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白川能久明知故問,驚道:“什麽?林飛死了?他是怎麽死的?”
圖赫魯那族長長歎一聲,說道:“這件事情說來都丢人,林飛**熏心,竟然要把他的仇敵收納爲妃子,結果在洞房之夜被那個女子所殺,林飛的部下卻有意替他隐瞞,說什麽林飛是得急病死的。”
北白川能久點點頭,說道:“原來林飛是這樣死的,唉,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林飛死了你怎麽就想投奔我呢?”
圖赫魯那族長重重一跺腳,惡狠狠地說道:“林飛的部下看不起我們,有林飛在的時候,他們還不敢明說,可是現在林飛死了,他們處處排擠我們,我們忍不了了,想要報仇,又沒有實力,隻能投奔你們了。”
北白川能久得意地笑了起來,連着說了幾聲“好”,轉頭對玉凝霜說道:“你把他們帶到你們的駐地去吧。”
圖赫魯那族長勃然大怒:“喂,該死的東西,你讓一個女人來管我們嗎?”
北白川能久的侍衛聞聽此言,“铮”的一聲抽出武士刀,沖圖赫魯那族長吼道:“你這個野人,竟然敢辱罵我們親王?”
北白川能久揮了揮手,讓部下收起刀,笑着說道:“你們隻是和她的部族住在一起,并不受她的管轄,你們和他們住在一起也是暫時的,以後我會給你重任的。”
圖赫魯那族長這才收起怒色,跟着玉凝霜走了,回到玉凝霜部族的駐地,玉凝霜偷偷地問圖赫魯那族長:“你怎麽來了?”
圖赫魯那族長壓低聲音答道:“我也是陛下計劃的一部分。”
玉凝霜眉頭一皺,說道:“陛下隻說讓我刺殺北白川能久,你是要幫我刺殺他嗎?”
圖赫魯那族長搖頭說道:“不是的,我這次來另有任務。”
玉凝霜急忙問道:“什麽任務?”
圖赫魯那族長說道:“秘密搶占防線西側的制高點,放陛下的軍隊進來。”
“那我的刺殺任務呢?你把陛下的軍隊放進來,我怎麽刺殺北白川能久?”玉凝霜急着說道。
“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們一起行動,近衛師團首腦斃命,又被猛攻,必然大敗。” 圖赫魯那族長說道,“行動的時間定在後天晚上,這個時間有問題嗎?”
玉凝霜想了想,說道:“沒問題,北白川能久最近幾天晚上都會在住處,我有機會刺殺他。”
兩人把計劃商量完畢,終于到了9月17日,玉凝霜和圖赫魯那族長正在爲計劃做着最後準備,中午時分,突然一個日軍傳令兵來到玉凝霜和圖赫魯那族長的駐地,說道:“霜子族長在嗎?”
玉凝霜走到傳令兵近前,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傳令兵說道:“師團長決定在今天晚上舉辦一個小型慶功宴,邀請霜子姑娘參加。”
玉凝霜心中一顫,她今天晚上就要潛入北白川能久的住處,秘密刺殺了,可要是舉辦慶功宴,北白川能久就會和很多人在一起,那還怎麽刺殺啊?
玉凝霜不敢不同意,先答應下來,然後問道:“師團長怎麽突然想起舉辦慶功宴了?林飛的軍隊還沒被打敗呢。”
傳令兵笑道:“林飛部隊撤退的迹象更多了,師團長十分高興,決定在今天晚上舉辦一個小型慶功宴,邀請聯隊長及以上軍官參加,您是大功臣,自然也被邀請。”
傳令兵說完就走,玉凝霜愁眉緊鎖,圖赫魯那族長在一邊高興地說道:“凝霜姑娘,這是好事,你怎麽悶悶不樂?”
玉凝霜搖頭說道:“這哪裏是好事?慶功宴上,北白川能久肯定被衆人圍着,我怎麽下手?”
圖赫魯那族長想了想說道:“既然是慶功宴,就一定要喝酒,喝酒就要醉,他們一醉你不是更好下手了嗎?不光是能把北白川能久弄死,近衛師團的所有旅團長和聯隊長,你都能弄死。”
圖赫魯那族長得意地笑了起來,說道:“近衛師團的所有首腦在一夜之間被消滅,日本人的臉這回可丢大了!”
玉凝霜猶豫着點點頭,說道:“但願如此吧。”
到了晚上,玉凝霜如約來到慶功宴,舉辦慶功宴的地方是寺廟的大廳,大廳裏擺着十幾張桌子,每個桌子上都擺着幾樣小菜,日本人的宴會形式師從中華的漢唐,是分餐制的,每人一張桌子。
北白川能久的桌子是主位,玉凝霜的位置他的左手邊,最靠近他,這是上賓的位置,玉凝霜坐下,時候不大衆人都到了,最後北白川能久才出現。
玉凝霜見到北白川能久的身邊跟着千代靜香,不由得對她的身份生出了些許疑惑,千代靜香跪坐在北白川能久的身邊,一副侍女的模樣,近衛第一旅團旅團長川村景明笑着對北白川能久說道:“親王殿下,她是什麽人?是慰安所新來的嗎?”
北白川能久眉頭一皺,冷聲說道:“川村,你不可以這樣說她,快點給她道歉。”
川村景明一愣,驚訝地打量了千代靜香一陣子,低頭說道:“這位姑娘,抱歉。”
千代靜香溫柔地笑了笑,這個小插曲過後,北白川能久吩咐一聲開宴,幾個侍從便把菜肴放在了每個人面前的桌子上,等到菜都上齊,玉凝霜猛然意識到,所有人的面前,都沒有酒,隻有茶。
玉凝霜的心猛地一顫,如果沒有酒,自己就沒法行刺了,玉凝霜急忙問道:“親王殿下,怎麽沒有酒?”
北白川能久笑着說道:“現在是戰時,以茶代酒。”
衆人贊同地笑了起來,很快慶功宴開始,悠悠的日本音樂聲響起,衆人一邊吃一邊高聲談笑,不時有軍官來和玉凝霜說話,玉凝霜冷淡地回應着他們,衆人知道她素來冷若冰霜,也不以爲意。
玉凝霜一邊說着話一邊尋找刺殺北白川能久的方法,這種宴會她肯定不能攜帶武器,用筷子刺殺也不行,因爲用這個辦法刺殺,就算得手也逃不出去,玉凝霜思前想後,決定用毒藥來刺殺北白川能久。
玉凝霜輕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那裏貼身藏着一包毒藥,就是她用來毒殺林飛部下的那種,這種毒藥從服下到毒發有十來分鍾的時間,她可以用這段時間逃走。
玉凝霜想到了用毒藥的法子,可是另一個困難接踵而至,那就是怎麽讓北白川能久服下毒藥呢?那個神秘女子一直跪坐在桌邊,她根本沒有下毒的機會。
玉凝霜的心中暗暗着急,看了看牆上的挂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圖赫魯那族長會在晚上十一點動手,隻要他一動手,北白川能久就會回到前線指揮所,那時再想刺殺就是不可能的了。
玉凝霜越是着急越想不出辦法,心如油煎,正在這時,屋子裏的音樂聲突然一停,北白川能久站了起來,衆人急忙跟着北白川能久站起身子,北白川能久揮了揮手,笑道:“大家請坐,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衆人的臉上露出了期待之色,凝神看着北白川能久,北白川能久笑着說道:“林飛已經死了,我們大日本帝國勝券在握,所以我特地從台中歌舞伎町調來了幾名能歌善舞的女子,今天晚上給大家表演。”
衆人一起鼓掌,北白川能久平息了掌聲,笑道:“現在就請這些女子上來吧。”
伴随着北白川能久的話音,音樂聲再次響起,四個身穿和服的女子走到屋子前面,她們的臉上都抹着厚厚的一層白色脂粉,濃濃的香氣飄散到了整個屋子,北白川能久轉頭對玉凝霜笑道:“凝霜姑娘,她們就是我們大和民族的藝術瑰寶——藝伎,你如果打扮成她們的樣子,一定比她們更漂亮。”
玉凝霜聽到北白川能久把自己比作妓女,眉眼之間露出些許愠怒,千代靜香柔聲說道:“凝霜姑娘不要誤會,她們不是那種出賣肉體的女人,她們是純粹的藝術家。”
千代靜香說的不錯,純粹的藝伎是絕對不會出賣肉體的,她們甚至在藝伎生涯中不能結婚,想要結婚必須退出藝伎行業。
千代靜香和玉凝霜說話的時候,四個藝伎已經開始翩翩起舞,台下日軍軍官高聲叫好,玉凝霜沒有看出一絲好來,不過這些藝伎卻讓她靈光一閃,想出了刺殺北白川能久的方法。
玉凝霜看向北白川能久,輕聲說道:“親王殿下。”
“哦?”北白川能久沒想到玉凝霜會主動叫自己,愣了一下,這才轉過頭來看她,問道:“凝霜姑娘有什麽事嗎?”
玉凝霜淡淡地說道:“您在日本就看這些舞蹈,現在到了台灣,該看看台灣的舞蹈了吧?”
北白川能久笑着搖頭,說道:“舞者不好找啊。”
玉凝霜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依那美部族能歌善舞,我雖然不是最優秀的舞者,不過跳得也不難看,不如就讓我來爲親王殿下跳舞吧。”
玉凝霜平日裏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誰都愛答不理的,今天竟然要主動爲衆人跳舞,衆人都激動地鼓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