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消息是,在幾天前的二月四日淩晨一點,山東巨野縣的一夥農民,突然闖入當地德國人開辦的教堂,殺死神父三人,教徒四人,其中五人是德國國籍。
事情的起因是,德國神父憑借其享有領事裁判權,清國官吏無權對他管轄的特權,橫行鄉裏,魚肉百姓,更有清國流氓無賴,以信教之名尋求神父的庇佑,與神父勾結,聯手欺壓百姓,當地百姓忍無可忍,闖進教堂,殺死了神父和教徒。
事件一發生,德國大使就向清國政府提出了最強烈的抗議和最嚴正的交涉,要求清國政府嚴懲肇事者,并賠償德國教堂的一切損失。清國政府急忙命令山東巡撫李秉衡妥善處理此事。
林飛接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溪雲就站在一邊,溪雲笑吟吟地說道:“原來又是教案,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了,咦,夫君,你怎麽那麽驚訝?”
溪雲不可能知道,在林飛時代,正是山東巨野教案,導緻了德國入侵膠州灣,從此之後的三十多年,膠州灣一直都是德國殖民地,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日本才從德國手中搶走了膠州灣。
在林飛的曆史上,巨野教案發生在一八 九七年十一月一日,所以在去年十一月的時候,林飛特别緊張,一直擔心巨野發生教案,德國趁機入侵膠州灣,林飛不可能看着中華國土被德國侵占,可是德國偏偏又是華夏帝國的盟友。
不過在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山東巨野沒有發生教案,林飛當時松了一口氣,認爲這件事情在這個時代不會發生了,可是沒想到在幾個月後,這件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些事情林飛沒有對溪雲說,他隻是無奈地說道:“我擔心的是,德國人會因爲這件事情侵占清國的土地,清國是我的禁脔,我不希望别人染指。”
溪雲嗤嗤笑道:“夫君多心了,以前教案發生過不少次呢,洋鬼子隻是叫嚣一陣子,清國賠償一些銀子,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林飛無奈地心想,你個小妮子哪裏知道這件事情的厲害,于是說道:“德國早就想侵略清國了,隻是苦于沒有借口,這個教案正好給了他們口實,你幫我想一想,如果德國侵略清國,我們該怎麽辦?”
溪雲眉頭一緊,“這個還真不好辦,按理說我們必須幫助清國,可是幫助清國就要得罪德國,我們還指望着德國在歐洲制衡英法呢,而且幫助清國還有更不良的影響,那就是,世界諸強都會看到我們獨霸清國的野心,他們必然進一步加快對清國的侵略,弄不好我們會和世界諸強因爲清國打一場世界大戰。”
林飛輕輕點頭,“所以我們要好好考慮這件事情……”
可是局勢發展,卻不容林飛細細考量,二月十一日,大禹城港口突然傳來消息,兩艘德國巡洋艦和四艘德國運輸船,希望進入大禹城港口補充燃煤,德國海軍少将,阿爾佛雷德?馮?提爾皮茨懇請尊貴的飛帝,同意盟友的請求。
德國艦隊到大禹城補充燃煤,用意是什麽不言而喻,北上清國,奪取膠州灣,或者奪取别的地方,雖然和林飛時代的曆史不會完全相似,可總歸是侵略清國,掠奪中華民族的土地。
真正讓林飛驚訝的是來的這個人,阿爾佛雷德?馮?提爾皮茨,他是林飛時代一戰時期,德國海軍的主要将領,他對潛艇十分熱衷,無限制潛艇戰就是他弄出來的,沒想到德國人竟然讓他帶隊侵略清國,足見德國人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溪雲立刻給林飛出主意:“要不我們在港口外面,把德國人的戰艦偷偷擊沉吧。”
林飛苦笑一聲,“你出的這是什麽馊主意,德國人的戰艦一沉沒,是個人就會知道是我們做的,不行。”
溪雲的辦法被林飛說成是“馊主意”,滿腹委屈與不滿,争辯道:“才不是馊主意呢,德軍沒有青鳥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幹的。”
“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再說了。”林飛斷然拒絕,溪雲隻好撅着小嘴低下頭,重新想别的主意。
與此同時,清國傳來消息,山東巡撫李秉衡抓捕了全部十一名肇事百姓,并判淩遲處死,邀請德國駐清國大使派人觀禮。
可是德國大使竟然以十一名肇事百姓太少,肯定不是全部兇手爲理由,要求清政府另選能人,全面徹查此事,這完全是德國人在故意找茬,就是想用清國懲辦肇事者不利爲借口,武力進入清國。
正應了林飛在打澳門葡萄牙人時候的那句話,想打你,還愁找不到打你的理由?
林飛吩咐部下,同意德國艦隊在港口補充燃煤,不同意是不行的,畢竟華夏和德國此時是盟友關系,在盟友的港口補充燃煤都不同意的話,那也太打盟友的臉了。
部下答應下來,轉身出去,林飛問溪雲:“查一下日程表,今天下午,我有什麽事情嗎?”
溪雲翻看了一下日程表,嘻嘻一笑,“陪雲兒看電影。”
林飛歉然一笑,“我想去港口的德國艦隊看一看,陪雲兒看電影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推後一些?”
溪雲乖巧地說道:“好,國事爲重,雲兒明白的。”說完把小嘴一撅,嬌聲說道:“我雖然同意,可是不代表我是開開心心同意的,我不開心,很不開心。”
林飛壞壞一笑,“晚上我會好好補償你的。”說完摟着溪雲,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吻。
時間來到了下午兩點,林飛啓程前往港口,接見德國艦隊司令官——提爾皮茨,林飛想要上艦觀看,不過被提爾皮茨拒絕了,倒不是提爾皮茨擔心德艦上有什麽秘密被林飛看見,而是補充燃煤的過程,實在是太髒了,德艦沒有設計燃煤快速補充通道,補充燃煤隻能靠人力把煤裝進煤艙,整個戰艦到處都是煤灰。
林飛是飛帝,提爾皮茨是德國海軍少将,這兩大人物,當然不能在一大堆煤灰裏會談。
林飛于是在港口附近的賓館接見了提爾皮茨,林飛随口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在提爾皮茨眼中,華夏和清國是兩個國家,而且還是敵對的兩個國家,自己打清國,林飛應該很高興才對,于是他毫不避違,“清國國民殺害了我們的神父,清國政府有意包庇罪犯,我們要去清國主持正義。”
林飛在心中暗罵,你們德國佬真是混蛋啊,竟然能把“侵略”說得這麽清新脫俗,不過林飛也不能表現出氣惱來,隻能說些場面話,心中卻在想着怎麽阻止德軍的行動。
幾句“中德友誼”之類的場面話一過,提爾皮茨懇切地說道:“飛帝,您的潛艇部隊十分厲害,我希望您能安排我參觀潛艇部隊。”
林飛這個氣啊,心想你們侵略清國還不算,還要看我的潛艇部隊,你們德國人還能要點臉嗎?林飛委婉笑道:“這個嘛……等我查看一下潛艇部隊的日程表吧,要接見您這樣的盟國高級軍官,需要進行周密的安排,我不确定日程能不能安排好?”
提爾皮茨頓時聽懂了林飛的弦外之音——潛艇是國之重器,豈能輕易示人?提爾皮茨不好意思說破,笑道:“那太遺憾了,等以後有機會再安排吧。”
林飛和提爾皮茨又簡單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提爾皮茨回了艦隊,林飛回皇宮,不過林飛剛走了兩步,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嬌嫩的女子聲音:“賣花了,先生,買朵花吧?”
這個聲音聽得林飛全身一酥,因爲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特别了,滿是發嗲撒嬌,溪雲和凝霜都發不出這樣的聲音,隻有床上的淩雪,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林飛不由自主停下腳步,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隻見一個身子單薄的少女,穿着一身草綠色的連衣裙,手裏提着一個精巧的竹籃,正在向過往的人賣花,她的聲音很嗲,不少男子都慷慨解囊。
林飛看向陪同的港務局長,笑道:“這個姑娘的聲音怎麽那麽特别?”
港務局長笑道:“您也覺得特别,是啊,不過她可不是裝出來,她的聲音天生就那樣,不論她和誰說話,都像是在發嗲撒嬌。”
“哦?這麽有趣,把她叫來,我看看她。”港務局長吩咐人把那個姑娘叫來,姑娘來到林飛的面前,林飛這才看出,少女十五六歲年紀,雖然長得不像淩雪凝霜那般國色,可是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白白的臉蛋,滿是靈氣,别有一番耐看。
這個少女知道了林飛的身份,卻毫無懼色,揚着頭看着林飛,林飛笑着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笑道:“我叫葉珊兒,我媽媽生我的時候夢到珊瑚了,爸爸說我是珊瑚仙子變的。”
這個少女可夠實誠的,林飛隻問了名字,她卻把名字的來曆一起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