛇妖,他會捉拿我,修不成,我是蛇妖,他是普通人,我們再也不能一起玩了,還有費東喜那丫頭,她不知道我的任何事情,要是日後知曉了我是蛇妖,那不得吓死。
雖然我現在拿東西很便利,但是老天讓我們擁有雙手雙腳,就是要用的,不是來擺設的,有了蛇妖的舌頭,讓我覺得手很多餘,而且我掌控不了力度,幹壞事的幾率比較大,如果再是不是冒出條尾巴,就更麻煩了。綜上,我要徹底去掉蛇氣,擺脫這背運,當回普通人!不過這跟我想知道斑點是誰沒關系啊。
綠兒紅紅的嘴唇輕啓,“斑點哥哥就是……”她的眼睛突然轉了起來,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璇子姐姐,斑點哥哥不讓我說,他說天機要你自己參透,我不可洩露。”
“啊?哪有這樣的?”我無語問蒼天啊!又是天機!可這不是我的天機啊!是那條蛇的,這規矩對我沒有約束!“綠兒,你斑點哥哥剛剛在附近是不是?”
她委屈地搖搖頭,兩隻手指對戳起來,“原來斑點哥哥早給我下了咒語,他知道我會說。”
“如果洩露天機會怎樣?”從土地公婆到預測未來的大叔,再到白發花花的老奶奶,一個個都說天機,預測大叔說了,然後就翹辮子了,難道真有這麽嚴重?
綠兒撅着嘴道,“不知道。”忽然她眼睛又一亮,雙手直拍,“不如我告訴你,你和斑點哥哥前世的事情?”
濃墨從門口再次轉過身來,走到桌子旁邊,綠兒盯着他移動,他手摸上水瓶,“我倒茶喝而已,你們繼續。”
“不了,我不想知道。”我微笑着說,“我又不是她。”濃墨把茶杯又放了下去。
“什麽你不是她,你就是璇子姐姐啊!和前世一模一樣!連聲音都一樣!”她不開心地扭動着身體,皮膚開始變綠,還有一點斑紋,我想起來了,我有一天身上也起了斑紋,不過是彩色的黑棟紋。
“哎呀,現在不好說,等我自己找到你的斑點哥哥,我會親自告訴他實情的!你不要激動嘛。”綠兒的皮膚果然又恢複了原樣,“我有話問你,我的皮膚什麽時候會出現蛇斑?”
“璇子姐姐你在說笑嗎?以前都是你教我怎樣修煉的啊!你道行那麽深,我怎麽會知道,你可以去問斑點哥哥,他對你很了解的。”她又變得異常亢奮,濃墨的手又端上茶杯,這麽說來,找到斑點刻不容緩了!我在心裏順順自己的心肝,如果斑點黃蛇知道真相後傷心過度要弄死我,我是該被他咬死呢,還是被他一尾巴甩死?
“對了,關于小瓷瓶的事,快告訴我!”我迫不及待要知道。
“它的主人我可不知道是誰,我的任務就是要偷它,斑點哥哥告訴我,你有危險,所以我就去偷咯,可是第一次被你發現了,就溜了,可是第二次我已經偷到外面去了啊,可是又被你發現了,我又跑了,小瓷瓶就扔那兒了,我又一次逛你們家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你們家也有一個,就順便打碎了拖走,想不到碰上你洗澡……”她一說到洗澡,我就臉紅了,我丢人丢大發的那次,我去看濃墨,他的臉也光榮的紅了,他紅什麽呀,丢人的可是我。
“綠兒,思源經曆的奇怪事的事情,是你做的吧。”爲了轉移尴尬的話題,我問。
她白嫩的臉上泛起了紅暈,“唔。”兩隻手又在對戳,還不好意思呢,做好事不留名的當代雷鋒啊!
“哦~你剛剛說什麽來着,我和你璇子姐姐不是一類的。那我告訴思源他家有個田螺姑娘好了,唉,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人妖殊途什麽的。”濃墨長而卷翹的的睫毛下,一雙眼睛透漏着狡黠,他在反攻!對于濃墨這種見縫插針,你噎我一次,我不急,找準時機噎死你的行爲,我表示深有感觸,在他長期的陰霾統治之下,還能活得如此陽光,容易嗎我。
“不行!”濃墨雖然是這麽說,但還絲毫未有起身的意思,據我長期觀察,他剛剛那句話,純屬是個籌碼,或者說隻是個唬人的煙霧彈,他并不打算這麽做。
可是綠兒哪有我那麽多被摧殘的經曆,她單純啊,立馬撲向兩扇門那裏,死死地守住門口,“不要!不要告訴他!”嗯?告訴他怎麽了?他不是都可以接受我是蛇嗎?承受能力挺強的啊。
“哦?爲什麽不讓說?”濃墨代我提出了這個問題。
綠兒支支吾吾地說:“因爲,因爲,我怕思源不接受幫助嘛,他那麽,那麽勤勞,那麽善良,待我那麽好,他要是知道被我幫助了,顔面何存。”
“真是這樣?”濃墨挑了挑眉,疑心多的人短命啊!怪不得要修道呢!
“對啊!不要告訴他嘛!”綠兒猛點頭。
“我爲什麽要這樣做?”濃墨壞笑,對,沒錯,他就是在壞笑!眼神輕蔑,嘴角向一邊吊上去,這不是壞笑是什麽?這小子,跟誰學的。
“你,你開個條件!”她手一揮,“你是要金銀珠寶還是山珍海味?不過我道行有限,變得不多,你可不能獅子大開口!”
“我和你璇子姐姐是親人,我唯一的條件是,你以後再不許把我從你璇子姐姐身邊推開,我是道士,負責保護她的,離的太遠不安全,話說,我雖然不屑收服一些小妖,但是太礙眼的的話……”
“璇子姐姐!”綠兒跑到我身邊,拉着我胳膊哭訴,“他是壞人。”
我擰了濃墨一下,“别吓着小朋友!”
“小朋友,她年齡可比你大的多!”濃墨哈哈大笑。
“璇姐,濃墨哥,前面有戶人家來了好多道士,估計是陳老太又怎麽着了,你們要不要去看看?”思源在門外喊道,連生命也在汪汪,我和濃墨對望一眼,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都不需要打聽的,正好。
我想起綠兒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一條小綠蛇了,乖乖的在我腳邊扭動。
我把綠兒拎起來放進裝衣服的袋子裏,唔,還是回頭再給思源吧。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天空開始放晴,這就是夏天的雨啊,我喜歡這種感覺,沐浴在雨後的陽光裏,總有種淡淡的滿足感。我們跟着思源一起來到陳老太家門口,兩家隔得不遠,一眼就可以看到他們家門口的那口棺材。
棺材是全新的,黑色長棺木放在門口,看得我有點慎得慌,我還從沒有見過棺材,現在人去世都是火化,要棺材幹什麽?難道陳老太去世了?也沒聽到放爆竹啊,我摸不着頭腦。
很多村民都聞訊趕來,圍在他們家門口的大水泥空地上,走近了看,除了圍觀的村民,他家門口站了一排人,有大人有孩子,一排人的前面坐着一個瘦小個子的老太太,老太太滿頭銀發,滿臉皺紋,一雙凹陷的眼睛打量着周圍的人,這一切都符合一個百歲老人樣貌,唯獨那本該癟癟的嘴卻被撐得飽飽的,這應該就是陳老太了吧!不是沒去世嘛,擡個棺材幹什麽?
正在大家竊竊私語的時候,屋子裏面傳出了一陣撞擊聲,不,是風鈴聲,一連串的,思源說的許多道士,該不會在裏面吧,果然,随着串串響聲,屋子裏面走出了六個道士,穿的行頭不一樣,看來并不是一家的,方圓百裏的道士都不夠用了,這得花了多大價錢湊齊的,“濃墨,這真的是有鬼作祟?”
“先看看,我沒感覺有異常。”他眼睛直盯着那些道士看。
“璇姐,他們家鬧了有一段時間了,陳老太的牙齒都長了一年了。”思源小聲告訴我,長了一年了,那跟遷墳還有關系嗎?難不成哪隻作祟的鬼能預測?
道士圍着棺材轉了一圈,個個都停住了,門口站着的一排人中,走出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爺爺,他蹲下身在陳老太膝下說了什麽,然後站起身,向大家拱了拱手,“各位父老鄉親們,今天是我老母親的大日子,請大家一起來見證。”
思源說:“陳老太的小兒子。”
他指了指棺材,“這是一口上等的棺木,我花了很長時間請人打造出來的,老母親說她不習慣葬身于火海,那樣太沒人情味了,所以我們就依她以後土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