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極其漫長的時間後,整個星球才變成了如今的形狀。
幾塊大陸,經曆了數千億年的演變和沉澱,形成了幾個固定的模塊。
這樣的模塊,一旦有些許的震動或改變。
都可能造成地震,海嘯,飓風等恐怖的自然災害。
如今,大陸架已經被砸的滿是窟窿,卻沒有産生哪些本應在随後出現的連串災劫。
就好像老天極富幽默感的向世間衆生,開了一個極其惡劣的玩笑。
玩笑過後,一切如常。
九十七名幸存者,仔細的在整個校園中搜索了起來。
校園破裂的大地上,殘留着許多由污水所聚成的淺泊。
廢墟裏,漆黑的殘垣斷壁上,隐現着褐紅色的血。
衆人穿梭在殘垣斷壁間,努力尋找着依舊活下來的人。
衆人尋找了整整一天,最終卻一無所獲。
“人的生命,雖然脆弱。”
張純均低着身子,趴伏在吳謹背上。
他咬着牙,雙眼中流露出怨毒之意。
“但在這樣的災難中,三萬多的師生,也不該傷亡如此之重,更不該在廢墟裏,看不到一具裸露的屍骨。”
“一定是那些,該死的怪物!”
聞言,吳謹抿起嘴。
他看向身前,正在翻動着一塊磚石的羅绮後背,緊皺起了眉頭。
他臉上露出疑惑,雙眼中的眸瞳微動。
“昨天一晚上,再加上今天,一直都沒有怪物出現。”
“我跑上教學樓時,明明看到羅绮已經被那隻恐怖的怪物踩在了腳下。”
“可當一切結束後,他卻仍然活着。”
“這其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吳謹臉色有些陰沉,眼中流露出不安與恐懼。
“校長。”
“我們的前途,很是堪憂啊!”
“哼。”
聞言,張純均冷哼了一聲。
他擡起腦袋,将頭伸出了吳謹的肩膀,朝着正在搬磚的羅绮,大聲的喊道:“喂!笨蛋小子!”
聞言,羅绮繼續搬磚,渾然不覺有人在叫自己。
一直待在羅绮身旁的李元綱,反而面露疑惑的轉過頭,看向了張純均。
“校長,你老叫我嗎?”
李元綱擡起短胖的右手,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胖墩鼻子。
他朝着張純均,大聲的道:“是在叫我嗎?!”
“。。。。。。”
張純均面色漠然,迎着李胖子的目光,搖了搖腦袋。
他将頭收回了吳謹的背後,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看見沒,羅绮這小崽子跟以前一樣的遲鈍。”
“記憶可以複制,面容也可以篡改。”
“但一個人多年養成的習慣,就算是模仿也不會如此的自然。”
“羅绮,還是那個羅绮。”
聞言,吳謹瞪着雙眼,面容顯得有些呆滞。
他扯了扯嘴角,苦笑了着搖了搖頭。
他扶了扶背上的張純均,邁步走向了前方。
一直到了黃昏時分,幸存者們已将整個校園都搜索了一遍,卻隻能發現堆滿磚石壓闆和渣滓的廢墟和埋在廢墟中的屍體。
衆人在縱橫于地面上的裂縫處,搭上了許多結實的厚木闆,以做人們臨時通行的木橋。
衆人都很小心,在碎磚碎渣間的搜索過程中,隻有某些極其粗心且相當不避諱髒累的人,才會受些擦傷。
“唉~!”
羅绮垂下頭,看着布滿傷痕的雙手手掌,張開嘴長歎了口氣。
“我說,你也太老實了吧。”
李元綱拿着裝滿熱水的鋁制飯盒,遞到了羅绮的身前。
“大家都出生在紅旗下,享受慣了共和國科技社會的幸福生活。”
“哥們,你雖然練過。”
李胖子伸出手,輕拍着羅绮的肩膀。
他臉色有些唏噓,語氣顯得格外沉重。
“但以後單手抗大石闆這種事,還是要少做。”
“咱們再怎麽說,也是祖國精心培育的鮮豔花朵,代表着祖國的未來和希望。”
“萬一你不小心,身體上有了一個好歹。”
“比如腰折了,腿斷了,指甲掀了,雙眼瞎了,怎麽辦?”
李胖子宛如打開了話匣子般,絮絮叨叨的話語如連珠炮,持續的響在羅绮的耳畔。
“就算是你沒事,你單手擡移石闆的時候,又怎麽保持好石闆的平衡。”
“萬一,石闆下有人還活着,你擡石闆時,石闆傾斜起來,把那人壓死了怎麽辦?”
“還有,就算石闆下沒人。。。。。”
羅绮感覺在耳邊,似乎徘徊着一堆撲扇着薄翅的綠頭蒼蠅,腦中“嗡嗡”作響。
他伸出右手,一把抓過了李元綱遞來的飯盒,大聲朝着李胖子道:“嗨呀!”
“快看!有蒼蠅!”
羅绮擡起左手,朝着李胖子的左臉,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啪!”
羅绮并沒有用全力,李胖子卻依然被扇飛了起來。
“哎呦!”
“我的媽啊!”
李胖子的巨軀,仰躺着倒在了地上。
他淚涕橫流,一副凄慘的摸樣,哀嚎着哭訴了起來。
“這是幹啥啊,你打蒼蠅就打蒼蠅,幹嘛用那麽大力啊!”
李元綱哭喪着臉,表情哀怨至極。
他哽咽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萬一,吓走了蒼蠅,怎麽辦?嗚嗚~。“”呵呵,呵呵。“看着在半空中一直飛了三米,落地後又迅速爬起身的李胖子,羅绮扯了扯嘴角。
他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頓時面露尴尬的笑了起來。
”放心。“”那隻蒼蠅很大,已經被我挫骨揚灰。“說完,羅绮裝模作樣放下飯盒,拍起了雙手手掌。
趙天穎哭笑不得的看着身旁,正在耍寶的兩人。
溢滿他内心中的悲苦,逐漸的消散了許多。
他苦笑着搖了搖頭,擡起了手中裝着熱水的飯盒,将之湊到了唇邊。
“呯!”
突兀的聲音,如一道驚雷般,響在了衆人的耳畔。
趙天穎的身體微僵,立刻擡頭朝着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隻見在遠方一片漆黑的地面上,突然升起了一朵蘑菇狀的漆黑雲朵。
盤旋的滾熱氣流化爲陣陣強風,如一柄柄燃着火的鋒利刀刃,刮起漆黑的泥土和爬滿黑塵的碎渣。
如lang潮般的黑塵,席卷向塌碎的教學樓與正在廢墟中休息,猝不及防的幸存者們。
映照在羅绮等人頭上的陽光,在刹那間就被黑塵所完全遮擋。
黃昏,本還未褪去。
漆黑的夜色,卻提前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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