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穿過米沙鄢群島和棉蘭老島之間的保和海,向和樂島駛去,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航行,兩艘戰艦駛出了保和海,進入了蘇祿海,蘇祿蘇丹國所在的蘇祿群島就在這片大海上。
林飛看着眼前蔚藍色的大海,心中一片怆然,因爲他想起了自己時代的曆史。在華人下南洋的曆史中,這片蘇祿海是華人商人經常來的地方,他們與蘇祿蘇丹國進行貿易,把中華文化帶到這裏,可是這些華人商人卻經常遭到菲律賓人的搶劫,他們搶走貨物,殺害船員,燒毀商船,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
這些華商在被搶劫之後更是上天無地,入地無門,因爲華夏曆史上的各個王朝,都把南洋這片廣袤肥沃的土地視爲蠻荒之地,對這裏不屑一顧,對那些華商更是嗤之以鼻,根本不會管他們的死活!在華夏王朝最強盛的時候,沒有把南洋之地收爲己有,真是天大的憾事。
林飛想到這裏長歎一聲,就在這時,馬成風突然在傳聲筒裏高聲說道:“西南方向發現海上目标!數量一,距離約爲十五公裏,目标航速不詳,航向不詳。”
林飛心念一動,看了看海圖,暗想現在距離和樂島還有很遠的距離,這艘船應該不是西班牙人的戰艦,于是林飛用傳聲筒說道:“注意觀察,随時彙報海上目标情況。”
又過了十分鍾,馬成風發來消息:“目标是一艘帆船,航速大約在一節左右,航向正東。”
林飛聽到航速一節的報告,下意識地擡頭去看船頭的風速表,女娲艦上的風速表是一個類似風車的東西,能夠在海風的吹動下旋轉,人可以根據旋轉的速度判斷出風的速度。
林飛在心中估算了一下風速,發覺風速不低,而且風向東南,那艘帆船不應該隻有一節的航速。
林飛想到這裏拿起傳聲筒,說道:“給盤古艦發信号,讓他靠近那艘帆船,偵察情況。”
馬成風于是給盤古艦發出了燈光信号,盤古艦的艦長名叫畢方,是緻遠艦上航海部門的軍官,因爲能力突出,所以林飛讓他擔任盤古艦的艦長,畢方在接到女娲艦的信号之後立刻回應:“我艦立刻前出偵察!”
盤古艦随即加快速度,向海上那艘帆船行駛過去,盤古艦原來是捕鲸船,鲸的遊泳速度非常快,一般都可以達到十五節左右,而遊泳速度最快的鲸甚至能夠遊到二十七節,所以盤古艦的航速很快,最大速度可以達到二十節,女娲艦不過才十四節。
盤古艦向目标帆船靠攏,林飛随即命令女娲艦減慢速度,等待盤古艦歸來,半個小時之後,馬成風給林飛發來消息:“報告艦長,盤古艦已經靠近了目标船,它好像派人登船了。”
林飛心中一動,驚聲說道:“登船了?你确定?”
馬成風堅定地答道:“完全可以确定,我已經看到盤古艦放下小艇了。”
林飛眉頭一皺,心想如果沒有極其重要的情況畢方是不會随便下令登船的,那艘船到底有什麽特别之處?
林飛下意識地往面前的指揮台一伸手,在林飛時代的軍艦上,艦長面前就是無線電通訊器,可以用無線電和其他艦船取得聯系。
林飛當然是抓了個空,這才想到,這個時代連無線電收發裝置還沒有,哪裏有通訊器呢?
“以後一定要把無線電收發裝置弄出來才好!”林飛暗暗想着,正在這時馬成風再次發來報告:“艦長,盤古艦好像從目标帆船上帶回來了什麽人。”
林飛問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馬成風答道:“我看到畢方他們把人放到小艇上了。”
林飛心中更加納悶,畢方到底要把什麽人帶回來呢?林飛于是說道:“馬成風,立刻用燈光信号詢問畢方,他帶回來的是什麽人?”
馬成風朗聲說道:“報告艦長,距離太遠,燈光信号無法使用。”
林飛輕歎一聲,隻能放下傳聲筒,十分鍾之後,馬成風發出報告:“艦長,盤古艦發出燈光信号,與我艦協議登船速度。”
協議登船速度就意味着畢方要登上女娲艦,這讓林飛十分奇怪,因爲戰艦在海上行駛的時候人員交流非常不方便,想要從一艘船到另一艘船隻能放下小艇,然後讓小艇靠近戰艦,再放下繩梯,讓人爬上來。
這個過程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因爲海面上時常會有湧浪,湧浪不像平常的海浪那樣規則,有很大的突然性,它會突然出來,推動小艇撞在軍艦上,造成小艇的損傷,甚至是人員的傷亡,所以在海軍中,沒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不會讓人從一艘船登上另一艘船的,今天畢方竟然要求登船,實在是太奇怪了。
林飛雖然覺得這件事情奇怪,可還是說道:“等船速度三節,同意登船。”
馬成風随即用燈光信号發出了“登船速度三節”的消息,林飛命令女娲艦減慢速度,讓盤古艦的小艇登船。
女娲艦漸漸地慢了下來,此時的航速已經好似在水中漂了,盤古艦漸漸地靠近女娲艦,與女娲艦水平通速航行時,盤古艦放下小艇,小艇快速靠近女娲艦,女娲艦上的水手把一根纜繩扔了下去,小艇上的水手從水中撿起繩子,把繩子固定在小艇上,這時女娲艦放下繩梯,畢方先爬了上來。
林飛此時就等在甲闆上,見到畢方爬了上來急忙走過去,想要問那艘帆船的情況,可是沒想到畢方卻在甲闆上大喊起來:“醫務官!醫務官!快點過來!”
林飛心中一驚,急忙問道:“有人受傷了?是誰?”
這時幾個老者從艦首醫務室跑了出來,他們都是林飛從炎黃城和蚩尤城找來的中醫,在艦上擔任醫務官,他們跑到畢方身邊,急着問道:“有人受傷了?在哪裏?”
畢方用手往小艇上一指,說道:“人已經沒法自己爬繩梯了,隻能用繩子綁在擔架上,然後把人拉上船。”
林飛心想船上竟然有人受傷,不知道這艘船到底是什麽情況,于是問道:“那艘船是什麽船?”
畢方說道:“那艘船是一艘華人商船,船上的人都是華人。”
林飛心想這一帶有很多華人商船,那艘帆船是華人的船也不意外,于是問道:“那艘船爲什麽那麽慢?是不是船出了故障?”
畢方神色一黯,說道:“不是船出了故障,是除了我帶回來的那個,船上的人都死了!”
林飛驚聲說道:“什麽?都死了!這是怎麽回事?”
畢方搖頭說道:“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我們清楚一點,那就是船長的人都是被人殺死的,屍體上遍布刀傷,死狀很慘。”
林飛心中騰起一陣怒火,問道:“是什麽人幹的?”
畢方說道:“西班牙人!”
林飛咬牙切齒地問道:“西班牙人?你怎麽知道是西班牙人?”
畢方用手一指那個正在被拉上來的人,說道:“是那個人告訴我的。”
這時那個人已經被拉到了軍艦上,林飛幾步搶到那人跟前,一看那人就愣住了,因爲那個人竟然是個少女,看上去十五歲上下,眉清目秀,隻是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嘴唇也看不出血色,林飛一看她的樣子便知道她受了傷,急忙喊道:“醫務官,醫務官!”
醫務官們急忙圍攏在少女跟前,一個伸手抓起少女的手腕,兩指搭在脈門上,片刻之後便慌張地說道:“脈象微弱,氣血不足,這個姑娘一定是受了外傷,流了許多血,傷口呢?”
畢方長歎一聲,伸手往姑娘腿上一指,一個醫官伸手掀開蓋在姑娘身上的被子,隻見少女雙腿之間的褲子已經被鮮血染得殷紅,畢方在一邊說道:“這個姑娘叫小雨,被西班牙人糟蹋了,那裏一直在流血……”
畢方說完狠狠地咬咬牙,重重一跺腳,扭過身去,林飛急忙問醫務官:“人還有救嗎?”
幾個醫務官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甩着手說道:“我們不會女子科啊,不知道怎麽救啊……”
林飛心中一緊,心想這可怎麽辦?想要救她,唯一的辦法回薩馬島,可是回去要花費一天一夜的時間,這個姑娘的身體狀況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林飛正在想着,隻見那個少女的眼皮輕輕一動,眼睛緩緩睜開,手無力地擡起來,似乎想抓住什麽,林飛急忙把手送了上去,少女好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緊緊地攥住了林飛的手,嘴唇翕動着,好像在說着什麽。
林飛急忙呼喊道:“小雨,小雨,你說什麽?”
少女鼓足力氣,說了句什麽,林飛急忙伏在她身上,耳朵湊近她的嘴唇,凝神聽着,這才聽出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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