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日軍士兵過來把衆戰俘分成了十個小組,每一組都有人看守。衆人離開戰俘營,往碼頭走去,很快來到一處碼頭,日軍士兵喝斥着讓衆人坐在地上,然後站在周圍閑聊,青木良和恰好站在林飛身邊,和另一個軍官聊天,林飛豎起耳朵聽着,隻聽那個軍官笑道:“青木君,長崎新開了一間歌舞伎所,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青木良和笑道:“松田君,我已經和千代美香小姐訂婚了,不會再去歌舞伎所了。”
那個軍官哈哈大笑,說道:“訂婚了就不能去歌舞伎所了嗎?又不是去妓院,千代美香小姐不就是千代将軍的千金嗎?你也不至于成爲‘恐妻家’啊!”
青木良和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美香不喜歡我看别的女人,我也答應了美香,不會去歌舞伎所那樣的地方了。”
正在這時,隻聽見一個嬌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青木君。”
林飛偷偷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在四個女仆的陪伴下走了過來,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和服,烏黑的長發散在肩膀上,眉眼之間透着說不出的柔媚,林飛正看得出神,邊上看管他的士兵用漢語惡狠狠地呵斥:“低頭!”
林飛急忙把頭低下,這時隻聽青木良和笑道:“美香,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千代美香柔柔地說道:“美香想見到青木君,還想一會兒和青木君一起去公園看花……”說完輕輕低頭,臉上帶着說不盡的嬌羞。
正在這時,一個士兵跑到青木良和近前,高聲說道:“青木中尉,船已經進入港口,預計十分鍾之後到達碼頭。”
青木良和點點頭,回頭對千代美香說道:“美香,我們要卸貨了,你到我們那排隔開戰俘和百姓的士兵後面去,當心這些戰俘對你無禮。”
千代美香帶着四個女仆走到了那排士兵後面。青木良和用手一指衆戰俘,說道:“趕緊讓他們站起來,準備卸貨了。”日軍士兵們吆喝着讓衆戰俘站起身來。
林飛向遠處眺望,不一會兒就看見海天線上出現了一根桅杆,漸漸地桅杆越來越長,桅杆上挂的風帆也顯露出來,接着是冒着煙的煙囪,這個時代有的船會同時使用風帆和蒸汽機,時候不大一艘大船就出現在衆人眼前。
那艘船慢慢靠近碼頭,船頭一個特殊的裝置引起了林飛的注意,那裝置形似一個炮塔,不過炮口裏裝着一根粗大的魚叉,魚叉前面還有倒刺,林飛心中暗想:“這個炮塔應該是發射魚叉用的,看魚叉的尺寸,獵殺的一定是鲸魚之類的大魚,日本人有捕殺鲸魚的傳統,這艘船應該是一艘捕鲸船。”
林飛正在想着,那艘船便靠近了碼頭,由于這裏的碼頭不大,所以那艘船沒有采用抛錨停泊的方式,而是把纜繩系在了水中的浮筒上,浮筒是一種供船舶使用的停泊工具,它的下端是沉重的鐵塊,固定在海底,上面是浮筒,浮筒上有環,船舶把纜繩系在浮筒環上就可以停住。
那艘船系好了浮筒,放下舷梯,船長帶着船員從船上下來,青木良和迎上前去,說道:“山本船長,這次收獲如何?”
山本船長朗聲笑道:“收獲太大了,光是藍鲸就獵殺了兩條!鲸肉和鲸油不計其數,趕緊讓人把它們搬下來吧。”
青木良和點點頭,沖衆士兵一揮手,兩隊士兵跑步上了舷梯,從甲闆到貨艙站成兩排,中間留出一條路,然後拿下槍,指着中間的路,青木良和用漢語對衆戰俘吼道:“上船搬東西。”
李明白等步兵戰俘離船最近,首先走了上去,擡着一個個長條箱子走了下來,然後把箱子放在一邊的碼頭上,箱子很沉重,放在地上的時候發出巨大的聲響,一邊的船長大呼小叫:“輕點,都輕一點!”日軍士兵也在紛紛呵斥,場面一時間十分嘈雜。
林飛趁着這個機會用漢語小聲對前面的餘錫爾說道:“你是緻遠艦的總管輪,你能不能把這艘捕鲸船的蒸汽機開動起來?”
餘錫爾小聲說道:“蒸汽機的構造都大同小異,開動起來肯定沒問題。”
林飛又對身邊的劉大明說道:“你是緻遠艦的魚雷大副,緻遠艦的魚雷小艇就是你負責的,你應該懂怎麽轉舵,怎麽把船駛離碼頭吧?”
劉大明說道:“當然懂!老林,你問這個做什麽?”
林飛壓低聲音說道:“奪下這艘捕鲸船,逃出日本!”
劉大明驚聲說道:“你瘋了吧?到處是小鬼子,怎麽奪啊?”
林飛用眼神掃了一眼遠處的少女,說道:“她是将軍的女兒,青木良和的未婚妻,挾持她,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劉大明驚聲問道:“你怎麽知道她是将軍的女兒?”
林飛答道:“我懂日語,聽了他們的對話。”
劉大明更加驚訝了:“你小子什麽時候學的日語。”
林飛沒有解釋,說道:“你們有個準備,聽我的。”說完深吸了一口氣,劉大明看出他要行動,急忙說道:“她距離我們有五十多步遠,中間隔着兩層鬼子守衛,你怎麽挾持她?”
這時一個日軍士兵注意到了林飛一直在說話,過來喝斥道:“安靜!”
林飛沖那個日軍士兵一笑,突然一記掌刀打在他的脖子上,那個日軍士兵悶哼一聲栽倒在地,就在日軍士兵閃出一個空當之際,林飛猛沖過去,直撲千代美香。千代美香距離林飛大約有五十米遠,中間三十米的地方站着一排拿着步槍的日軍士兵,以林飛的身體素質,跑過三十米也隻需要三秒鍾的時間。
三秒鍾,幾乎是眨眼之間,日軍士兵根本來不及開槍,隻能本能地舉起槍,用槍上的刺刀阻攔林飛,林飛早有準備,他看着刺刀擡起,用手臂把面對自己刺刀一撥,然後用身子去撞那個日軍士兵,日軍士兵哪堪林飛一撞,慘叫着摔到一邊。
剩下二十米,林飛隻用了兩秒鍾時間便沖到千代美香跟前,左臂摟住了她的脖子,右手手指按在了她的眼睛上,把少女吓得放聲尖叫,四個女仆吓得癱軟在地。
剛在這一切隻用了七秒鍾時間,日軍士兵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舉起手中的槍指向林飛和衆戰俘,碼頭上頓時響起一片拉槍栓的聲音,林飛用日語厲聲吼道:“青木良和,讓戰俘們上船,否則我就把她的眼睛挖出來!”
青木良和見到千代美香被挾持,魂都吓飛了,也來不及想林飛爲什麽會日語了,他緊走幾步來到林飛面前,指着林飛顫聲說道:“你想幹什麽?”
林飛吼道:“讓戰俘們上船。”
青木良和說道:“你要是傷了她,你們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了!”
林飛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你就下令開槍吧,她是将軍的女兒,尊貴的千金小姐,你的未婚妻,我們是一群不足挂齒的支那戰俘,看看誰的命更值錢。”
林飛說着手指加勁,按住少女的眼睛,少女“哇”地一聲痛哭出來,哀嚎道:“求求你,别挖我的眼睛。”
青木良和急忙說道:“你快把她放開!”
林飛吼道:“讓你的人從船上撤下來,讓我們的人上船!”
青木良和眉頭緊鎖,滿臉爲難,這時那個叫松田的軍官走上前來說道:“青木君,不能放走戰俘啊!下令開槍吧。”
青木良和怒道:“閉嘴,美香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麽向将軍交待?”
松田一時無語,場面無比安靜,對于青木良和來說,擺在他面前的是一道兩難的選擇題,如果聽林飛的話,讓戰俘逃走,自己的職位和前途就都保不住了;可如果殺死林飛和戰俘,将軍女兒的眼睛甚至性命就保不住了,将軍肯定會遷怒自己,自己的職位和前途還是保不住!
青木良和思量再三,終于對日本士兵說道:“聽我的命令,全體下船!”
船上的日軍士兵聽見這話,紛紛收起槍,從船上走了下來,林飛高聲說道:“老劉,老餘,行動。”劉大明和餘錫爾擡腿就往船上走,幾個日軍士兵舉起手中的槍便攔住他們,林飛狠狠一按少女的眼睛,少女凄厲地叫了起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青木良和狠狠咬了咬牙,怒道:“讓他們上船!”日軍士兵悻悻地收起了槍,劉大明帶着衆戰俘上了捕鲸船,看得捕鲸船船長在一邊撕心裂肺地呼喊:“那是我的船啊!”
林飛按着少女的眼睛,拖着少女一步步往船上走,他的身邊滿是日軍士兵的刺刀,林飛冷笑道:“來吧,用我一條賤命換你們将軍千金的眼睛!”青木良和在一邊高聲叫道:“大家小心,千萬别傷到将軍的女兒!”
林飛拖着少女走到舷梯邊上,一步步走上舷梯,青木良和見到林飛要把少女帶走,也顧不上林飛會挖出少女的眼睛,指着林飛怒吼道:“抓住他,别讓他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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