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是這樣過去的,我負責在前面開路,每到一個地方,我們就分散開去找那些文字,然後進入。蘇怡和吳峰兩個人負責計數,因爲每到九的那兩個字,都是要跳過的。
你要知道,一天開幾百次門,這種工作不但累,而且還讓人感覺非常的不好。不相信的,可以拿自己的家的門試試,我估計幹上一天之後,你見到門就想吐。
到最後,我基本也是這種感覺,那些門在我的眼前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一樣。看得我眼暈。
再次推開一道門,我有點愣住了,這個房間,感覺哪裏不太對勁。仔細看看,我去,居然是個三岔路口。
蘇怡推了我一把說:“别擋在門口,有事先進去再說。”
我走了進來,他們跟着一起進來後,也有點反應不過來。文龍看看四周說:“下面到哪個字了?”
我搖搖頭說:“沒字了。”
文龍仔細的看了看四周,突然振臂歡呼起來:“耶,我們總算出來了。我的天啊,我以後再也不關門了。我今天關了幾百道門啊,我的天啊。”
我倒是跟他正好相反,我是想以後再也不開門了,這裏所有的門都是我推開的。但聽到他的歡呼,我們也反應過勁了,這裏,确實應該是這個陣的終點了。
我們一起振臂高呼,然後又一個個癱坐在地上。文龍掏出水壺來“咚咚咚”的灌了好幾口。然後說:“專家,你還真是個專家,果然沒有遇到機關,真行啊。”說着把水遞給我。
我推了回去,同時遞給文龍一個眼色後,從另一邊的蘇怡手中接過水壺。文龍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把水壺遞給了白雪明。
白雪明估計沒看到我的眼色,拿起來也猛灌幾口,說:“我終于知道你們爲什麽不讓我們姐妹倆跟着一起幹活了,這種事情,太考驗神經了。”
文龍嘿嘿笑了兩聲說:“這算什麽啊,現在這個陣隻是柏家對于祠堂的一種保護陣。我們以前遇到的,那個百眼什麽什麽,還那個天地塔。哎呀,想起來都打冷戰。”
吳峰說:“快别提那地方了,打死我都不去第二回。雖然那裏面沒有怪物。但比怪物還難對付。”
蘇怡說:“我覺得還好啊,我就是覺得山中城太可怕了,那地方……”
文龍說:“你有柏哥哥跟着,到哪都是天堂。我們呢?”
蘇怡哼哼冷笑兩聲說:“吳副說這話還差不多,你,一邊涼快去吧。”
我們都哈哈笑了起來,我的餘光掃向白雪明,發現她露出一點淡淡的憂傷。怎麽回事?
文龍立即咳嗽兩聲,然後說:“少來這套,危險還沒結束呢,現在是個三岔路口,走哪邊?”
我躺在地上說:“哪邊也不走,先休息一下再說,讓我暫時忘記什麽是門吧。”
文龍也痛苦的哼了一聲說:“你說得對,也讓我忘記那些門和六邊形吧,我讨厭六邊形,從今天開始,我非常讨厭六邊形。”
蘇怡笑着說:“六邊形招你惹你了。”
文龍苦笑着說:“蘇大小姐,難道現在你還非常喜歡六邊形嗎?”
蘇怡想了一下說:“我讨厭六邊形。”我們又笑了起來,這個時候,笑是一種很好的精神放松。
休息了一會兒,我們才算真正的緩過勁來。我站起來看了看那個三岔路,發現盡頭那兩道門上也有兩個手印,走過其中一個看了一眼,上面刻了個小小的柏字。
我回頭向他們招手,他們全部集中過來。我說:“這裏應該是柏家的祠堂了,要不要進去看看?”
文龍說:“這個到人家地頭了,怎麽也得進去拜拜不是,要不然人家會說咱們不懂得禮數。”
蘇怡也支持道:“就是啊,一起進去了。”
吳峰說:“對對,正好拜天地。”
蘇怡飛起無影腳踢在吳峰的屁股上,我看到她的臉都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氣惱。文龍在一邊說:“吳副說得沒錯啊,本來你就應該去見見人家的列祖列宗,這沒什麽吧。”
蘇怡瞪了文龍一眼,腳稍微動了動,但沒有踢出去,看樣子是礙于白雪明在場。我隻好解圍說:“行了,先進去再說。跟緊我啊,我又要推門了。”我感覺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的聲音都有點哭腔了。
推開門,裏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第一眼我感覺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這裏真得是家族的祠堂?這個空間很大,足有千坪了,是個長方形的格局。正中間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邊,每一邊有四間很大的屋子。
四間屋子之後,是兩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應該雕刻着某些花紋,距離有點遠看不太清楚,柱子後面,應該是一道台階,台階直通向上面。我估計上面應該還有一個空間,隻是不知道是什麽樣子。
順着走廊向前走,我看到左右的屋子都設有門,門上面刻着手印。手印上面還有字,仔細看去,居然是柏家的号。我看到有分魯、分晉、分冀……等等,應該都是柏家在遷徙中,分支出去的分家。
走到分魯的那一個屋子的時候,我突然有點好奇,于是推開那個屋子的門。屋子裏面的空間也不小,得有五百多坪,正對着門的,居然是一尊雕像。
柏家人,從雕像的感覺就能看得出來,因爲我很像那個雕像,但确實有不同的地方。雕像不大,隻有一米多高,盤坐在一個石台上,在雕像的前面,是一個小小的碑位,是用石頭做的,上面刻着雕像主人的名字——柏魯生。
看樣子了,他就是柏家分魯的第一代人物了。屋子的兩面是兩個階台,分成九層,我看到許多牌位被放在那些階台上,一層一層的向下。這裏應該是分魯的祠堂,不知道有沒有人進來過。我看向這裏最後一個牌位,上面刻着一個名字——柏正鑰,字宙。
我的腦子中立即浮現出一個形象,他還穿着一身标着000001号的囚服。他果然來過這裏,所以他知道一些什麽。
我松開推着門的手,那道門立即自己關了起來,看樣子這裏的門跟外面的不太一樣。我繼續向前,一直走到向上台階處,都沒有看到原家的祠堂。擡頭看看那個台階,大概五米多高的位置就是另一個平台。
我踏着台階慢慢向上,兩道石牆最先進入我的眼中,然後是那道看見就想吐的門。門上的手印中毅然刻着一個原字。
站在祠堂前面,我已經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了。這裏面應該是一個神聖的地方,是對于我來說。但不知道爲什麽,我非常的緊張,我相信裏面絕對隐藏着許多的秘密,我真得應該把這些秘密都公開出來嗎?我伸出手去,卻沒有推門。
文龍拍了一下我說:“我想我們還是在這個外面等你和蘇怡吧,必竟這個裏面是你們柏家先祖的地方,說不定會有什麽?”
我感覺到文龍在這種時候真得是個暖男。我點點頭說:“謝謝。”
文龍向着吳峰擺了下頭,吳峰一點頭,跟着文龍向下面走去。白雪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文龍,最後也跟着下了台階,上面隻剩下我和蘇怡兩個人了。
不知道爲什麽,他們一走開,我的心裏感覺就輕松了許多,大概還是受到老爺子開會的影響,對白家姐妹多少還有着戒心吧。
蘇怡拉着我的手說:“柏哥哥,我們進去吧。”
我點點頭,下定了決心,輕輕的推開那道原家大門。這個屋子的空間顯然比下面那些分家的大了許多。在屋子的正中間,也不是一個雕像,而是兩個,一男一女。
兩個人都站姿在那裏,看身上的衣着,也是商周時期的樣子。仔細看去,那個男的居然跟我一模一樣。他是誰?柏高還是柏鑒?我的心裏默默的想着。面另一邊是一個女性的雕像,看到那個雕像時,我發現,那個形象,那種感覺,跟蘇怡好像,僅僅是像,而不是完全一樣。
我慢慢的走到近前,兩尊雕像下面的牌位顯示了兩個人的姓名。柏鑒,字荒。這居然是我的名和字。而另一邊刻得是蘇楓,蘇家原号,字澈。
我愣愣的看着這兩尊雕像,如果他們還是活着的話,估計現在也會像我這樣愣愣得看着我們。好像啊,跟我和蘇怡真得好像。
蘇怡顯然也愣住了,看了許久,沒有說話。我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麽,總覺得站在石台上的不是商周的那個柏鑒,而是我。
過了很長時間,我才有點轉過神來,我說:“原來柏家和蘇家也算是有通婚記錄的,沒候到商周的柏鑒也娶了蘇家的人。”
蘇怡也緩過來說:“怎麽?你想反悔啊?”
我笑着說:“哪有,這不都刻得清清楚楚了,咱們這是世代的緣份。”
蘇怡又擡頭看了幾眼,然後說:“是啊,真是有緣。”
我長出一口氣,然後跪了下來。蘇怡跟在我的旁邊,地面又硬又冷,但這時,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我沖着那兩尊石像磕了三個頭,蘇怡跟在旁邊一起,算是拜了祖先。
站起身看向兩邊,也是在下面看到的那種階台,上面擺放了很多的牌位,一個一個的看下來,發現這裏有點不太一樣,基本上都是兩個一組。看樣子應該都是夫妻檔。
我仔細的看了一下,主要就是幾個姓,蘇、白、周、文、吳。我去,我不由得想起了在隊伍裏的那些人。蘇怡、白家姐妹、周來夢、文龍、吳峰。居然一個都不少,把這些家族湊到一起,難道研究所裏也有什麽秘密?
蘇怡這時說:“柏哥哥,你來看那個。”這裏是祖先的牌位,所以她也不好用手指指點點的,隻好用眼光來告訴我方位。
我看了一下,卻發現那裏夫妻兩人居然都姓柏。而且還連字都是一樣的。我去,近親結婚嗎?我突然想到我的父母。不會吧,他們也都姓柏。
我立即向後面走去,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我要證實這個想法是不是真的。在階台的最後,我發現了兩塊牌子:柏銘,字洪。柏淑,字洪。
果然,我的心裏想着。原号的柏家在婚姻方面是有一定規則的,來到這裏,我終于發現了這點。柏家要不就與自家同字的宗族相婚,要不就是與當年一起逃出山中城的幾大家結婚,爲什麽要這麽做?我不明白。
蘇怡走過來,看了看我正在看着的牌位說;“沒想到叔叔和阿姨也來過這裏,他們沒有告訴你嗎?”
我搖搖頭說:“沒有,你說得很對,這真是奇怪了,怎麽會這樣。現在想想,他們真得是很奇怪。不行,回去後我得問問他們。”
蘇怡說:“别這麽想,他們不告訴你也許是不到時候,也許你們柏家必須自己找到這個地方也說不定啊,你說是不是?”
我勉強笑了笑,蘇怡這幾句安慰還真是沒什麽力度,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道理。我歎了口氣,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然後四處找尋着。果然在門旁邊發現了我要找的東西。
那是一些已經刻好的牌位,隻是還沒有刻字而已。我撿起兩個石牌,然後說:“要不要把名字刻上,放在這裏?”
蘇怡笑着說:“這不是必須得死了以後才能放的嗎?”
我搖搖頭說:“肯定不是這樣的,要不然,老爸老媽的名字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們可還活得好好的呢。我想肯定是找到祠堂後就要把名字刻在這裏。”
蘇怡接過一個石牌說:“怎麽刻啊,這是石頭的,我們現在又沒什麽工具?”
我指了指牆角說:“你看那邊,那些粉末,那肯定的化石粉,這種東西融在水裏,再塗在石頭上,就能讓石頭變軟,就可以在上面寫字了,寫完之後,再用水清洗幹淨,就又變成硬得我,我想以前應該都是這樣做的。”
蘇怡笑着說:“那就快動手吧。”
我們用水融了化石粉,在石牌上刻上我們的名字,再用水清洗幹淨。我和蘇怡将石牌放在階台我父母的石牌旁邊。
蘇怡看了看說:“這很好啊,以後你必須得娶我了,因爲我的名字已經在你家的祠堂裏了。”
我笑着說:“那當然了,柏鑒、蘇怡。嗯?”我腦子裏閃過一點靈光。
我記得剛才蘇怡讓我看的那兩個姓柏結婚的牌位旁邊,好像也有一個叫柏鑒的牌位,當時僅僅是看了一眼,現在看來,難道柏鑒這個名字,也有什麽特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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