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特雷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好吧,清國賠償完錢,這件事情就算了結了,不過教堂裏丢失的一萬兩銀子,清國政府必須如數奉還。”
林飛笑了起來,說道:“我就說那十個傳教士是流氓無賴吧?一萬兩銀子,他們也真好意思張嘴!那座教堂是去年十月份建成的,到現在不過一年光景,他們在建教堂的時候買了二十畝地,收地租是他們唯一的經濟來源,一年時間,二十畝地,收地租能收一萬兩銀子?他們地裏種的是什麽?專結銀子的銀子樹嗎?”
蘇特雷斯無言以對,林飛歎了口氣,說道:“這樣吧,我讓清廷賠償的白銀數量增加到每個人二百兩,您看怎麽樣?”
蘇特雷斯想了一陣子,說了聲“好吧”,林飛笑道:“這件事情我們就不要簽署什麽協議了,一簽署協議,事情就大了,您派個人去跟邊大人取銀子吧,好嗎?”
蘇特雷斯答應下來,起身告辭,邊寶泉看蘇特雷斯走了,長出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沖林飛一豎大拇指,說道:“還是您有辦法!”
林飛淡淡地笑了笑,他的心裏其實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次英國人沒有使用武力,是因爲事情比較小,如果事情再大一些,英國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那個時候,開戰在所難免,以現在自己的海軍實力,根本無力挑戰英國的霸權,甚至面對美國、法國和沙俄都無能爲力。
沒别的辦法,隻能盡快發展海軍!
林飛想到這裏轉頭看向邊寶泉,笑道:“沒用的事情我們就不多說了,請您立刻招募工匠吧,還有,不要忘記追查廈門教案的真兇,否則蘇特雷斯還會再來興師問罪的。”
聽到蘇特雷斯要再來,邊寶泉原本松下去的身子猛地僵硬起來,林飛笑道:“蘇特雷斯要是再來,我還會幫助您的,畢竟我們是朋友,可如果我們不再是朋友了,那我可就不幫忙了哦。”
林飛這話雖然說得溫和又客氣,可是話裏面卻滿是威脅之意,如果邊寶泉膽敢忤逆林飛的意思,林飛就不會幫助邊寶泉對付洋人,到時候洋人會繼續刁難邊寶泉,邊寶泉處理得稍有不慎,就會被朝中政敵扳倒,到時候丢官罷職是輕的,人頭落地,滿門抄斬都不是沒有可能。
邊寶泉聽出了林飛的弦外之音,僵硬地笑了笑,林飛告辭回去。這件事情是林飛帶着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邊寶泉哪裏能調查得出來?隻要邊寶泉一日抓不住真兇,就一日受林飛的掌控,直到邊寶泉調離閩浙總督的位子方休。
林飛回到驿館,後續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陳福已經開始組織炎黃城的工匠,對前來的工匠進行選拔。
林飛爲了加快招募進度,特地在台北也開設了招募地點,招募從浙江和福建北部來的工匠,這些地方距離台北比較近,招募起來比較方便。
林飛把招募工匠的事情處理完畢,帶着自己的部下返回了大禹城,林飛這次清國之行,不僅成功地完成了招募工匠的最初目标,還得到了薩鎮冰這個人才,還有薩鎮冰的女兒溪雲,雖然隻有十五歲,可是才思敏銳,學識淵博,是個難得的才女。
溪雲放開了纏着的腳,行動方便多了,薩鎮冰起初很不同意,後來林飛告訴他,在華夏國沒有女孩纏足,薩鎮冰這才不說什麽了。
溪雲希望自己的父親續弦梅娘,林飛于是找機會試探了薩鎮冰,薩鎮冰雖有續弦之心,可是卻對梅娘毫無想法,因爲梅娘被人奸污過,所以薩鎮冰不願娶她,薩鎮冰畢竟是清廷的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種想法根深蒂固。
林飛把薩鎮冰安排在了華夏海軍學院,授予他大校軍銜,給他安排了副校長的職位,讓他教授海軍課程,除了教授海軍課程之外,他還擔任海軍總參謀部高級顧問,負責提供外國海軍,尤其是英國海軍的資料,薩鎮冰畢竟在英國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留學過,對英國海軍比較了解。
梅娘的兩個孩子與薩鎮冰的兒子相處很好,林飛于是讓梅娘與薩鎮冰比鄰而居,薩鎮冰也欣然同意,至于梅娘的工作更好安排,紡織廠、商店都缺少女工。
華夏海軍學院位于炎黃城,林飛在大禹城,所以兩人不得不分别,薩鎮冰臨行前的晚上,專程拜訪林飛,薩鎮冰笑道:“陛下,我想把溪雲留在您的身邊。”
林飛一愣,問道:“把她留在我的身邊做什麽?”
薩鎮冰的臉色微微變了變,說道:“陛下還記得我讓溪雲服侍您洗漱更衣的事情嗎?”
“記得啊,怎麽了?”林飛滿臉茫然。
“我都讓溪雲服侍您洗漱更衣了,這用意,不言自明了吧?”林飛還是搖頭,薩鎮冰笑道:“我是想讓您納溪雲爲妃。”
林飛急忙笑道:“我已經結婚了……”
薩鎮冰搖頭笑道:“皇帝哪能隻有一個妃子?”
林飛的面上還有猶豫,薩鎮冰猛然正色道:“陛下,溪雲是我的掌上明珠,若我不能爲她找一個好歸宿,九泉之下亦不能瞑目!”
古人諱談生死,林飛聽到薩鎮冰這樣說,不好再推辭,不過面露難色,問道:“您這樣安排,溪雲她同意嗎?”
“婚姻乃父母之命,溪雲同不同意能如何?”
林飛也懶得和薩鎮冰多解釋新思想了,于是說道:“那好,先讓溪雲留下吧,可是溪雲今年隻有十五歲,還太小,過幾年吧,我再納她爲妃子。”
薩鎮冰欣慰地笑了,告辭回去,轉過天來,薩鎮冰和溪雲灑淚分别,林飛把溪雲安排在總參謀部,吩咐李明白等人多多照顧她,林飛帶着溪雲在總參謀部熟悉情況,當天晚上帶着溪雲回住處,這些天淩雪也聽林飛說了溪雲的事情,也想見她。
淩雪見到溪雲很開心,好像見到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樣,這讓林飛頗感欣慰,溪雲也甜甜地叫淩雪“姐姐”,淩雪高興極了,回身從抽屜裏取出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溪雲,笑道:“雲兒妹妹,吃好吃的。”
溪雲看到那個盒子便笑了起來,“好好看的盒子啊。”伸手拉開了盒子,盒子裏面是用油紙包裹的小方塊,剝開油紙,裏面是金黃色的小方塊,在燈光下泛着美麗的光彩,溪雲把小方塊放在眼前,笑道:“好漂亮的東西啊,都舍不得吃下去了。”
林飛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忍不住問道:“雪兒,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淩雪笑道:“是老陳大哥送給我的,據說這是外貿公司進口的一種糖,好多人都喜歡吃呢。”
“外貿公司進口的糖?我怎麽不知道有這種糖?”林飛皺着眉頭問道。
淩雪笑道:“進口這種糖的時間大概是三個月前,也就是哥哥去坤甸的那段時間,您一直不在大禹城,所以您不知道這件事情。”
林飛“哦”了一聲,溪雲把那盒糖推到林飛的面前,笑道:“陛下您也嘗嘗吧。”
林飛笑着說了聲“好”,把糖拿了起來,沒有直接吃,而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這是經過多年野外生存訓練養成的習慣,拿到食物先聞再吃。
金色的糖塊放在鼻子下面,一股奇怪的香甜氣息鑽進了鼻孔,那氣息非常誘人,林飛幾乎要不受控制地把糖塞進嘴裏,可就在這時,林飛突然感覺到,這種氣息十分熟悉,似乎在哪裏聞到過,可是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林飛的大腦在旋轉,這時溪雲已經把糖塊放在了嘴裏,咽了下去,笑道:“真好吃,姐姐我還再吃一塊。”說着伸手把另一塊拿在了手裏。
淩雪笑着說道:“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淩雪正在說話,突然看到林飛狠狠一揚手,“啪”的一聲打在了溪雲那纖細白嫩的手上,一片血痕頓時映了出來,那塊糖“嗖”的一下子飛得無影無蹤。
淩雪和溪雲都愣住了,溪雲“嗚”的一聲哭了出來,淩雪急忙站起身來抱住溪雲,埋怨道:“哥哥你幹嘛啊!”
林飛“騰”地站起身來,粗暴地一推淩雪的肩膀,将淩雪推開,林飛從來都沒對淩雪動過粗,甚至連重話都沒說過,淩雪現在被林飛一把推開,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林飛一把扳住溪雲的肩膀,厲聲說道:“趕緊把吃下去的糖吐出來!”
溪雲都被吓傻了,隻是“嗚嗚”地哭,林飛吼道:“把嘴張開!快!用手去摳嗓子眼,把糖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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