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峰!”老爺子的聲音很大,震得我耳朵都有回音了。
吳峰幾乎是飛過來的,他估計也很少見過老爺子用這麽大的聲音喊他。老爺子指着雕刻說:“快,都照下來,一個細節都别放過。這些,還有這些,這都是火星生命的證明。三葉蟲,果然在火星上出現過。天啊,這是何等重要的發現。”
老爺子明顯很興奮,我們也很興奮。要知道,發現未知世界的那種喜悅不是用言語好表達的,火星生命确實存在。其實在之前,人們已經提出了各種不同的假說,而且也找到了相應的一些證明,但實實在在反映火星生活的東西卻是一件也沒有,而這張雕刻,确是第一個這樣的生活寫照。
吳峰果然是全面的對這幅雕刻進行了照相工作。我感覺那家夥基本上都快趴到雕刻中了。人類重大的發現嗎?我很想問問看,這個東西發表的時候,會不會寫上我的名字。或者我隻是其中一個隻占兩個字的一個小小的配角。就像一般看到的新聞那樣寫着:本次研究活動是由某某研究所進行的,由某某領隊,主要成員有一、二、三、四、五。唉,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功夫胡思亂想這些。
文龍這時過來報告,下一個入口找到了,請示老爺子,要不要下去看看。老爺子明顯處在興奮期,容光煥發,感覺就像是準備去約會自己的初戀情人那樣。他幾乎是想也沒想的發出兩個字——快下。下就行了,幹嘛非加個快嘛,誰知道下面又是什麽東西。我這個命啊,得多慘啊。
我試着想像下一個會是個什麽樣的陣,我們順着入口向下滑去,我設想着落地,設想着怎麽能躲開在後面滑下的蘇怡,她肯定是故意的,爲了不傷害老爺子,我每次都是等老爺子下去一小會兒我才往下滑,但蘇怡,明顯是緊跟着我就滑下來的。
然而,命運注定了我的悲慘,在我下落看向下面的時候,我意外的發現,下面是條地面的裂縫。雖然知道那是幻覺,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不采取任何措施,在我的潛意識裏,我就會一直這樣下沉,直到落到一個我覺得已經死亡的地方,雖然那時,我可能隻是躺在一個冰冷的地面上。
人在千鈞一發之間總是能發揮出驚人的潛力。當然,這跟我前期的訓練也是密不可分的,要不然,我把身體整個展開,平鋪着就向那個裂縫拍去,我知道,這樣我肯定會受傷的,但沒有其他方法。
我被人抱住了,文龍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過來,他一把抱住我,然後向旁一滾,帶着我滾離了那道裂縫。當我再回頭時,蘇怡卻穩穩的在那道裂縫的上方落下,然後滾倒到安全地帶。
我坐起來,文龍扣着手指敲了下我的腦殼說:“你小子怎麽想的,平着就拍下來,你也不看看下面全是石頭堆,這一下還不直接給你來個胃穿孔。”
我激動的擁抱一下文龍,又在他後背大力的拍了兩下,說:“謝謝救命恩人啊,雖然你看到的是石頭堆,但我看到的是道裂縫啊,你要不抱住我,我可是要直接掉到地底了。”
“唉唉,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吳峰顯然是剛下來,沒有聽到我們的對話,說,“我還以爲下來就看到什麽香豔鏡頭了,結果差點沒吐了,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然後他還使壞的對着蘇怡說:“幻覺,全是幻覺,在這種陣裏,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怡笑得顯然非常開心,說:“我就當是幻覺好了。”
吳峰看看她,又看看我,說:“怎麽樣,兄弟還是夠意思的吧,這麽就給你解釋清楚了。”
我沖他勾勾手指說:“你小子過來,我保證不掐死你。”
吳峰哈哈笑着,拿出相機,四下照了一下,然後滿臉驚訝的說:“怎麽沒有石柱?”
“我去。”我大吼一聲,一把搶過相機,吳峰照得照片中,果然沒有看見石柱,“他娘的,我就是随口一說,怎麽這麽快就弄沒了。”
照片上直接就能看到四周的雕刻,而那些石柱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怎麽了?”文龍看着我們的臉色不對,問道,“不會是又出什麽事了吧,這一天,幾乎就沒幹别的,淨整事兒了。”
我把相機遞給他,他接過去看了一眼,吼道:“靠,石柱呢?”
老爺子和蘇怡圍了過來,都看了相機的照片,誰也沒說話,這下子麻煩了。
“怎麽辦?”吳峰問道;“我們總不能在這種搖擺不定的地方露營吧。”
搖擺不定?我懷疑的看着他,發現他果然在那裏不停的左搖右晃的。
“大哥,我們現在是在地烈陣中,不是地震好嗎。”我說道。
吳峰想了想說:“你不說這種陣會随着人不同的理解有不同的狀态嗎,我就是這個狀态的。”
也對,我不在說什麽,看樣子這個破地方是不能久呆的,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我看着遠處那些大小不一的裂縫。心裏對自己說,這是地烈陣,不是地裂縫啊。
我想了想上面,好像每次石柱都會縮短一點點。這算什麽,我拿過相機,對着天空照了張相,然後看去,果然,在我的頭頂上,有一些小小的石柱。他老婆婆的,難度增加了。我心想。不過有總比沒有強,這回出陣更是一波三折,我幾乎都是連蹦帶跳的在前面開路,文龍是一個一個石堆的在爬,吳峰走三步晃三下。老爺子和蘇怡,那兩人果然是父女,都是不停的跨越兼爬山。這破地方,我算是欲哭無淚了,不過連滾帶爬的,也算是走過了地烈陣,想想後面那幾個,如果再沒有石柱指引,我嘞個去啊。蒼天,你收了我得了。
剛剛一出陣,我就直接躺屍了,好家夥,我感覺這一天過得那是相當的充實。你想想,經曆沙漠,遊曆北極,血海裏面滾三滾,地動山搖跳鴻溝。這要真是哪個不開眼的旅行社定的旅遊路線,我估計我第二天就得去砸他家的牌子。
文龍走出陣後,還幫助後邊的老爺子他們,我真佩服這個家夥了,果然軍人出身的家夥不容小觑。老爺子走出陣後,也是一屁股坐下說:“哎呀我的天啊,你們可真行啊,爬那麽高的山,你們還爬那麽快,我可是老了。”
蘇怡跟着走了出來說:“你還老,我的天啊,我那簡單就是懸崖,要不是我以前練過,這會兒估計就成肉餅了。”
文龍呵呵笑了兩聲說:“這種陣還真是有趣啊,我倒是沒看到那種高山,全是小石堆,我就服了,而且還得直線行走,這一個一個的爬啊,”
我瞧着吳峰說:“看到了吧,就你這家夥最輕松,雖然一步三搖,但你那最起碼就是個地震。”
吳峰躺在地上說:“你真以爲我就好過,你知道不知道,這幾乎就是二十級地震啊,那地面晃得,跟蹦床似的,要不是我平衡感還行,估計早就被颠出五髒六腑了。”
我喘着粗氣,問道:“我說老爺子,咱今天能不能不走了?不休息是根本不行的啊,這一天,這體力消耗的。太可怕了。”
老爺子顯然是已經到極限了,說:“休息,休息,今天好好的睡一覺。文龍,還有力氣做飯了嗎?”
文龍比了個OK的手勢,立即就拿出東西做飯去了。我們勉強的拿出自己的睡袋,打開鋪好,這個地方還是比較暖和的,所以也不用打什麽無煙爐。
我這時候是什麽也不想幹,隻想快點吃飯,然後快點睡覺。上眼皮直打下眼皮,蘇怡從背包裏掏出一盒口香糖給每個人兩顆。薄荷味的,果然有點提神。
蘇怡看着我說:“喂,柏鑒,你有女朋友嗎?”
我晃晃了不太清醒的腦袋說:“哎呀,女朋友啊,這個詞還離我真遠。大概算是沒有吧。”
蘇怡不太滿意我的答案,說:“什麽叫大概算是沒有吧,這叫什麽說法。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沒有,沒有。”我趕忙答道,“都已經有五、六年沒有女朋友了。”
蘇怡這才算放過我,吳峰在一邊被什麽東西嗆到了,死勁的咳嗽。蘇怡白他一眼說:“怎麽,問問不行,關心一下自己的同事,不行啊?”
吳峰連忙擺手說:“沒有,沒有,完全可以。不過,我也有五、六年沒有女朋友了。”
“你。”我大聲說道:“你拉倒吧,誰不知道你以前是個花心大蘿蔔。”
蘇怡立即來了興趣說:“哎,有啥故事沒,說說,快說說。正好解解悶。”
我瞧着吳峰,一臉的壞笑。吳峰指着我說:“你小子,有些事可說,有些事可不說,你可别給我亂來。”
我想了想,然後又“嘿嘿”笑了起來。我想到這小子在這個方面确實有個把柄在這手裏。吳峰看着我壞笑,顯然已經知道我想起了那件事,連忙說:“你小子,如果你真講出來,找死的可不見得隻有我一個啊。”
這話什麽意思?我想了想,略有所悟。忙對蘇怡說道:“你知道嗎,上高一那年,你家已經搬走了,當時我倆一個高中一個班,這家夥,喜歡全高一的校花。”
蘇怡驚歎道:“哇,有點意思啊,怎麽樣追上了嗎?”
我點點頭說:“追是追上了,不過這家夥,追上沒兩月就把人家甩了。”
“爲什麽?”蘇怡驚訝的問道:“難道還有比校花更漂亮的。”
我笑道:“當然,因爲我們升高二了,高一又來了新生,哇塞,有個女孩長得更漂亮,這家夥直接就把剛追到手不久的校花甩了,去追别一個女孩。”
蘇怡笑着說:“還有這麽一回事,還真行啊。那後來這個女孩追上了嗎?”
我點頭笑道:“追上了,這家夥追女孩特别有一套,我就奇了怪了,你說他也沒有什麽特别的,要論長相,我們當時有好幾個同學比他帥,要論特長,這家夥除了能吃也真沒啥特别的地方。你說他怎麽就追女孩那麽有本事?”
蘇怡往我這邊靠了靠說:“他用得什麽招,沒有教給你。”
我連忙搖搖頭,一臉嚴肅的說:“沒有。我這麽優秀正派怎麽會學那些有的沒的。”
吳峰捏着嗓子“嗯嗯”了兩聲,說:“你小子,敢說你沒學過。你小子那會兒也不閑着。”
這臭小子,這明顯是準備揭我的短了,我連忙打眼色制止,可惜,旁邊還坐着一個看别人出殡不怕殡大的主。
蘇怡連忙轉向吳峰說:“哎,這個新鮮,怎麽回事。”
吳峰說:“你不知道,這小子上高中追女孩子,是一追一個失敗啊。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哎呀,我當時每天跟他一起上下學,我帶着女友,他在旁邊當電燈泡,那每天把我臊得啊。”
蘇怡說:“不是吧,柏鑒怎麽說也算是個老實人啊,怎麽追女孩都追不上。”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吳峰解釋道,“這小子,太老實了。而且追女孩的招又太……哎呀,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什麽招?什麽招?”蘇怡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搬家走得時候,是不是跟我們都分别照過照片?”吳峰不回答反而問道。
蘇怡點頭說:“是啊,作爲留住,現在還在我的影集中呢。”
“這小子,追女孩時拿着你的照片說你是他前女友,然後說如果找他,可以證明那女孩比你還漂亮。”吳峰誇張的說,“你琢磨啊,人都是有自知之明,誰看了你的照片,還能去找他。”
我在心裏揍了吳峰一百遍、一千遍,明明是這小子用這招去騙别的女孩,而且從來就沒失敗過,現在倒好,直接安到我的頭上來了。更可氣的是,這家夥一句話把我說得跟個窩囊廢似的,還把蘇怡大大的誇獎了一番,真是一舉兩得。蘇怡并沒有接話,好像在思考着什麽,我看到她有點臉紅。
文龍的聲音每次都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傳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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