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起看向吳峰,畢竟主要領導人不在,他就是最高指揮官,他的言行直接影響到整個團隊的士氣與未來的走向。
吳峰輕松的笑笑,也許是故作輕松的笑着,說:“也不完全是假的,他們一家确實研究古代特殊建築結構,隻不過他是第一次上陣,沒經驗。另外,他是老爺子親自指定的人選,難道老爺子的眼光你們也不信了,咱們在座的,哪個不是老爺子挑選出來的。”
人類就是這樣,他們對于欣賞自己的人的眼光總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因爲他們總覺得,能發現像自己這樣優秀的人才,這個人肯定是世界上最有眼光的。
吳峰說:“好了,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胖三,仔細跟蘇怡說說老爺子消失時候的情況。其他人跟我去現場。”
吳峰帶着我向營區另一端走去,我看到那些臨時工都聚堆聊天、打牌,不時的有人看向我們這邊,還有些擦肩而過的人在跟我們打招呼。雖然這些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但我能感覺出他們的緊張。
營地的另一側是一個大坑,大約有二十米左右深,一個體育場那個大,裏面零星的有七八間房子。從上面看不出大小,隻是排列的非常沒有規律,至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是這個感覺。
“我說……”我先開口說,“就這麽幾個房子就能讓人消失了,而且還是當面消失。”
吳峰的表情要多難看就多難看,苦着臉說:“要不是這樣的情況,你覺得我們這些人還有應付不來的?”
我搖搖頭,說:“不是這個意思,那個,人是在哪個地方消失的?”
吳峰用手指向其中一個屋子,說:“那個,連續的橫向三個屋子的第三個屋子,我們稱爲三号屋。”
“哦!”我搭眼看去,距離有點遠而且是俯視,看不到什麽具體的情況。一個望遠鏡遞到我的面前,我順手接過來,仔細打量着那個屋子。望遠鏡很不錯,不是一般的貨色,估計是那幾個退役特種兵弄來的軍貨。
“我說……”我一邊看,一邊說:“吳峰,你不會弄出幾個房子特意騙我的吧,看這些房屋的結構,應該是春秋時期以前的建築,但是古代早期的建築,基本可都是木質的,而這幾個,明顯的都是石頭的,而且這裏的房子的堅固程度遠遠高于古代城市建築中的石屋。這他娘的不科學啊。”
“如果科學,就不是古代超文明的遺址了。”蘇怡和胖三這時走了過來,後面還跟了幾個臨時工人。每個人都背着裝備,看樣子是想下去搜索。蘇怡來到我旁邊,說:“本來我們認爲這些是周朝的建築,但是後來對這裏的地質、土層和房屋的磚體年份進行了研究,發現這些屋子的出現可能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早的多,老爺子認爲,這些屋子恐怕是夏時期的建築。”
“什麽!”我驚愕的看着蘇怡,說:“你開什麽玩笑,那個時期可還是奴隸制社會。無論從建築水平還是建築材料的加工上,都不可能制造出這樣的東西。”
“可它就在眼前。”蘇怡一點不讓的看着我說,“我們要下去進行搜索了,你來不來。”
我沒有回答,隻是再次拿起望遠鏡打量着那些建築。這根本不可能,我心裏說着。一邊把望遠鏡反轉過來,變成縮小鏡。這是我的習慣,小時候玩望遠鏡的時候,總喜歡把它反轉過來,這樣我會發現剛才的東西,在放小的狀态下會呈現出它不同的一面,我會爲了自己這個發現而感到特别開心。今天也不例外,但今天我爲自己的發現感到恐懼。
“我去。”估計當時的聲音太大,大得連我自己都感覺到震驚,所有在場的人都被我吓了一跳。連準備下去的蘇怡他們也停了下來,不解的看着我。
“别告訴我,你們挖了這麽久都沒發現。”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他們都在等着我的答案,“這他娘的是獵戶座。”
吳峰二話沒說,一把搶過望遠鏡,也像我一樣倒拿着看去,顯然他沒有看出什麽。良久,才擠出一句話:“你怎麽知道這是獵戶座?”
我說:“因爲我以前看過一篇報道,是說在2010年3月,赫歇爾太空天文台在獵戶座星雲中發現了潛在的生命有機物的化學指紋,我一時感興趣,所以查找了很多關于獵戶資料,其中就包括了獵戶座的星系圖,那個三号屋,是參宿三。”
“參宿三?什麽東西?”胖三不合時宜的問道。
吳峰幾乎是用吼着說:“問那麽多幹什麽,立即收集所有關于獵戶座的資料,也許能找到線索。蘇怡,不要着急下去,準備工作同樣重要。”
蘇怡點點着,認同了吳峰的看法,同時對說豎了下大拇指,看樣子,是誇獎我剛才的表現,營地裏再次的忙碌起來,我和一些看起來像是幹體力活的人員都悠閑的坐在一邊,順便吃點東西喝點茶什麽的。說實在的,我很喜歡跟這些人在一起,因爲他們看向我那崇拜的目光,讓人感覺到無比的真誠。
這夥人的辦事效率出奇的高,僅僅兩個小時的時間,星座圖、詳細的介紹、與之相關正規的論文、報道,還有些不正規的網絡流言都收集了出來。一大堆資料擺在我的面前,看着都讓人頭疼。
吳峰說:“看看,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
我說:“人是在參宿三消失的,我們現在隻需要參宿三的資料。”
“那你不早說。”蘇怡的無影腳又一次印在我的屁股上,我叫苦不已,因爲來到營地,她已經換了一雙軍靴似的鞋子。
吳峰說:“收集的東西,肯定以後還會用上,現在怎麽做?”
我看着吳峰說:“問我,你是指揮好不好?”
吳峰說:“我是研究指揮,現在是救人,以你爲主。”
“哦!”我點點頭,說,“下去看看。”
這次輪到幹體力活的出場了,來到真正要下去的地方,我才知道,自己這句話給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煩。雖然這個營地有電,但那都是由小型發電機帶動的,它根本無法支持一個電梯在這裏上上下下。所以他們準備了一個軟梯,在坑邊打鋼釺固定死了,垂到下面,仔細一看,軟梯還是用粗麻繩手工做的。
吳峰看出了我的猶豫,說:“放心吧,很結實的,武文和武斌在你的下面,有什麽情況,他們都能應對。”
人從上向下,由其是垂直向下,都存在着一種自然的恐懼感,幸好我還不恐高,要不然,這種全憑體力的活兒非要了我的命不可。來到底下,才發現這班家夥的工作實在做得不錯,坑下面也都鏟得很平,沒有什麽溝溝坎坎的,那幾間屋子看上去都差不多,隻有一間顯得特别的大一些,中間的三個房子排成一條直線,旁邊都立着他們手工做的标識牌,上面寫幾号屋,感覺像城市中某賓館的房間。
“那個最大的房子應該是有身份的人住的了,爲什麽不在中間啊,連點規劃都沒有。”我說,“沒有規劃局果然不行。”
吳峰說:“一開始我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在收集獵戶座資料的時候,我們意外的發現,這些房子不是普通的排列,他們還是有規律的。”
我又仔細的看了看,突然有一絲靈感,忙問道:“難道是按照星的等級來建築的。”
吳峰點點頭,說:“沒錯。”
“我去。”我歎道:“這真的是古代建築?”
三号屋或者說是參宿三,是三個并排的小屋的最後一間,這個屋子大概有個二百坪左右,門窗以前應該是木質的,現在已經沒有了,隻留下了幾個口。走進去後,我才發現,這個破屋子不但有門窗,還有一個天窗。屋内什麽東西都沒有,隻是一個略微見方的屋子,我覺得有一些不可思議。
吳峰說:“人就是在這個屋子裏消失的。有什麽想法,說說看。”
“爲什麽沒有柱子?”我終于意識到自己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在哪裏了,“這些可都是古代建築啊,二百平米卻不用柱子,而且還沒有塌陷,怎麽回事?”
蘇怡解釋說:“我們倒是沒想到有沒有柱子的情況,但是我們卻發現建築這些房屋的石頭非常的不尋常,結實的讓人不可想象,我們使用了很多方法,但都沒有成功的破壞掉任何一面牆壁。我們現在真的不能理解的是那些古代人,是怎麽在這些石闆上開孔的。”
吳峰這時補充道:“像這間屋子之所以沒有柱子,是因爲他的頂是用的整個一個塊石闆。”
我說:“那就更不科學了,如果是這樣,那這間屋子應該會下沉才是,因爲承重的關系,四面的牆會向地下壓伸,這麽多年應該早就下沉得不知道在哪了。現在明顯不是這麽回事,除非……”我頓住了。
吳峰點點頭說:“是的,我們之所以隻能挖到這麽深,是因爲從這之下的地方幾乎都是這種石質。”
難怪這幫家夥可以鏟得這麽平,根本就不是他們想鏟平,而是實在鏟不下去了。蘇怡看着屋子,說:“學術問題以後有的是時間讨論,現在天可快黑了。你趕緊看是什麽情況,救人要緊。”
“唉!我這苦命的孩兒啊。”我一邊歎息着,一邊四處打量,“千裏迢迢,遠道而來,馬不停蹄,苦幹至今。一間空屋,啥都沒有,讓我找人,唉呀媽呀。”一憋眼,看見蘇怡似乎又要使無影腳,連忙一轉話題,說:“那兩個人是在什麽位置消失的?消失前有什麽特殊事情發生。”
吳峰用手指向一個位置,說:“文龍就是從那個位置消失的。消失是武文在他的旁邊。武文,過來一下。”
武文本來在另一邊搜索,聽到叫他,連忙跑了過來。使用的是軍隊常見的跑步形式,軍人出身的人不自然的會展現出受過訓練的一面。
吳峰指着我,對武文說:“詳細說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
武文說:“當時我和班長就在這片進入清理工作……”
“班長?”我看了下吳峰。
武文忙解釋了一下說:“文龍是以前我在軍隊時的班長,後來我們轉業來到這個研究所,我們叫慣班長了。”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武文接着說:“當時這裏還沒有現在這麽平整,我們是在這裏進行清理工作,我是背對着班長的,我先是聽到班長吐口水的聲音,我就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還跟我說沒事。等我回過頭繼續工作時,好像是聽到一聲‘嗖’的聲音,具體很難描述那種聲音,再回頭時,班長就不見了。”
“你們班長很愛吐口水嗎?”我問道。
吳峰看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怎麽問這麽沒水平的問題。武文回答道:“不會啊,班長不吸煙。而且,像我們這些受過訓練的人是很少有這種習慣的。所以我聽到他吐口水,我才很奇怪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他在什麽情況下才會吐口水?”我繼續問道。吳峰已經開始對着我呲牙了。
武文想了想,說;“這個嗎?還真不知道。”
“好吧,我知道了,謝謝了。”我覺得再也問不出什麽來了,轉頭對吳峰說,“再問問老爺子是怎麽消失的。”
吳峰沖着武文示意一下,他立即就回去繼續他的工作了,這次過來的是蘇怡和一個剛才還和我聊過天的工人。
我看着蘇怡,說:“你不是跟我們一起走的嗎?你知道啥情況啊,換人。”
蘇怡雙手一掐腰說:“我已經從胖三那裏了解到了具體的情況,所以來彙報一下。怎麽,你有什麽意見?”說着,擡腳欲踢。
“沒有,沒有……”我已經被她的無影腳踢怕了。連忙說,“那老爺子是在哪個具體的地方消失的呢?”
蘇怡一時語塞,因爲他雖然從胖三嘴裏了解到當時的情況,但由于沒有到現場,所以根本不可能知道具體的地方。蘇怡掐着腰,看了一下身邊的那個工人。
那個工人說:“大概也就是這個位置吧,差不了太多。我們當時正的搜索失蹤的文龍,結果老爺子也消失了。”
我說:“那麽現場有什麽聲音嗎?”
蘇怡說:“當時胖三離他最近,他說好像是聽到一聲很輕微的‘卟’的一聲,胖三回頭看時,老爺子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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