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明笑道:“那些鲸油不好吃,我們都想扔了,你不是不讓嗎?我們就把它們放在岸邊的一處山洞裏了。”
林飛說道:“很好,現在那些鲸油要派上用場了,你帶着土人把那些鲸油搬到糖廠。”
劉大明皺着眉頭問道:“那些鲸油能有什麽用?”
林飛笑道:“用處大了去了!等到陳福把硝石買回來,你就知道它們有什麽用處了。”
劉大明不再多問,帶着人走了,林飛又把技師首領蘇雲昭叫到近前,蘇雲昭是個制糖的手藝人,中國古代制糖的曆史源遠流長,西班牙人便從中國招聘了許多制糖技師。
蘇雲昭今年五十多歲,老伴和孩子都在呂宋島的拉瓦格居住,有了家庭的人都害怕惹事,蘇雲昭也不例外,他有些害怕林飛,對林飛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違背。蘇雲昭來到林飛面前,問道:“林艦長,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林飛客客氣氣地說道:“蘇老,麻煩您帶着這些技師,把糖廠和酒廠的各種設備都清洗幹淨,好嗎?”
用甘蔗制糖和釀酒都要先把甘蔗碾碎,所以設備裏都有不少甘蔗碎渣,蘇雲昭接到林飛的命令便帶着人清理設備,林飛又讓陳金貴找來五十個土人,林飛把他們帶到彈藥庫,讓他們把子彈搬出來十大箱。
土人們被子彈殺死過不少,所以見到成箱成箱的子彈都兩腿打顫,林飛說道:“大家不用害怕,現在這些子彈根本殺不死人,我要你們把子彈拆開。”
林飛說着拿出兩隻鐵鉗,一隻咬住彈殼,一隻咬住彈頭,輕輕擰動,這個時代彈殼和彈頭之間的連接力并不強,所以林飛用上一些力氣就把彈頭擰了下來。
林飛拿着彈殼說道:“看到裏面的灰白色的粉末了嗎?這種東西叫‘硝化纖維’,是火藥的一種,我要它有重要的用處,你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十大箱子彈都拆開,把硝化纖維裝在盒子了。”
陳金貴也不懂什麽是“硝化纖維”,于是把它翻譯成“神粉末”,衆土人對林飛的崇拜又增加了一層。
土人們開始忙碌,林飛又去看練兵的情況。練兵場上,李明白正在帶領三十六個步兵練習瞄準,林飛本來想讓他們練一練體能,可是後來發現這些步兵的身體各個強壯,輕裝五公裏每人都在二十分鍾左右,這在林飛時代的部隊裏已經達到優秀标準了,所以便缺少了體能訓練。
林飛又給衆人教了教戰術動作,然後鼓勵衆人:“我們現在子彈不夠用,不能讓大家敞開了打,等到以後,咱們有了自己的子彈工廠,就可以造出堆積成山的子彈,讓大家打個痛快。”
陳金貴小聲問道:“林艦長,既然我們的子彈不夠,您爲什麽還要讓那些土人拆開子彈呢?”
林飛哈哈大笑,說道:“我現在說了你也不能明白,還是等你的兒子回來吧,他把硝石買回來你就什麽都明白了。”
這時劉大明領着五十多個滿頭大汗的土人來到林飛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他奶奶的,以後我說什麽也不上岸了,就在船上待着,搬那些油桶實在是太累了。”
林飛嘿嘿一笑,說道:“搬完了桶,咱們再去挖一些土,好不好啊?”
劉大明皺着眉頭說道:“他奶奶的,又是搬油桶,又是挖土,這到底是要幹什麽啊!不是說造武器嗎?這和造武器有毛關系?你要再不給老子個解釋老子可造反啊!”
林飛哈哈一笑,拿起鏟子就走,劉大明抱怨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留在戰俘營呢!”說完也拿着鏟子跟着林飛,又抱怨了一路,劉大明就是這樣的人,幹活之前肯定要抱怨一大通,不過幹起活來卻比誰都賣力。
林飛走到一處樹林外面,用手往地上一指,說道:“挖這裏的土。”衆人于是開始在地上挖土,裝進清洗幹淨的大酒桶裏,然後合上蓋子,在地上滾着送回糖廠和釀酒廠。
糖廠和酒廠的衆人正在清洗設備,林飛又叫過技師蘇雲昭,說道:“蘇老先生,咱們糖廠用的是亞硫酸鹽澄清蔗糖的吧?”“亞硫酸鹽澄清蔗糖”是制糖工業裏的一個關鍵工序。
蘇雲昭神色一動,躬身說道:“林艦長竟然知道亞硫酸鹽澄清蔗糖的工藝?老朽實在佩服!”
林飛笑道:“我還知道糖廠的亞硫酸鹽是用煅燒硫鐵礦生成的二氧化硫做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蘇雲昭再次躬身說道:“不錯,正是這樣。”
林飛說道:“你讓相關的技師繼續煅燒硫鐵礦石,不過這次讓他們把二氧化硫直接通到水裏,明白了嗎?”
蘇雲昭答應下來,整個島上的人都行動了起來,林飛這時深感人手不足,也體會到了搶地盤的重要性,伊巴雅特島還是太小了,人也太少,想要有大發展,就一定要向南發展,奪取整個菲律賓。
林飛正在想着,突然身後傳來了嬌滴滴的叫聲:“林飛君。”
林飛回頭看到了千代美香,問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千代美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看所有人都有事情做,就我一個人閑着,我怪不好意思的,可不可以讓我也做些什麽呢?”
林飛想了想問道:“你會做什麽啊?”
千代美香想了好一陣子,掰着手指頭說道:“我會縫晴天娃娃,會做抹茶,會插花,會做飯團,我還能把飯團捏成五角星的形狀呢……”千代美香說着說着語氣裏便充滿了驕傲,弄得林飛哭笑不得,心想西班牙人馬上就要打過來了,你會這些東西有什麽用啊!
林飛無奈地說道:“你會的這些東西日本女孩好像都會吧?可你是将軍的女兒,能受到普通女孩子做夢都受不到的教育,你就不會别的東西嗎?”
千代美香臉上一陣羞紅,低下頭來慚愧地說道:“父親是讓我學過很多東西,像柔道、劍道、數學、英語什麽的,可是劍道柔道練起來要和人打架,被人打在身上會痛,數學英語什麽的又太難,學起來頭很痛,還是跟着媽媽學學針線做飯什麽的簡單一些。”
林飛再次無奈地笑了,說道:“那你就去廚房幫忙吧,如果你能幫上忙的話。如果你幫不上忙,就去采些野花,把大家的住處弄得好看一些。”
千代美香眼睛一亮,興高采烈地走了,可是在廚房幹活的都是土人,千代美香不懂他們的語言,也幫不上忙,于是到樹林邊上采花去了,然後把花裝飾在屋子上。
轉過天來,林飛正在四處檢查情況,突然看見陳金貴撒腳如飛跑了過來,好像背後有惡鬼索命一樣,林飛急忙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陳金貴喘着粗氣說道:“大……大事不好,我兒子……回來了!”
林飛都被氣笑了,罵道:“你兒子回來怎麽還大事不好?你兒子難道是瘟神?”
陳金貴說道:“我兒子帶回來了一個消息,那個消息裏的事是天大的禍事!”
林飛心頭一突,急忙問道:“什麽天大的禍事?”
陳金貴說道:“我兒子沒說,他隻說讓我把您單獨找去,隻和您一個人說,如果這件事情被衆人知道,必定引起恐慌。”
林飛心中一驚,暗想:“好一個陳福,真有城府!”林飛說道:“咱們快走,找你的兒子去。”
時候不大便到了海邊,兩個水兵正在指揮十幾個土人從船上卸硝石,陳福坐在一邊的大石頭上,悠然地喝着水,陳金貴蹿到陳福身後,伸出手在他腦袋後面拍了一巴掌,罵道:“小龜蛋子,林艦長來了,快點說什麽事情!”
陳福無奈地站起身來,對林飛說道:“林艦長,我在台灣的時候聽一個西班牙人說,西班牙總督桑德斯已經命令西班牙皇家陸軍出動精兵二千,皇家海軍出動巡洋艦一艘,進攻卡蒂普南。”
林飛一愣,問道:“這個消息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陳福說道:“那個西班牙商人說,要進攻的卡蒂普南,就盤踞在伊巴雅特島上,也就是說,他們要打的人就是我們!”
沒等林飛說話,陳金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我的媽呀,精兵二千,還有一艘巡洋艦!一人一泡尿也把我們淹死了,林艦長,咱們趕緊逃吧!”
陳福看着自己老爹的模樣,滿臉尴尬,輕咳一聲說道:“林艦長,依小生愚見,西班牙人兵多将廣,船堅炮利,此誠不可與之争鋒,還是退避三舍爲妙。”
林飛聽見“二千精兵和一艘巡洋艦”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子,不過他知道自己作爲統帥,露出一丁點驚慌都是毀滅性的災難,于是他挺挺胸膛,朗聲笑道:“不就是二千精兵和一艘巡洋艦嗎?我林某視之如草芥,覆手皆爲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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