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蟒首。”
“你們等急了吧。”
“放心吧,快了,就快了,我們就快給你們報仇了。”
聽着“魁”的話語,“眼”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收斂了。
“眼”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會兒,才壓抑着心中的悲傷,用極輕的語氣,道:“蛾,斑蛟。”
“我一定會将那個叫羅绮的人類,徹底的碎屍萬斷。”
風,刮過丘坡。
“唰!”
“眼”,突然的展開了寬闊的蝠翅,乘風而起,然後朝着穹天直沖而去。
“魁”的長發被風卷起,竟如同一匹綢布般伸直展動,就像挂在破爛盔甲上的漆黑披風,仿佛随時都将随着其的主人走上戰場,去沖鋒掠陣,去斬将奪旗。
戰意高昂的“魁”,以一雙渾黑的眸瞳,目視着“眼”飛向了高空沒入雲海,從其體内散發出的盎然戰意,也随着他的目光,攪動着無盡的雲,翻湧不休。
時漸正午,日至當空。
秋風蕭瑟而過,浮動在空氣中的塵埃,逐漸的在風中散去。
羅绮,張純均,李元綱,杜麗,徐若雨,陳倩,餘通,奎圓,鄭一毛九人,站在新堆起來的三處墳坑前。
挖好了墳後,下一步就該收殓屍體。
九人選擇安葬屍體的方式,還是将屍體火化。
九人都知道,老鼠在不久後就會接管這裏,而埋在土裏的屍骨,也躲不掉老鼠的啃食。
要讓死去的人入土爲安,衆人也隻剩下了一個選擇。
但要火葬掉何詩韻和小白的屍體,在沒有足夠燃料的情況下,也隻有羅绮才能辦的到。
張純均,李元綱,杜麗,徐若雨,餘通,奎圓,鄭一毛,便都将視線投向了羅绮。
八人的臉上,都滿是悲意。
陳倩的眼中,不停的淌着淚水。
在八人的注視下,羅绮沉默了許久,卻始終沒有出手。
躺在三處墳中的,分别是何詩韻,小白,還有郝浩生前穿過的衣服。
早已被八人洗滌了幹淨,用來裝載骨灰的瓷盅,都已被揭開了蓋子,然後并排的放在了三個墳坑之前。
秋日下,瓷盅的表面仿佛長期被河水沖刷的鵝卵石般,閃閃發亮。
羅绮,低頭俯望着坑中何詩韻的屍體,注視着何詩韻那因爲傷口而略顯可怖的臉龐,腦海中卻已是一片的空白。
他臉色有些麻木,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所以,他老想轉頭朝身後的何詩韻看去,卻強抑着沒有轉過頭去。
他知道,世間不會有兩個何詩韻,而唯一的何詩韻,就待在那墳坑中。
至于站在他身後的何詩韻,隻是他幻想出來的産物罷了。
羅绮曾經聽說,有一種病叫精神分裂症。
羅绮認爲自己可能沒那麽嚴重,雖在精神層面上确實産生了另一個**的人格,但這個人格卻還幹預不了他的行爲舉止。
“懦夫。”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至耳畔。
羅绮内心微顫,卻絲毫不爲所動。
他緩緩的擡起右手,驅熱流聚在手上。
“嘭!”
悶響聲中,紅焰裹住了羅绮的右手手掌。
“嗚!”
本就在不停流淚的陳倩,見羅绮已經召出了紅焰,立即哽咽了起來。
陳倩的聲音,傳到了羅绮的耳畔。
羅绮難過的閉上了雙眼,随後憑着感覺,卻又很決絕的揮出了右手。
“噗!”
沖出羅绮右手的紅焰,快速的一分爲三,準确的落進了躺着屍體的墳坑中。
“呼!”“呼!”“呼!”
三道宛如狂風呼嘯的聲音,剛一響起,爆燃而起紅焰就占據了整個坑洞。
紅焰,轉瞬即滅。
何詩韻,小白,還有郝浩的衣物,便成了三堆散發着餘溫的灰燼。
“哇~~!”
陳倩突然嚎啕大哭,并迅速的撲向了其中隻剩灰燼的墳坑。
張純均跟在陳倩後面,拽着陳倩的袖子,沒讓陳倩沖進坑中。
老人在墳前環住了小蘿莉的肩膀,徹底止住了小蘿莉的沖勢。
然後,小蘿莉跪在墳前,痛哭流涕。
張純均一臉悲切的看着痛哭不已的小蘿莉,幾番欲開口寬慰,卻又無言以對。
羅绮聽着陳倩一聲聲滿溢着悲傷的哭聲,感覺就像有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子,一下下的砍在靈魂的最深處。
那種痛,無法言喻。
“怎麽?”
“就這樣把我火化了?你可真對的起我。”
從身後傳來的聲音中,攜帶着滿滿的不屑和輕蔑。
站在羅绮身後,隻有羅绮能看到的那個何詩韻的俏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鄙夷神情。
“我可死不瞑目啊。”
住嘴。
“。”
羅绮微側過頭,以眼角餘光瞥了身後的何詩韻一眼,本想要出聲喝斥的他,在話到了嘴邊時卻又将之咽了進了肚子裏。
他回過頭,繼續看向墳坑中,卻隻能看到蒼白的灰燼。
在那一刻他有了再次轉頭的沖動,但最終還是将這股沖動給強忍了下來。
然後,羅绮,李元綱,鄭一毛,杜麗,徐若雨,餘通,奎圓紛紛上前,抱起幹淨的瓷盅,開始收集骨灰。
七人,将骨灰收進了瓷盅内。
李元綱驅動着體内熱流,搬移來無數石塊,将裝滿了骨灰的瓷盅給掩埋了起來。
他整理好了兩塊石頭,豎在了三堆墳茔前。
羅绮待石碑立好後,用焰刃撰寫了碑文。
在墳茔立好後,陳倩已經哭暈過去了。
何詩韻的死相比徐世,許德陽和許蒙堂的死,明顯讓陳倩受到了更大的打擊。
實際上,何詩韻在陳倩心中的位置,本就沒有什麽人能夠替代。
對陳倩來說,何詩韻不僅隻是她的姐姐,還是她唯一的親人。
所以,何詩韻的死,對陳倩來說,真的是很殘忍。
走到抱着陳倩的張純均身前,看着雙膝跪地,卻将整個身子都倚靠在老人懷裏,已經不省人事的陳倩,羅绮面露憂色的蹲下身子,仔細端詳着陳倩的臉。
羅绮微蹙起了眉頭,正要朝抱着陳倩的張純均說些什麽,就聽到身後突然響起了砸嘴聲。
“啧啧啧~~。”
那站在羅绮身後的何詩韻突然彎下腰,将臉湊到羅绮的臉龐,一邊看着昏迷不醒的陳倩,一邊用有些愉悅的語氣,道:“我妹妹和我長得是有點像啊。”
“但她可真可伶,我死了,她可就隻剩一個人了。”
“不過,你肯定很高興吧,因爲這樣,你就可以乘虛而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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