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聲喝彩,劉永福帶着衆人走到院子裏,看向林飛,笑道:“張統領,不知道你是自己出戰,還是讓部下出戰?”
林飛笑道:“我還是讓部下出戰吧。”林飛說完對彭铮說道:“彭铮,過來。”
彭铮也知道了比試的事情,走到林飛面前朗聲說道:“統領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輸的。”
林飛點點頭,看向劉永福,說道:“我就讓他出戰,您讓誰出戰?”
劉永福朝後面揮了揮手,說道:“達雲先生,請您過來一下。”
人群中響起了一聲柔和的“好”,伴随着話音,隻見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走了過來,這個中年人四十多歲,身材勻稱,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略微有些掃把眉,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彭铮眉頭一緊,小聲對林飛說道:“統領,咱們借一步說話。”
林飛沖劉永福一笑,帶着彭铮走開幾步,彭铮這才小聲對林飛說道:“陛下,我看那個家夥就是個小老頭,能禁打嗎?我可怕把他打死。”
林飛沉聲說道:“你不可以大意,那個中年人極不尋常!”
彭铮詫然問道:“有什麽不尋常的?我看他和平常人一樣啊。”
林飛壓低聲音說道:“發現這個人不穿軍裝,顯然沒有軍職,卻和劉永福坐在一張桌子上,桌上人人對他畢恭畢敬,劉永福那桌都是什麽人?不是黑旗軍高官就是義軍首領,爲何對一個沒有軍職之人如此恭敬?定是這個達雲先生有過人之處,你不可大意。”
彭铮點點頭,說道:“那我小心就是了。”
正在這時,劉永福走到林飛和彭铮的身邊,問道:“可以開始比試了嗎?”
林飛笑着說道:“可以開始了。”
劉永福回頭喊道:“達雲先生,請過來吧。”
達雲先生微笑着走了過來,沖彭铮一拱手,笑道:“請吧。”
彭铮也客氣地拱了拱手,笑道:“請!”
兩人并肩來到院中空地,面對面站好,彭铮笑道:“您是前輩,請出招吧。”
達雲先生搖頭笑道:“我既然是前輩,怎麽好先出招?”
彭铮目光一凜,沉聲說道:“那好,我就先出招了。”
彭铮話音剛落,便身形一動,閃電般撲向達雲先生,揮拳打向達雲先生的肩膀,達雲先生靈巧地一轉身,躲開了這一擊,場下衆人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
在這片喝彩聲中,林飛的心中泛起了擔憂,因爲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個達雲先生的功夫極高,自己也沒有勝他的把握。
就在這時,林飛猛然看到達雲先生的右腿一動,緊接着就看到彭铮的身子飛了出去,至于那條右腿是怎麽踢到彭铮的,自己根本沒看清楚!
彭铮“砰”的一聲落地,場下衆人齊聲歡呼,彭铮順勢一個後滾翻,站起身來,達雲先生優雅地一拱手,說道:“承讓!”
彭铮眼睛一瞪,顧不上撣去身上的塵土,高聲說道:“咱們再來。”
彭铮說完重新走到達雲先生的面前,拉開了架勢,達雲先生呵呵一笑,說道:“這次我先出招了。”不等彭铮說話,達雲先生突然沖到了彭铮的跟前,腿一動,彭铮再次飛了出去,場下再次爆發出高亢的歡呼聲。
這次達雲先生的力道比較重,彭铮在地上緩了好一陣子才站起身來,達雲先生拱手笑道:“還要再比嗎?”
彭铮連着被達雲先生踢倒兩次,自知不是對手,不好意思再比試,隻好拱了拱手,說道:“不必再比試了,我輸了。”
場下衆人再次喝起彩來,彭铮走到林飛的跟前,臉上寫滿了驚訝,小聲對林飛說道:“他的出腿速度怎麽可能那麽快?簡直不是人!您和他比試的時候,千萬小心。”
劉永福這時對林飛說道:“您的部下輸了,您要親自比試嗎?”
林飛一時間猶豫起來,這時身後衆人開始了議論:“這個家夥剛剛不是很嚣張嗎?現在怎麽軟了?”“這不奇怪,這個家夥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
彭铮聽見議論心頭火起,小聲對林飛說道:“陛下,咱們别和他們比拳腳了,把我們的自動步槍亮出來吧。”
林飛眉頭一皺,說道:“剛剛我已經同意比試拳腳了,現在又要換項目,怎麽能讓人信服?”
林飛正在苦想對策,達雲先生邁步走了過來,拱手笑道:“張統領,您的部下功夫不錯,黃某人很佩服。”
林飛心中一動,問道:“您姓黃?請問您高姓大名?”
達雲先生謙虛地笑道:“不敢不敢,在下一介草民,賤姓黃,草名錫祥。”
“什麽?你叫黃錫祥?”林飛詫然驚呼起來。
黃錫祥一愣,問道:“我這個名字有什麽不對的嗎?”
林飛急着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号,叫‘飛鴻’?”
黃錫祥驚聲問道:“不錯,我的确一個号,叫‘飛鴻’,您怎麽知道的?”
原來林飛面前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黃飛鴻!黃飛鴻可不是藝術的杜撰,曆史上真的有這個人,在黑旗軍保台灣的戰鬥中,他被劉永福聘爲武術總教練,他踢飛彭铮使用的腿法,正是“無影腳”,這個也不是電影的杜撰,曆史上真的有這門腿法。
林飛聽到黃飛鴻的疑問,笑着說道:“黃師傅的功夫十分了得,我在南洋也是聽說過的。”
黃飛鴻謙虛地笑道:“‘十分了得’四個字,愧不敢當。”
林飛轉頭看向劉永福,笑道:“我不是達雲先生的對手,就不比試了。”
衆人都大笑起來,看着林飛,露出鄙夷的神色,嘲笑議論不絕于耳,劉永福也朗聲大笑起來,揮手沖衆人說道:“走走走,我們回去繼續喝酒。”
衆人笑着走回宴會廳,黃飛鴻留在最後面,沖林飛一拱手,說道:“張統領,告辭了。”黃飛鴻剛要走,林飛就在他身後喊道:“請等等。”
黃飛鴻停身站下,轉身笑道:“您還有什麽事情嗎?”
林飛笑道:“後天進攻彰化,您不會親自上陣吧?”
黃飛鴻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會,我是總醫官,要在後方救治傷員。”黃飛鴻不光功夫了得,醫術也精湛,所以也擔任“總醫官”一職。
林飛欣慰地笑道:“那就好,後天的作戰,義軍勢必傷亡慘重,黃先生受累了。”
黃飛鴻愣了愣,沒有多說話,拱拱手走了。
林飛轉頭對彭铮說道:“去把陳金仁叫上,我們回去。”
彭铮驚訝地說道:“您怎麽不親自和那個叫‘黃飛鴻’的人比試?”
林飛苦笑一聲,說道:“那個黃飛鴻是一代宗師,我打不赢他的,算了,别多說了,我們回去吧。”
彭铮歎了口氣,跟着林飛回去。
轉眼間來到了9月4日,各路義軍集結到彰化城外,随時準備發起進攻,上午8點,劉永福召集各部商讨戰鬥部署,直接忽略了林飛。
中午11點,各部隊做好了最後的準備,下午1點,劉永福麾下黑旗軍首先對彰化城發動了攻擊,他們的主攻方向是彰化城的南部,林飛率領部下在彰化城西側的一個小土坡上觀察戰況。
隻見十隊黑旗軍,每隊都有五十餘人,扛着雲梯沖向彰化城,剛剛沖到半路,牆頭上響起了密集的槍聲,扛着雲梯的黑旗軍倒下去一片。
黑旗軍算得上是悍不畏死的勁旅,扔下幾十具屍體,繼續向城牆下面沖,又扔下了幾十具屍體,終于沖到城牆下面。
黑旗軍豎起雲梯,架在城頭上,後面的人手握尖刀,爬上雲梯,雖然彰化城和馬尼拉相比是一座小城,可城牆也有四五米高,義軍爬上去也要費些力氣,上面的日軍哪會讓義軍爬上來?他們對準下面開槍,義軍的屍體接二連三摔落在地。
齊磊在林飛的身邊說道:“陛下,我們不能看着日本人這麽屠殺我們的同胞吧?我們去幫忙吧。”
林飛無奈地說道:“幫忙?怎麽幫忙?我們沒有重炮,沒有炸藥,想攻城就隻能像他們一樣架雲梯往上爬,那樣的損失太大了。”
齊磊重重地歎了口氣,這時隻見劉永福所在的山坡上一面紅旗上下連揮三下,黑旗軍看到信号就潮水一般退去,城牆下面留下百十具屍體。黑旗軍派出了收屍隊,收回屍體,在戰場上雙方都允許對方收屍,因爲屍體容易釀成瘟疫,交戰雙方都會遭殃。
城頭上的日軍發出了高亢的歡呼聲,林飛的部下人人面露怒色,就在這時,遠處突然跑來一匹快馬,馬上那人高聲喊道:“陛下在哪裏?”
幾個狙殺隊戰士跑上前去,把馬上那人攔下,帶到林飛面前,林飛認出他是自己麾下傳令兵,急忙問道:“出了什麽事?”
傳令兵面露喜色,說道:“報告陛下,師屬炮兵團發來消息,說陛下您要的十門hp-2型榴彈炮兩天之後就能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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