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找尋


由于這次的裝備比較特殊,所以我們選擇了自己駕車前往神農架。文龍說他自己開車去過一次,估計二十個小時左右就能到,他給我們制定了路線,因爲要保存體力,所以我們在中間還設計了休息的地方與時間,就這樣走走停停,第三天我們才趕到了神農架,與第一梯隊彙合。

那個周隊長顯然沒想到吳所會親自到這個地方,還在自己的帳篷裏睡大覺,直接被吳所堵了背窩,讓我們看了個大笑話。我們在第一梯隊隊員的指導下,在固定的地方搭建了帳篷,全部工作完成後,我們才在臨時指揮處開會。

周老頭明顯比較氣惱,兩周的時間不但毫無建樹,而且今天還被堵了背窩,更主要的,恐怕就是吳所宣布了由我們接手全部的工作,而他們隊隻能作爲後勤補助工作了。

吳所宣布完命令後,對周老頭說:“老周,把你們最近探索的情況彙報一下。”

“吳所,情報是假的,那個破地方也是假的,我們都被騙了。”周老頭大概等這一天等很久了,所以一開口就把後面的話給堵住了,“吳所,我們可是啓用了最全面的搜索了,結果呢,什麽都沒有,别說什麽雷區了,連個大點的空地都少,兩周啊,我們啓用了所有的探索手段,結果怎麽樣?結果怎麽樣?要不是假情報,我們能什麽也搜索不到?”

吳所看向蘇老爺子,那意思你去擺平。蘇老爺子幹咳兩聲,打斷周老頭的宣洩,然後說:“其實我們分析了這次的情況,我們認爲那個地方存在着幹擾人們感覺的力量存在,所以不是老周搜索不利,而是那種地方不是用一般的方法能找到的。”

周老頭反駁說:“不可能,我們都是按區域進行的搜索,而且還有指北針,不可能迷失方向,你說得那種影響感覺的力量,那都是扯蛋的事,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神神叨叨的。”

吳所打斷他們兩個的争執,說:“咱們一步一步的說,老周,你們現在的人員情況,物資情況都怎麽樣?”

周老頭沒有說話,看了一下旁邊,周來夢立即接過話說:“補給物資是沒有問題,我們還聯系了當地的補給站,可以說堅持個一年半載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人員方面也沒有損傷,随時都可以出發。隻是……”

“隻是什麽?”吳所看着周來夢欲言又止的樣子,嚴厲的問道。

周來夢打了個突兒,說:“隻是我們有兩架遠程遙控航拍直升機失蹤了。”

“什麽!”吳所立即就炸了鍋,“半個月,啊,半個月你們一點建樹都沒有,這我不說什麽,因爲這次任務特殊。你們沒有人員損失,後勤工作也不錯,本來還想表揚你們,可你們居然丢了航拍直升機,你們知道那東西多貴嗎?知道嗎?”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我也是頭一次知道,研究所居然還有那種東西,看樣子爲了探索這些古文明的遺址,這些人是沒少下功夫。

周老頭悻悻的說:“吳所,這個也不能都怪我們,說實在的,要不是情報錯誤,也不可能造成這種損失,我們也對飛機失去蹤迹的地方搜索過,什麽也沒發現,那東西簡直就是神秘失蹤了。你說讓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吳所餘怒未消,說:“從這個月開始,扣你們半年的工資,回去以後,給我寫檢查,告訴你們,我這是輕的,跟上面彙報後,上面還有什麽指示,你們都給我接着吧。”頓了一頓,又繼續說:“直升機是在哪裏失蹤的?”

周來夢趕緊在桌上展開的一張地圖上指了一下,我看到那個區域他們畫了一個紅色的鉛筆圈。圖上很清晰的能看出,他們确實做了許多工作,每一個地方都用鉛筆标記着,旁邊還寫着各種檔案号,看樣子詳細的介紹都在各個檔案中。

吳所指了下那個紅圈說:“你們怎麽看?”這是跟我們說的,我覺得他是想讓我們把那兩架直升機找回來,看樣子這個損失确實很大。

蘇老爺子看看我,然後問周老頭說:“你們确定搜索過這個區域?”

周老頭這時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有點蔫,說:“搜索過。”

我問道:“怎麽搜索的?”

周老頭斜了我一眼,大概是琢磨我這個毛頭怎麽敢這麽直接問一個一把手,但又不能不答,隻好說:“我們組織所有人員,按坐标進入這個區域進行了全方位的搜索,什麽也沒發現。”

我又問道:“你們怎麽确定你們是進入了這個區域?”

周老頭這次有點怒了,帶着氣說:“我們有指北針,指北針好嗎,這叢山密林的,你說怎麽确定。”

我笑着對吳所說:“吳所,看樣子他們走錯路了,他們搜索的區域一定不是直升機失蹤的區域,”

吳所問道:“你發現了什麽嗎?”

我想了想說:“其實來之前我就在想,也許我們真得不太好找到那個地方,因爲王勝軍給我們的情報顯示,他也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才到了那個地方。如果我們是有意識的去搜索,很有可能找不到。”

吳所問道:“爲什麽?”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道:“因爲那個陣肯定是在什麽東西的保護下,現在想想,最好的保護就是在外圍再建立另一個陣,這個陣不要多麽厲害,隻要讓人迷路就行。”

周老頭說:“别陣陣的,迷什麽路啊,我們的指北針那都是軍用品,你知道我們是通過什麽關系才搞來的嗎?再說了,如果真得迷路,我們的人不就回不來了?”

我點頭說:“你說得對,但我就是要說明,這個陣可以迷惑指北針,因爲指北針是依據磁場的原理制造的,如果在這個陣中安放一個強力一些的磁性物質,就可以讓你們的指北針的方向偏離。同時,根據情報顯示,這個陣是管進不管出,就是說如果你要進去,那麽這個陣就會迷惑你,出來時它就不管了。”

“别扯這些虛的。”周老頭反對道,“你說了半天,都是些假想狀态,你能拿出證據嗎?”

我笑着說:“那麽,你說你們搜索了飛機失蹤的區域,你又能拿出證據嗎?”

“你……”周老頭有點語塞,有些事情雖然發生過,但确實很難用什麽證據類的東西來證明。

吳所打斷我們說:“現在不是說這些實的還是虛的,現在是在找方法,如果那裏面真的有讓我們迷路的東西存在,那麽我們也找不到那個地方了,那我們怎麽辦?找不到就這麽回去,那對于損失是絕對要負責的,你們都應該知道。”

我笑着說:“吳所,其實本來我也沒有信心找到那個地方,因爲那個陣,我真得沒見過,不過,來了以後,周隊長倒是給我提供了一個方法,從這點說來,他們也不算是白幹。”

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感覺他們眼睛都有點放光了,吳所問道:“什麽方法?”

我說:“再失蹤一台直升機。”

“什麽?”

蘇怡伸手摸摸我的額頭,然後說:“沒發燒啊,怎麽想出這麽個馊主意?”

吳峰也在一邊說:“很貴的,那東西真的很貴的,你想清楚沒有啊,三個月工資。”

胖三插話道:“那兩架還沒找回來呢,你再添一架,你這不是添亂了嗎?大哥,咱能想想别的辦法不?”

蘇老爺子感覺還比較鎮定,說:“小柏,如果有什麽想法,可以說出來大家讨論一下,如果直接執行的話,我想應該不太現實。”

我看着他們,笑着說:“你們也太緊張了,别激動好不好,其實我的方法是這樣的。首先,我們要有一架這樣的直升機,然後用堅固的繩子綁住它,然後把它放飛到那個失蹤的區域,等它落下時,是不是就有一根繩子指出的路線是直直的到達那個區域的?”

吳峰顯然明白了,一拍手說:“對啊,我們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指北針,但那根繩子絕對是栓着那個直升機的,我們沿着繩子走,就能找到那架直升機,說不定還能找到另外兩架呢。”

我跟吳峰擊了下掌,爲自己的聰明而感到自豪。蘇怡在一旁說:“可是我們現在這個地方是林區啊,那個繩子很容易挂在樹上,到時候飛機就飛不到指定區域了。”

我愣住了,我是真沒想到還有這麽個事兒,他娘的,我感覺自己滿聰明的,怎麽就沒想起來這是林區,還有樹,而且還都是那種枝繁葉茂的大樹。蒼天啊,即能飛,何生樹啊。我現在有點體會到周瑜當年被諸葛亮氣死的悲哀。

周老頭明顯是幸災樂禍的說:“唉呀,我還以爲是什麽好主意呢,就這主意,我一塊錢能想三段,這用不了的主意,說出來都讓人笑話。哈哈……”

他笑了兩聲,見沒有人附和,也感覺沒什麽意思了。我當時真想掏出一塊錢放在他的面前,讓他想出這麽三段主意來,供我們選擇一下。

“一塊錢三段,你省省吧。”一直沒說話的文龍這時站起來,先是挖苦了一下周老頭,然後走過來摟着我的肩膀說,“你小子這主意是真不錯,可惜不全,要不要我給你補全。”

我這個激動啊,忙說:“你能補全,太好了,怎麽做?”

文龍伸出一個指頭說:“海底撈一頓,不講價。”

我說:“沒問題,怎麽做?”

文龍嘿嘿一笑說:“兩架直升機就能辦到。”

蘇怡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假哭着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一個個都瘋了,剛才還是一架啊,這回兩架了,我半年的工資啊,沒錢誰養活我啊。”

文龍拍拍她說:“我可沒說兩架都得失蹤啊,最多,我是說最多隻失蹤一架。”他指指我,繼續說,“就是他說得帶着線失蹤的那架。”

蘇怡一聽來了精神,一下子站了起來,抓着我的衣領說:“聽到了,你那架是失蹤定了,所以,三個月沒工資的時候,你得養活我。”

“噢——”我聽見許多人那種從心裏最深處發出的調侃聲,當然其中也包含着一個人的殺氣。

我舉手投降,說:“大姐,要是我們順利的找到地方,是不是就不用賠錢了?那是不是我就不用養活你了。”

吳所的拍桌子說:“如果你們真得找到地方,那我還要獎勵你們,他們扣下的錢都獎給你們。”

“耶!”我們發了一陣慶祝聲,好像那筆錢已經到了我們手裏。

老爺子一直沒說話,這時制止了我們歡慶,問文龍道:“你有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文龍笑着說:“地面放線容易被樹纏住,那我們就從空中把線拉過去。”

聰明,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文龍的方法,真他娘的簡單,可惜我就是沒想到。

“可是……”周來夢插進話說:“可是我們研究所隻有三架這種直升機,我們來時都帶來了。現在隻剩下一架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這個方法剛感覺可行,就又要胎死腹中了。吳所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兩步,很肯定的說:“我給上級打報告。”

什麽是領導,這就是領導,關鍵時刻能抗事兒的就是領導。佩服。

吳所跟上面通過話後,明顯是挨了批,但事情是辦成了,上面已經調派了一架,估計得三天的時間才能到營地,這期間我們組織了幾次搜索,當然是什麽也沒有發現。文龍抽空去了趟城區,說是準備搜索用的東西,當天回來時拿着一個放風筝的繩軸和風筝線回來的。我們這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

三天的時間,另一架直升機也到了,我這才見到這傳說中的遠程無人直升機的樣子。Z-5,中國産的無人直升機,後來在百度上查詢了一下才發現這個東西是多麽的厲害,當時隻是覺得這個東西太帥了,帥得一塌糊塗。雖然比起我想像中的直升機要小很多。

文龍估計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先将線軸固定在其中一架的起落架中間,然後把線拉出來,系在另一架的後方尾翼與機身的支撐杆上,再檢查了一下線的情況,确定沒有問題後。才發出起飛的指令。操作兩架直升機的是胖三與小賈,我這才了解胖三同志原來還有這項本事。

兩架直升機同步起飛,帶起了一陣煙塵,我們都拿着望遠鏡看着,這還真是個精細活,稍有一慎就會功虧一篑。飛機一直升到超過了所有樹的樹頂後,文龍才發布了飛行命令,前面那架直升機緩慢的移動起來,向着那個會令它失蹤的目标前進。幸好它不是一個人,我總有點感覺讓它去送死的感覺,我心裏有點不忍心。風筝線不停的被拉出去,但總是筆直的,文龍是軍人出身,所以制作這種東西是得心應手。

“距離目的地五百米。”小賈的聲音傳來,我們都緊張起來,這是關鍵的時候了。“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随着小賈的聲音,我們都不由的緊張起來。

“二十米。”小賈再一定報數。“停。”我聽到身邊文龍大聲的喊道。

小賈的手快速的操作幾下,說:“停下了,距離目标十五米。”

所有人都看向文龍,馬上就到目标了,不知道他爲什麽突然要求停下。文龍對小賈說:“有沒有辦法降落?”

小賈調整手上的遙控器,看樣子是用機載探頭,找尋可降落的位置。然後搖搖頭說:“不太好辦,有一個小的空場,不過太小了,估計要降落有危險性。”

文龍說:“想辦法,你能做到的,小賈。”

“爲什麽在這裏停下?”老爺子這時過來問文龍。

文龍說:“本來我也想讓飛機飛到指定地點然後在降落,後來我想到,萬一在那個地方失去控制降落時,線被螺旋槳打中,那就斷了,那樣的話,我們在拉線時就不一定能找到那個位置了,現在這個位置離目的地也就十五米。十五米,肉眼就可以看到大概情況,何必拿直升機去冒險。”

老爺子拍了一下文龍說:“好小子,說得對,小賈,看你的了。”

小賈堅定的點點頭,仔細的操作起來。我們誰也不敢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了她的工作。整整半個小時,小賈才擡起頭來,笑着說:“幸不辱命,成功降落。”

“耶!”我們互相擊掌慶祝,蘇怡更是直接給小賈來了個擁抱,我聽見她大聲的說:“小賈,你保住了我三個月的工資。”

胖三的聲音傳來:“我操作的這個怎麽辦啊?”

我們這才想起他還操作着一個直升機呢。文龍忙說:“降,降,降,趕緊降下來。”

直升機降了下來,文龍把線軸取下,把線栓在一棵樹上,然後對我們說:“這下好了,咱們有了一個基本筆直的線路,隻要順着這根線找,應該是問題不大。沒途再緊密點設立坐标點,我估計就沒什麽問題了。”

老爺子看看天色說:“吃過飯,我們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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