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
成安突然轉頭,将目光移向了張純均身旁,一直未有發言,沉默端坐的羅绮身上。
“我不瞞你。”
“也不瞞你們。”
“我用在永利街派出所得到的發報機,所得到的訊息中,除了有讓我歸隊的任務外。”
“還告訴了我一件,很特别的事情。”
隔着飄忽的火,看着羅绮肅然的臉龐,成安略撅起嘴,臉色突然有些不安,語氣卻依舊平靜。
“那道訊息告訴我,在災難發生後,因爲某些特殊的原因。”
“有一些人,獲得了極強大的力量。”
成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突然舉起了雙手。
他雙手的手掌,攤向了天空。
“噗!”“噗!”
兩道尖細的鳴響聲中,羅绮瞪着雙眼看到了在成安雙手的手掌心處,突然燃起了兩團紅色的火焰。
兩團紅焰,俱都隻有指甲蓋般大小。
但那随着火朵而輕輕晃動,鮮紅無比的色澤,對羅绮來說是如此的熟悉,且陌生。
“你!”“你!”。。。
驚詫莫名的李元綱,周身顫抖的用右手食指指着成安,雙眼不斷的從羅绮和成安的身上,來回巡視。
吳謹,張純均,餘通,劉遠,奎圓,吳浩,張起,徐若雨,杜麗,愈發,俱都如李元綱般面露驚詫,凝視着成安手中的火焰。
除了結結巴巴不斷的重複一個字的李元綱外,其餘十個同樣驚詫無比的人都已經說不話來了。
“别誤會。”
迎着衆人驚詫的目光,成安雙手上的紅焰,突然消散了。
他喘息了一陣,才有氣無力的道:“我并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個。”
“雖然,我能使出這樣的紅色火焰。”
“但實際上,這樣的事。”
“隻要掌握了方法,很多幸存者,都可以做到。”
成安突然轉頭,環顧了下左右,道:“同志們。”
“給新來的同志們,看看。”
成安的話音剛落,那跟随着他,一直坐在火旁的二十五人在短暫的沉默後,便有六個人舉起了雙手,并如成安之前般,将雙手手掌攤向了天空。
“噗!”.....
十二道尖細的鳴響聲中,有紅色火焰在兩個人的手掌心上燃起,有湛藍水滴在三個人的手掌心上浮現,有烏黑光蛇在一個人的手掌心上閃竄。
如此的景象,讓李元綱等人目瞪口呆。
如李元綱般瞪圓了雙眼的羅绮,看着火堆旁那六人手掌中的奇異景象,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好了。”
成安看着銘刻在羅绮等人臉上的震驚,滿意的向人群中的攤舉着手掌的六人,道:“同志們,收起來吧。”
六人依言,放下了雙手。
放下雙手的六人,都開始喘息。
成安再次看着羅绮,語氣平淡的道:“使用這種力量的方法,我是從峨眉山處傳來的訊息中獲得的。”
“實際上也沒什麽好稀奇,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将它公布出來。”
“但使用這樣的力量,會對一般人的身體造成極大負擔。”
“而且一般人使用出來的威力,也不大。”
成安略歎了口氣,神情有些倦怠,繼續着道:“可有一些人,卻跟一般人不同。”
“那些人,比一般人要強很多。”
“我接收到的訊息中,除了使用力量的方法,還告訴了我,那些人與平常人間的異同。”
“比如。”
成安伸出手,指着與之隔着篝火的羅绮,漸漸的翹起了嘴角。
他的稱呼中,明顯的帶上了敬語。
“這位小哥。”
“每當我竭力,驅使着體内那炙熱卻微弱的力量,彙聚在雙眼上時。”
“我便能清楚的看見,這位小哥身周那團無時無刻都如沸水般爆濺,劇烈波動着的渦流。”
聞言,羅绮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臉色略沉,語氣不自然的道:“你,說什麽?”
“你說,你看見,看見我身體周圍,有一隻,一隻蝸牛?”
......
成安無語片刻,又低頭輕咳了兩聲,方才道:“不是一隻蝸牛,是一團如漩渦般,不斷流轉的氣流。”
“而這團氣流,也隻有當我将體内微弱的力量,全部聚在眼中,才能看見。”
“若光憑肉眼,我是看不見的。”
聞言,羅绮點了點頭,随即面露震驚着道:“這樣子啊。”
羅绮低下頭,沉思了片刻,道:“你說了那麽多。”
“實際上,就是想讓我們,接納這些人嗎?”
聞言,成安點了點頭,語氣肯定着道:“是的。”
“哦。”
羅绮舉起右手,在衆人的注目下,揉了揉亂蓬蓬的頭發。
他垂下了右手,有轉頭看向了正望着他的張純均,道:“校長,如何?”
“呃...”
别那麽明顯啊,喂!
張純均哭笑不得的看着羅绮,并迎着羅绮投來的問詢目光,很果斷的将腦袋一撇,将視線移向了身前的火。
“你自己拿主意。”
聞言,羅绮微眨了眨眼,便朝着成安,道:“關于你說的事情,容我們讨論下哈。”
“一晚上,給我們一晚上的時間。”
聞言,成安木然着臉,點了點頭。
“沒問題。”
...
經過半個晚上的竊竊私語,除了羅绮外的十一個人,意見極其的一緻。
衆人都要求羅绮,同意成安的請求。
畢竟都在逃難,是十二個人一起逃,還是三十七個人一起逃,除了食物的壓力外,根本沒有什麽區别。
關于食物會不會短缺之類的,有羅绮在,張純均等人覺得根本就不用去考慮。
而且,人越多,很多事也将變的很簡單。
比如探路,尋藥,找水之類,都不用擔心人手不足。
而且,人心都是肉長的,羅绮等人亦都不是鐵石心腸。
跟着成安的那些人,也和羅绮等人一樣,都是受災的難民,要直接将其撇下,羅绮等人還真做不出來。
于是就在第二天清晨時分,吳謹找到了成安,代表羅绮等人同意了他的請求。
燃燒了一晚上的篝火,逐漸的熄滅了。
那一片被當做臨時營地的草甸上,在烈焰熏烤了一晚上後依舊活下來的草葉,頑強的在枯萎蜷縮了的同類間,曲展開柔嫩卻堅毅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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