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舫沒有騙羅绮。
當奄奄一息的張楚瑜剛被羅绮抱進機艙時,五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婦女就将張楚瑜接了過去,并小心的安放到了一張小床上,婦女們在床旁拉起了擋布,遮住了羅绮窺探的視線,卻擋不住羅绮的擴展過去的感識。
所以,走進了機艙的羅绮也由着那些婦女把布給拉了起來,并一邊留心着那些婦女的動作,一邊打量起了機艙内的一切。
羅绮長那麽大,還是第一次坐直升機,但在以前許多的影視作品中,羅绮也見過直升機。
但他從電視裏見過的直升機卻都不能和這一台相提并論,這一台直升機的容積很大,即使貼着機壁坐着一百多人也一點不顯得擁擠,而且,這台直升機似乎是全封閉式的,連出入用的艙門都采用的是彈射技術,不按開關光靠人推那肯定是推不動的,另外,這裏面有燈光卻看不到燈,光芒都是從艙壁上一個個凹陷的位置中顯照出來的,燈應該就藏在裏面。
見微知著,羅绮也有些佩服這台直升機的創造者了,因爲其的每一個設計都很注重安全性和穩定性。
而張楚瑜所躺的小床,就放置在機艙内部的中央,從小床的結構來看,應該是個折疊鐵床,這種床攜帶起來非常的便利,而且很結實。
這床應該是在接到周舫的命令後,被那些婦女們臨時給拿出來的,很明顯,這些人的準備很充分。
但奇怪的是,當羅绮用感識将整個機艙搜索完畢時,除了兩名駕駛員和百餘名手持着槍械,嚴整以待的戰士們外,就沒有發現到周舫所說的醫療器具和藥品。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到那些藥品和器具都在什麽地方了,因爲他親眼看到一個婦女掀起了擋布走到了一處艙壁前,伸手在那處艙壁上撥弄了一下,那處艙壁就自動的移開了,露出了其後面一個不小的暗室,那個暗室中有好幾個擔架,擔架上都整整齊齊的碼放着一個個長方體般的盒子。
所有的紙盒上卻都沒有标志,若是不清楚内情的人,根本就無法從中選擇出正确的東西。
那名婦女明顯是知道内情的,所以她很快就找齊了需要的盒子,并帶着盒子走出了暗室,而當她走出暗室時,那扇艙壁便無聲無息的移了回來。
這台直升飛機真的很先進,羅绮觀察的心中都有些震驚,卻又不動聲色的站在了擋布前。
而跟着他進入機艙的李元綱等人,就顯得不那麽淡定了,幾人躲在羅绮的身後,臉色都有些畏懼,一邊朝着左右探頭探腦,一邊不斷的小聲交談着。
李元綱等人間的竊竊私語沒有逃過羅绮的耳朵,其中滿是憂慮,好奇,還有激動。
突然遇到共和國的部隊,突然看到這樣的直升機,李元綱等人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但從他們相互間交談的話語中,憂慮的意味明顯比其它情感都要濃厚的多對此,羅绮隻是微癟了癟嘴,看似不屑一顧般,實際上其的右手已經搭放到了褲兜上。
那黑色的匣子,就放在羅绮的褲兜裏。
而在這時,那留在機艙外的周舫已經用烏黑的方天畫戟将那落在地上的龍頭,給整個的挑了起來,然後丢到了那被麻繩兜好的龍軀上。
做完了這一切,周舫才終于是飛回了機艙内,而那敞開來的艙門也在周舫走入了機艙後,慢慢的閉上了。
“嘿,各位放心吧。”
周舫掃了眼聚在羅绮身後的衆人,便将目光停在了羅绮的身上,然後用極爲自信的語氣,道:“我們這飛機裏的醫生,醫術都是駐地裏最好的,你們的朋友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說完,周舫在李元綱等五人的注視下,大步流星的穿過了五人的身旁,卻在背對着他的羅绮身旁停了下來。
羅绮微側起頭,面無表情的看向了周舫。
周舫迎着他投來的目光,微微的一笑,用平靜的語氣,叙道:“話說,當年白門樓一别,你們三兄弟在之後闖出了那麽大的名頭,而我妄稱人中呂布,卻隻落得了個千古罵名。”
“唯一被後人傳頌的,就隻有那一身的武勇了。”
“想想也真是唏噓啊,你尚有入蜀和長坂的戰績留傳于世,我卻隻是個殺父背主之徒。”
周舫面露疲倦的搖了搖腦袋,語氣顯得極其無奈。
“史書永遠是勝利者在書寫,我當年也不知道是犯了那門子的魔障了,竟妄圖改變大漢數百年來獨尊的儒家教義,違背那等級森嚴的忠孝仁義和禮儀廉恥,所做所爲得罪了那些士族權貴,也難怪曹操找人編纂的史書會那樣寫我。”
周舫似乎有許多話要對羅绮說,而且一開口就有些真情流露,這讓羅绮的心裏多少都有些觸動。
此時,羅绮自以爲很理解周舫的心情。
因爲人都是很怕孤獨的動物,羅绮認爲周舫可能是之前一直都沒有遇到情況和他一樣的人,此時一遇到羅绮,便立刻有了一種不再孤獨的感覺。
後來羅绮才知道,感到孤獨隻是周舫這樣做的原因之一,而周舫所遇到和他情況相似的人,也不隻是有羅绮一個。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張飛和呂布恰好是在同一個時代。
所以,周舫剛一見到羅绮,心裏便有了一種格外親切的感覺。
這就好像是身處異地無依無靠的人,突然遇到了來自家鄉的親戚,周舫的内心很自然的就會激動和喜悅。
而自從遇到周舫開始,羅绮的内心也很不平靜,之前是飚升而起的怒意,現在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至始至終,羅绮都沒有生出任何的激動和喜悅,這是和周舫很不一樣的。
而羅绮和周舫不一樣的原因,是他們本身的情況就很不一樣,羅绮此時也從周舫的話裏聽出了些不同的東西,便面露疑惑的打斷了周舫的話,道:“怎麽?”
“你以爲自己就是呂布?”
聞言,周舫有些狐疑的看着羅绮的臉,沉默了片刻,就點了點頭,道:“是啊,我上輩子就是呂布啊。”
聞言,羅绮沉默了。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忍不住的繼續問道:“你有呂布的全部記憶?”
聞言,周舫又朝着羅绮點了點頭,然後理所當然的反問了一句。
“怎麽?你沒有益德的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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