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黃槐森正在巡撫衙門裏摟着小妾酣睡呢,張建成部隊的馬蹄聲響徹全城的時候,這才有人把黃槐森從被窩裏叫醒,叫醒他的是一個仆人,事态緊急,也顧不上回避小妾了,“大人啊,快點穿衣服逃命吧,華夏軍隊來了。”
黃槐森睡得迷迷糊糊,“淨胡說,華夏軍隊攻破鎮南關還不到十天,從鎮南關到桂林,少說得走半個月。”
“大人,别再不相信了,是真的,華夏軍隊已經進城了,再不逃走,就逃不掉了。”
黃槐森将信将疑,翻身從床上坐起來,胡亂穿衣服,小妾則在一邊混亂呓語嬌嗔,正在這時,突然聽到外面院子傳來了胡亂的腳步聲和槍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幾步就到房門外面了。
黃槐森看逃跑已經來不及了,急忙一拉那個仆人,“你躺到床上來,快,你就是我。”
“大人,使不得啊!”
“快點,沒時間了。”黃槐森說着把仆人拉上了床,自己翻身下床,“刺溜”一下鑽進了床底下,簡直比見了貓的老鼠還利索,黃槐森看自己的鞋還留在床外,伸手把鞋抱進懷裏,這時門被“砰”的一聲撞開,張建成帶着幾個戰士,手握火把,沖了進來。
張建成幾步走到床邊,舉起火把一照,隻見床上躺着一男一女,女的嬌軀亂顫,花容失色,男的全身顫抖,張建成沖那個男人冷聲問道:“你就是廣西巡撫,黃槐森?”
仆人讷讷地點頭,張建成瞬間就笑噴了,因爲這個仆人形容猥瑣,全無官威,說他是黃槐森,誰能相信。
張建成往仆人的身上掃了一眼,隻見衣服鞋襪一應俱全,随口笑道:“原來廣西巡撫都是穿着衣服睡覺的,真是第一次聽說啊。”
張建成的部下也跟着笑了起來,仆人吓得體如篩糠,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床下瞄了一眼,張建成頓時會意,笑道:“原來我們那位大名鼎鼎的黃槐森大人,在床底下貓着呢,來人,去把黃槐森大人拎出來。”
幾個戰士蹲下身子,用槍托向床下亂捅,黃槐森急忙大叫:“住手,住手,本巡撫在此,休得無禮。”
戰士們紛紛怒喝:“黃槐森,滾出來。”黃槐森灰頭土臉地爬出來,挺了挺胸脯,正色道:“我就是大清國廣西巡撫,爾等毛賊草寇……哎呦……”原來一個戰士見到黃槐森都這個時候了,還在趾高氣揚,怒不可遏,飛起一腳踢在了黃槐森的肚子上,黃槐森痛叫一聲,翻身栽倒。
張建成喝令一聲“帶走”,幾個戰士抓起黃槐森就走了出去,屋子裏隻剩下仆人和那個小妾了,小妾此時已經吓得嗚嗚痛哭了,張建成一陣壞笑,“小妹妹,不要哭了,一會兒哥哥回來陪你……”
小妾更害怕了,哭得更厲害了……
張建成占領了巡撫衙門,天光已然大亮,張建成出榜安民,說華夏帝國出兵,隻是爲了推翻腐朽的清廷,也百姓無關,大家不用擔心,城中這才民心安定。
華夏軍隊占領桂林的時間是七月十九日,三天之後,七月二十二日,消息才傳到北京城。
光緒皇帝看到奏折的時候,正好是在上朝的時候,李鴻章、翁同龢等一衆高官跪在大殿之上。
光緒皇帝看完奏折,惡狠狠地把奏折摔在地上,放聲怒吼:“該死的林飛,欺我太甚。”
李鴻章小心地問道:“聖上,飛賊怎麽了?”
光緒皇帝咬牙切齒地說道:“飛賊,已經拿下了桂林,是在西洋曆七月十九日的時候。”
朝堂之上一片嘩然,所有人都驚呆了,鎮南關距離桂林,足足有一千裏的路程,林飛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從鎮南關出兵,拿下了桂林,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光緒皇帝輕咳一聲,制止了衆人的喧嘩,朗聲問道:“衆位愛卿,林飛逼迫甚緊,諸位愛卿可有良策?”
衆人都是一臉爲難,毫無良策,正在一片沉默之時,突然遠處傳來一個響亮的男聲:“啓禀聖上,微臣有一良策,可退飛賊。”
說話的人站得太遠,光緒皇帝根本沒有看到他,光緒皇帝急忙問報事太監,“何人說話。”
報事太監走近一步,“聖上,說話的是翰林院編修,梁啓超,乃是駐華夏帝國大使康有爲的得意弟子。”
“宣梁啓超近前回話。”
“嗻,宣梁啓超近前回話。”梁啓超快步走到光緒皇帝的跟前,跪倒施禮,光緒皇帝沉聲說道:“不必多禮,有什麽話,趕緊說吧。”光緒皇帝太想打敗林飛了,竟然不等梁啓超把禮施完。
“啓禀聖上,這件事情太過重大,微臣希望單獨禀告聖上。”
梁啓超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從大清定鼎中原以來,從來沒有哪個臣子,敢對皇帝說出這樣的話。
光緒皇帝先是眉頭一緊,随後展顔問道:“梁啓超,你的法子可管用?”
“啓禀聖上,梁啓超不敢犯欺君之罪。”
光緒皇帝想了一會兒,“那好吧,退朝,梁啓超,你随朕移駕南書房。”
光緒皇帝帶着梁啓超來到南書房,“梁啓超,現在說吧,你到底有什麽辦法?”
“啓禀聖上,老師一直有一個想法,希望聖上隆意天裁。”
梁啓超的老師就是康有爲,康有爲此時在光緒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還是比較重的,盡管這個時代的康有爲沒有領導戊戌變法,可是康有爲把領導變法的勁頭全都用在了對付林飛上,故此深得光緒皇帝的寵信。
光緒皇帝聽說是康有爲的想法,正色道:“說說吧,什麽想法?”
“聖上,我大清積貧積弱,故此任人宰割,先前英吉利、法蘭西、俄羅斯數次侵我邊疆,殺我百姓,罪不容誅,如今那林飛也來趁火打劫,着實可惡。”
“那林飛本是一水兵小卒,黃海大東溝之戰,失身被俘,僥幸逃脫,不思歸國報效,竟跑到南洋自立爲王,後來侵我大清國土,罪不可恕,比之英吉利、法蘭西、俄羅斯,更是可惡萬倍。”
光緒皇帝的眉頭緊了緊,“這些話就不要說了,直接說你的辦法。”
“微臣知罪。”梁啓超歉然說道,“聖上,我大清想要斬殺林飛,必先富強,可是我大清積貧積弱已久,富強非是一日之功,若想在數十日内富強,唯有一策。”
“這一策,是什麽?”光緒皇帝急切地站起身來,緊緊地盯着梁啓超。
梁啓超輕輕吐出四個字:“中日合邦。”
光緒皇帝一愣,“這話是什麽意思?”
梁啓超急忙解釋:“就是說,我們大清,和日本,合成一個國家。”
“這……”光緒皇帝的眉頭陡然皺起,“這真是康愛卿的主張嗎?”
梁啓超正色道:“不錯,此事在泰西諸國,并不爲怪,挪威以合于瑞典而得自存,匈牙利以合于奧地利而以不滅。其他的,如意、德以衆國合成而稱帝制,既無礙自主,又保以興盛。故坦然行之,無需顧慮。”
原來,梁啓超所說的中日合邦,在林飛的曆史上真的存在,鼓吹者也正是康有爲,他想要讓清國和日本合成一個國家,後人看到此處,不勝唏噓。
“如果我們大清和日本合成了一個國家,那誰是皇帝,國家大事,又該聽誰的?”
“這個嘛,聖上和天皇可并稱‘二聖’,不過國家嘛,應該交由日本人治理,日本人,比清國人,要文明開化多了。”
光緒皇帝想了好一陣子,搖頭說道:“這件事情以後再商議吧,梁啓超,這難道就是你擊退飛賊的法子嗎?”
“啓禀聖上,這隻是微臣的一個法子,微臣還有辦法,先前日本友邦派出若幹智能之士,協助馮大人守城,此時我們何不重金聘請日本友邦軍隊,攻擊飛賊呢,這正是驅虎吞狼之策。”
光緒皇帝遲疑了好一陣子,“梁啓超,你想清楚了嗎,日本友邦可願意派出軍隊,協助我大清攻擊飛賊?”
梁啓超胸有成竹,“啓禀聖上,我曾經和大日本帝國大使兒玉源太郎先生交談過,交談之時我問過他,如若飛賊出兵侵犯大清,日本友邦會怎樣應對?結果兒玉源太郎先生很鄭重地告訴我,隻要聖上答應,他們就會派出雄師勁旅,趕赴戰場,驅逐飛賊。”
光緒皇帝狠狠一拍桌子,“日本友邦這樣做,分明是欺我大清沒有可用之雄師。”
“聖上息怒,我大清兵卒,暗弱已久,實在不是飛賊的對手,反倒是日本友邦的軍隊,戰鬥力頗爲強悍,足以爲我軍之後援。”
“可是……可是我堂堂大清,竟然要請日本人出兵,實在是惹人恥笑。”
“聖上莫要擔心,微臣有一策,可使得大清無人敢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