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這樣一哭,林飛的面色才緩和下來,他把淩雪輕輕一抱,說道:“我沒事,雪兒别怕。”
淩雪止住哭聲,驚惶地問道:“哥哥您這是怎麽了?”
林飛重重一跺腳,說道:“你知道溪雲吃的是什麽嗎?”
淩雪疑道:“不就是糖嗎?怎麽了?”
林飛一拳砸在桌子上,“她吃的根本不是糖,是鴉片!”
“鴉片?”淩雪和溪雲都愣住了,林飛見到兩個少女發愣,氣沖沖地吼道:“還愣着幹嘛?趕緊去它吐了啊,等着上瘾嗎?”
淩雪急忙“哦哦”了幾聲,領着溪雲走了出去,過了一陣子才回來,對林飛說道:“哥哥,都已經吐出去了……”
林飛搶着說道:“雪兒你吃了多少這種糖?”
“哥哥你放心吧,我雖然很喜歡吃這種糖,也吃過不少,可是還沒有出現不吃它就全身難受的情況,我肯定沒有上瘾。”淩雪顯然明白林飛的擔心,直接把自己沒有上瘾告訴了他。
林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全身的力氣像被抽走了一樣,癱軟在椅子上,鴉片的危害不用多說,它就是一種毒品,和林飛時代的海洛因、冰毒一樣,上了瘾就離不開它,雪兒沒有上瘾,真是萬幸。
淩雪帶着溪雲坐到林飛的身邊,“哥哥,鴉片這種東西我見過,不都是用來點火吸的嗎?也能吃嗎?”
林飛在椅子上坐正,說道:“沒錯,鴉片的确能吃,隻不過吃起來的感覺沒有吸的好,所以大家都吸鴉片,很少有人吃鴉片。”
溪雲心有餘悸地拿起一塊糖,放在眼前看着,“鴉片我也見過,不是這個樣子的啊,鴉片的樣子,比這種糖難看多了,陛下,您怎麽能認定這種東西就是鴉片呢?”
林飛說道:“我開始聞到這種東西的氣味就覺得熟悉,可是一時間沒想起來是在哪裏聞到的,後來突然想了起來,在廈門的時候,有一次我路過一家煙館,聞到的鴉片的氣味就是這樣的,這種糖的味道比鴉片更好,應該是加入了糖和香料一類的東西。”
林飛說完看向淩雪,問道:“這種糖果是從哪裏進口來的?還有什麽地方有這種糖果?”
淩雪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沒有細問,您還是問老陳大哥吧。”
林飛點點頭,走到桌邊拿起電話,說道:“老陳嗎?你現在來我這裏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林飛說完放下了電話,對淩雪說道:“你帶着溪雲到樓上屋子裏去玩吧,我把陳金貴找來了,一會兒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淩雪答應下來,帶着溪雲上了樓,林飛一個人坐在樓下的客廳裏,心中的憤怒猶如無盡巨浪,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敢把鴉片這種毒品賣進自己的國家,自己曾經宣布過全國禁止鴉片交易,這些人就把鴉片包裝成糖果賣進來,不僅毒害了自己的百姓,甚至還毒害了自己的女人!
雪兒對自己千依百順,雖然偶爾會撒嬌使性,可那都是她爲了得到自己的寵愛和呵護使出的“伎倆”,自己長時間在外争戰,雪兒一個人獨守空房,已經很對不起她了,如果再讓她染上毒瘾,受到傷害,那自己算什麽男人?
南洋、清廷、日本,甚至英美,這些地方的人都知道“飛帝”的名号,可是這個“飛帝”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讓自己的女人身染毒瘾,痛苦萬狀,那這個飛帝還不如個屁!林飛越想越氣,抓起桌上的茶杯,摔了個粉碎。
正在這時,陳金貴敲門進來,他看到林飛直接把杯子摔了,頓時大吃一驚,他雖然見過林飛生氣的樣子,可是從來沒見過林飛直接摔杯子,而且還是在一個人的情況下。
陳金貴急忙問道:“這是怎麽了?”一邊說一邊往林飛的面前走,林飛看看陳金貴,又看看一地的碎瓷片,說道:“小心碎瓷片,别紮腳,過來坐,我有事情和你說。”
林飛說完把仆人叫了進來,把地上的碎瓷片清掃出去,等碎瓷片掃完,陳金貴才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林飛回身從櫃子裏拿出了一盒鴉片糖,說道:“知道這種東西是什麽嗎?”
陳金貴掃了一眼便笑道:“這不就是‘金磚糖’嗎?商店就有賣的。”“金磚糖”是這種糖的正式名稱。
林飛眉頭一皺,說道:“你知道這是用什麽東西做的嗎?”
陳金貴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可不知道。”
林飛沉聲說道:“鴉片!”
“什麽?是鴉片做的?這怎麽可能?”陳金貴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一塊,放在眼前打量,“鴉片不都是吸的嗎?怎麽還能吃?”
林飛鄭重地說道:“鴉片的确能吃,這種鴉片糖裏還加入了一些其他香料,讓它的味道更好,我聽雪兒說,這種糖是我們進口的,不知道是哪家公司賣給我們的?那家公司是哪個國家的?”
陳金貴再次搖頭,說道:“既然是進口的,那就歸華夏對外貿易公司管,這個我不清楚,現在華夏對外貿易公司的總經理是王瑞和,要不我們把他找來問問。”
林飛說了聲“好”,然後把侍從金明叫了進來,吩咐道:“去給王瑞和先生打電話,讓他帶着主管‘金磚糖’進口的人員來我這裏。”華夏對外貿易公司是一個主管進出口業務的大公司,經營機械、礦物、木材、紡織品等貨物的進出口,王瑞和一個人是不可能管得過來的,所以各個部門有自己的負責人。
金明答應下來,起身去打了電話,時候不大王瑞和帶着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來到林飛的屋子,王瑞和給林飛介紹:“他就是食物貿易部的負責人,薛凱成。”
林飛和薛凱成寒暄幾句,帶着三人坐下,把金磚糖推到薛凱成的面前,問道:“這種糖是哪家公司賣給我們的?”
薛凱成掃了一眼那種糖,答道:“是萬鴉老食品公司。”
“萬鴉老食品公司?是在蘇拉威西島的萬鴉老嗎?”蘇拉威西島是一個狹長而形狀奇特的島嶼,島上最大的城市就是南部的望加錫,林飛已經把望加錫外面的一座島嶼變成了自己的租借地,島上第二大城市就是萬鴉老,望加錫位于島的南部,而萬鴉老位于島的北部,距離華夏帝國的三寶顔,沃斯城都非常近。
薛凱成點點頭,說道:“不錯。”
林飛追問道:“蘇拉威西島是荷蘭人的殖民地,那這家萬鴉老食品公司,是不是也是荷蘭人的公司?”
薛凱成答道:“沒錯,它的确是一家荷蘭人的公司。”
林飛揚起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道:“荷蘭人,又是荷蘭人!”
王瑞和與薛凱成都不明白林飛爲什麽發怒,王瑞和小聲問陳金貴:“陛下這是怎麽了?”
陳金貴面色凝重地說道:“這種金磚糖,是用鴉片制成的,鴉片那種東西有多害人您應該知道吧?荷蘭人竟然把這種東西賣到華夏來,陛下能不生氣嗎?”
薛凱成聽到這話臉頓時吓得煞白,“什麽?它是鴉片做成的?我……我完全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它是鴉片做的,無論如何都不會批準它進入市場的。”
王瑞和厲聲呵斥:“你怎麽能不知道它是鴉片做成的?你聞聞它的氣味,和鴉片多像!”
薛凱成低下頭去,吓得全身發抖,樣子比林飛解救出來的梅娘還可憐,林飛輕輕揮手,說道:“好了,不要責怪薛凱成了,華夏以前鴉片極少,雖然不少人聽說過鴉片,但是沒見過鴉片的樣子。”這個時代的南洋各地很少有鴉片的,鴉片最多的地方是清國,再加上這個時代沒有電視,照片也不清晰,所以華夏人沒見過鴉片也很正常。
王瑞和這才不再說話,林飛說道:“好了,我們現在說說這件事情怎麽處理吧,國際方面,我會親自帶兵去和荷蘭人談的,國内方面,第一,立刻停止金磚糖的進口;第二,已經進口的金磚糖一律封存,禁止再向任何經銷商提供。”
“第三,組織城衛隊,明天天一亮,一家商店一家商店地走,所有金磚糖,一律收繳,造成的損失,由對外貿易公司先行賠付,這筆錢我會讓荷蘭人出的;第四,立刻給各級基層管理者下發通知,尋找大量食用過金磚糖的人,這些糖已經進口了三個月,恐怕有不少人染上毒瘾了,把這些染上毒瘾的人集中起來救治,救治的方法由我來找。”
幾個人把林飛的話一一記錄下來,連夜執行行動,林飛重重一拍桌子,暗暗想道:“該死的荷蘭人,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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