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田吟香眉頭一皺,說道:“南洋華僑軍?那是什麽?我從來都沒聽說過。”
陳福笑道:“南洋有不少華僑,他們聽說大日本帝國和台灣民衆起了沖突,所以自發組織了隊伍,來幫助台灣民衆。”
岸田吟香帶着擔心問道:“這個南洋華僑軍,該不會是華夏帝國支持的吧?”
陳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他們根本不是華夏帝國支持的,如果他們是的話,就不用來找您了。”
岸田吟香疑然問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福笑道:“您知道他們要我找您傳什麽話嗎?”
岸田吟香無奈地笑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陳福說道:“他們的首領請您去一趟,說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岸田吟香茫然問道:“請我過去商量重要事情?他們有什麽重要事情要找我商量?我不過是個商人罷了。”
陳福笑着說道:“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給您透個底,他們很有可能是向您要錢的。”
岸田吟香眉頭一緊,說道:“向我要錢?什麽意思?”
陳福朗聲笑道:“您想啊,這支所謂的南洋華僑軍根本沒有人在背後支持,那錢和糧食有着落嗎?當然是沒有,沒有着落怎麽辦?隻能伸出手來管當地人要,老百姓能有幾個錢,所以他們不可能向老百姓要,就隻能向你們這些大富商要了。”
岸田吟香沉思一陣,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心裏有底了,麻煩您給我帶路吧,我去見他們的首領。”
陳福笑着答應,岸田吟香起身說道:“我去換件衣服,準備一下。”
岸田吟香說完就起身回到内宅,岸田吟香的一個手下走了過來,這個手下是他的衛隊長,名叫千葉永信,是日本劍道高手,來自日本劍道世家——千葉家族,這個千葉家族在林飛時代的曆史上可是極爲有名的,因爲這個家族的始祖名叫千葉周作,是北辰一刀流的創始人。
千葉永信過來說道:“岸田先生,現在情況不明,您去那個南洋華僑軍的軍營,會不會有些冒險?”
岸田吟香眉頭一緊,說道:“華夏帝國剛剛和大英帝國簽訂了自由貿易協約,說明英國承認了華夏帝國,連英國人都要給華夏帝國幾分面子,說明這個華夏帝國不容小觑,我擔心這個南洋華僑軍是華夏帝國暗中支持的,日後是我大日本帝國之勁敵,我不可不摸清他們的底細,如今可以進入他們的軍營,機會難得,不可放過。”
千葉永信急忙說道:“可是我們和清國人正在台中血戰,您畢竟是日本人,萬一他們把您傷害怎麽辦?”
岸田吟香搖頭笑道:“我在打狗的口碑極好,他們肯定不敢傷我。”
千葉永信見到岸田吟香十分堅決,也不再勸,而是說道:“那我把樂善堂的武士都集結起來,如果您在下午四點之前不回來,就讓他們去救您。”
千葉永信所謂的“武士”,其實就是林飛時代盡人皆知的日本浪人,這個群體對中華民族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高層浪人從事陰謀活動,九一八事變、滿**立等中華民族的創痛背後都有他們的推手。
下層浪人做盡壞事,他們殺人、搶劫、強奸、綁架、販毒,買賣婦女、開設妓院,在這個時代的台灣打狗,有不少日本浪人,岸田吟香把他們招募起來,平時用來打探消息,欺壓良善,在戰時他們就是攻城掠地的急先鋒。
岸田吟香答應下來,千葉永信讓人去準備,岸田吟香換好衣服,在千葉永信的護衛下,跟着陳福騎上快馬,從打狗城出來,沿着鄉間小路一路西行,時候不大陳福就擡手一指遠處,說道:“那裏就是南洋華僑軍的營地。”
岸田吟香直起身子,眺望過去,隻見空地上淩亂地擺着三十幾座帳篷,有的帳篷裏還冒着炊煙,岸田吟香心中暗想,帳篷布置得如此淩亂,看來這個南洋華僑軍的指揮官不懂軍事,此時并非吃飯時間,南洋華僑軍竟然零星地做飯,軍紀絕非嚴明。
岸田吟香暗暗竊喜,想道,本來以爲這個南洋華僑軍會和華夏帝國有聯系,戰鬥力強悍無比,沒想到竟然是這副模樣!
岸田吟香正在竊喜,猛然意識到,軍紀不嚴、指揮官不懂軍事的軍隊一樣會給帝國軍隊造成麻煩,自己不可大意,需得進入他們的營地好好偵察一番。
岸田吟香打定主意,對陳福說道:“咱們快點進入軍營吧。”
陳福笑着答應,帶着岸田吟香走進軍營,岸田吟香到了軍營裏面,隻見一群叫花子似的人在軍營裏面走來走去,岸田吟香眉頭一緊,用手一指那些人,對陳福說道:“他們難道是南洋華僑軍?”
陳福嘻嘻一笑,說道:“當然了。”
岸田吟香壓低聲音說道:“這些人怎麽和叫花子沒什麽兩樣?他們能打仗嗎?”
陳福哈哈一笑,說道:“我才不關心這些事情呢。”
岸田吟香“嗯”了一聲,不再多說,而是放亮眼睛去找南洋華僑軍的武器,很快幾條毛瑟m1893就出現在眼前,不過那幾支槍的槍管上鏽迹斑斑,槍托上滿是污泥,岸田吟香心生不屑,暗暗想道,就憑這些武器還想和我們大日本帝國精銳陸軍作戰嗎?
岸田吟香再向遠處看,再也找不到步槍了,隻能看到大刀和長矛,甚至還有弓箭和吹管,岸田吟香的不屑更甚。
這時陳福指着一處大帳篷說道:“那就是南洋華僑軍司令的帳篷,司令名叫張海峰。”
岸田吟香點點頭,和陳福走到大帳篷跟前,剛到帳篷前面就聽到裏面傳來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司令不要啊……現在是白天,等到晚上的吧,别……别摸……求求您了……”
岸田吟香的眉頭一皺,面帶不悅,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陳福“撲哧”一笑,說道:“這個司令找了一個妓女,他在海上漂了好些時日了,也該放松放松了。”
岸田吟香用手一指帳篷,說道:“麻煩您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我來了。”
陳福苦笑一聲,說道:“司令正在興頭上,我們現在進去,不太好吧?”
岸田吟香眉頭一緊,剛要說話,身後的千葉永信冷聲怒道:“讓我們岸田先生等一個妓女,這個南洋華僑軍司令也太無禮了吧。”
千葉永信說着便攥緊了武士刀的刀柄,這時隻聽帳篷裏面女子的嬌聲一停,緊接着一個渾厚男聲從裏面傳來:“誰在外面?”
陳福聽這個聲音正是林飛發出的,朗聲說道:“是岸田吟香先生來了。”
林飛笑着說道:“請岸田先生進來。”
陳福伸手一指帳簾,笑道:“岸田先生,請進吧。”
岸田吟香掀開帳簾,邁步往帳篷裏走,千葉永信也要跟着,帳篷兩邊的狙殺隊戰士急忙伸手阻攔,他們當然也打扮得猶如乞丐,千葉永信不屑地哼道:“給我讓開!”
林飛從掀開的帳簾裏看到了千葉永信,也看到了他腰間的武士刀,從刀鞘的裝飾就看出那刀絕非凡物,心中一動,沖門口喊道:“那個拿刀的壯士是岸田先生的保镖吧?讓他一起進來吧。”
狙殺隊戰士這才放下了手,千葉永信小聲用日語嘀咕了兩聲“支那豬”,這才跟着岸田吟香走進帳篷。
岸田吟香進了帳篷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酒氣中還混着劣質脂粉的香氣,隻見林飛面前的茶幾上擺着幾大瓶酒,林飛的身後站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年輕女人,女人正在整理淩亂的頭發和敞開的衣衫。
岸田吟香見到林飛沉湎于酒色,心生不屑,笑着對林飛說道:“司令先生您好。”
林飛笑着說道:“岸田先生,我可等了您好久了,快請坐吧。”
林飛說着往自己左手邊的椅子上一指,岸田吟香邁步走了過去,來到椅子前面坐下,隻覺得那股脂粉味更加濃烈,令人作嘔,他下意識看了一眼了林飛身後的妖冶女子,隻見她二十多歲年紀,根本算不上好看,卻用濃妝塗抹得分外妖媚。
妖冶女子看到岸田吟香在看她,抛出一個媚眼,岸田吟香立馬在心中想道,好一個放蕩無恥的騷貨,這個張司令竟然和這樣的女子混在一起,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當即對林飛的不屑又多了幾分。
林飛用手在自己肩膀上一拍,對妖冶女子說道:“給我好好揉,揉得好了重重有賞。”
妖冶女子媚笑一聲,開始揉捏林飛的肩膀,林飛這才笑道:“岸田先生,我請您來,是想求您幫個小忙。”
岸田吟香笑着說道:“能給司令幫忙是我的福分,您請講吧,讓我幫什麽忙?”
林飛哈哈大笑,說道:“我聽說您是打狗最有名的商人,我想向您借些糧食和銀子,不知道好不好?”
陳福已經給岸田吟香透了底,所以岸田吟香早有準備,他謙遜地一笑,說道:“不知道您要借多少銀子?多少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