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美香見到林飛,頓時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嚎啕大哭,“林飛君,有壞人欺負我。”
林飛看到千代美香楚楚可憐,凄婉欲絕的樣子,又是憐惜又是愧疚,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撫着她的背柔聲安慰,過了好一會兒千代美香的哭聲才稍微減弱,林飛趁機沖口袋裏掏出幾塊巧克力糖,塞進千代美香的口中。
千代美香的智力畢竟隻有四五歲孩子的水平,吃到美味的巧克力糖,得到林飛的擁抱愛撫,很快破涕爲笑,不過笑着笑着突然想到了什麽,急着說道:“林飛君,有壞人抓住了姐姐,你快點去救她!”
林飛敷衍道:“我這就去救她。”随後叫過一個仆婦,把千代美香帶了回去,千代美香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裏,這時玉凝霜興沖沖地從審訊室裏面出來,笑道:“師父,她把同夥都招了出來。”
林飛眼睛一亮,說道:“很好,立刻把名單交給侍從二室的李瑩,讓她帶着人去抓這些人,記住,下手一定要快。”
玉凝霜答應一聲,走出屋子,把名單交給了等候多時的李瑩,回來的時候,林飛已經走進審訊室了,千代靜香正低着頭,一語不發,滿臉悔恨。
林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千代靜香姑娘,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當初你明明有機會殺死凝霜,可是你爲什麽不動手殺她?”
玉凝霜也在一邊說道:“沒錯,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
千代靜香黯然擡起頭,看了看林飛,又看了看玉凝霜,緩緩說道:“我……我不忍心殺死她……”
林飛和玉凝霜同時一愣,千代靜香在他們心中已經烙下了“心狠手辣”的印記,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法把千代靜香和“不忍心”這三個字聯系起來。
千代靜香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其實……其實……”千代靜香猶豫了好半天,終于鼓足勇氣說道:“我其實不想做間諜,我想像妹妹一樣,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林飛和玉凝霜都驚呆了,過了半晌林飛才回過神來,問道:“那你……那你爲什麽要做間諜,還是一名高級間諜?”
千代靜香低下了頭,面上一片凄然,突然,一陣“嗚嗚”的啜泣聲從她的口中傳了出來,方才的妖媚高傲蕩然無存,瞬間從一個妖冶女王變成了一個可憐少女。
千代靜香的哭聲比美香更加楚楚動人,林飛心有不忍,起身走到千代靜香的身邊,輕輕撫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别哭了,有什麽難過的事情,說出來吧,我們也許能幫助你的。”
千代靜香略微止住了哭泣,說道:“我之所以要做間諜,完全是被我父親逼迫的。”
“被你父親逼迫的?你父親爲什麽要逼迫你做這麽危險的事情?”林飛疑道。
“林飛先生,美香應該和你提起過我們的父親吧?”
“沒錯,她是提起過。”
“那您應該清楚,我們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吧?”
林飛回憶了一下千代美香口中的千代正恒,說道:“他是一個很嚴厲、很忠于天皇的人,她幾乎沒有見她的父親笑過,她不敢在父親面前對天皇有一絲不敬,她也很害怕她的父親,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地發抖。”
千代靜香輕輕點頭,“沒錯,這就是我們的父親,他對天皇十分忠誠,如果哪天天皇給他一支手槍,讓他把我們這些他的女兒、兒子和妻子都殺死,他也會毫不猶豫開槍,我的父親想要一個完美的女諜,就從小教我各種間諜技能,我稍有出錯,他就往死裏打我,我沒有辦法,隻能聽他的命令,你們可能不敢相信……”
千代靜香說到這裏哽咽起來,聲音也止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肯定不敢相信,在我十四歲月經初潮的時候,我正在被父親訓練,當時血弄得滿褲子都是,我很害怕,結果父親狂笑起來,對我說:‘靜香,你現在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從此你又多了一種武器,今天晚上,我就來教你怎麽用這件武器’,當天晚上,父親就把我給……”
千代靜香低下頭去,泣不成聲,玉凝霜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這樣的毒手,簡直是個畜生。”
林飛安慰了千代靜香幾句,千代靜香擡起頭來,說道:“我看到凝霜刺殺北白川宮能久親王,知道她和我一樣,是一個間諜,我聯想起自己的身世,便不忍心下手了。”
玉凝霜長歎了一聲,眼圈竟然有些泛紅,千代靜香接着說道:“父親對我非常嚴厲,母親是個柔弱的女人,對父親的懼怕遠遠超過我們,有時候我的父親毒打我,疼得我實在受不了了,叫得喉嚨都啞了,母親隻會跪在一邊流淚,一句話都不敢說,是妹妹冒着也被毒打的風險替我求饒。”
“父親打完我,罰我不準吃飯,跪在院子裏的釘闆上思過,母親隻會躲在佛堂裏禱告,是妹妹偷偷給我送東西吃,還給我送止痛藥,幫我放風,讓我從釘闆上下來緩一緩,所以我和美香的感情很深。”
林飛想了想,問道:“美香怎麽從來沒有提過她的姐姐在接受間諜訓練?”
千代靜香苦笑道:“美香她懂得什麽,她以爲我受的訓練隻是普通的身體訓練。”
林飛輕輕點頭,千代靜香接着說道:“林飛先生,如果不是我見到了美香,您就死了。”
林飛眉頭一緊,問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您掠走了美香,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以爲你把美香殺死了,就算不殺死她,她那麽漂亮,您也會侮辱她的,所以我潛伏到您身邊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犧牲自己,刺殺您。”
林飛笑道:“我其實一直都在防着你,你沒有機會的。”
“請您相信我的能力,我可以找到機會的,不過您讓我見到了美香,我還知道了美香的事情,我就猶豫了,後來我借着和美香洗澡的機會,觀察了她的身體,我發現她還是處女,這才知道您是一個正人君子,我就沒忍心殺您,而且我見到了妹妹,想犧牲自己的念頭也淡了。”
林飛喟然長歎,千代靜香突然換上了哀求的語氣,“陛下,求求您,不要殺我,讓我陪着妹妹吧,哪怕您割斷我的手筋腳筋,讓我變成廢人也行。”
千代靜香緊緊地盯着林飛,生怕他會說出“不行”,林飛遲疑了一下,千代靜香急忙說道:“陛下,我把我知道的一個重要情報和您作交換,我說出情報,您不要殺我,讓我陪着妹妹,好嗎?”
“什麽重要情報?”林飛問道。
“末日審判計劃。”
“末日審判計劃?”林飛眉頭緊鎖,“這是什麽計劃?”
“‘末日審判’這個詞來源于基督教,意思是說,當人類的末日到來之時,所有人,不管是死去的還是活着的,都要接受上帝的審判,無罪的人上天堂,有罪的人下地獄。”
“我知道末日審判是什麽意思,你不用解釋,直接說這個計劃的内容。”
“具體内容我也不清楚,總之肯定對華夏帝國不利,我隻知道這個計劃是英國和法國主導的,我們日本,也參與了這個計劃,我潛入您的身邊,也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國家,也參與了這個計劃。”
林飛疑道:“是荷蘭或者西班牙嗎?它們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們肯定會參加這個計劃的。”
“抱歉,我忘記說了,荷蘭和西班牙也是這個計劃的參與國,不過我要說的不是它們。”
“那你要說的是誰?”林飛很驚訝,除了這幾個國家,他想不到其他國家了。
千代靜香沉聲說道:“清國,我要說的國家是清國,清國也參與了這個計劃。”
“什麽?清國也參與了這個計劃!”林飛猛地一拍桌子,“騰”地站起身來,“清國與我華夏同文同種、同祖同宗,他們爲什麽要參與對我華夏不利的計劃?”
千代靜香看了看玉凝霜,說道:“陛下,您不記得台灣了嗎?清廷要您交出台灣,被您斷然拒絕,既然如此,清廷怎麽會幫助你們?”
林飛心中一突,說道:“就算清廷不幫助我們,那也不至于和你們日本同流合污啊,你們日本陸軍第一師團,現在還在清廷的龍興之地駐紮着呢。”
千代靜香慚然搖頭,“這些國家大事我就不清楚了。”
林飛的心情沉重極了,他一直把清國視爲獲取資源的大後方,潛艇和戰列艦計劃的必要保障,沒想到清國竟然也參與了英法組織的末日審判計劃,那自己還能再獲取資源嗎?如果自己沒法從清國獲取資源,那發展的路子可真就被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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