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安市。
平安崖——旅遊景點。
黑暗的山崖,孤獨的山道,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隻有迎面吹來的夜風,帶着迎風少女臉頰畔的青絲與衣擺。
天際邊的雨水早已被她無聲無息的隔絕掉。
站在崖畔,負手看着那些如絲縷般的雲霧,寒風如刀,無法刮掉迎風少女眉眼間的疲憊。
盡管全世界的電路因爲不知名的原因發生大面積故障,幾乎讓‘那裏’全部癱瘓。
但像她這樣能力的人卻不少,一早便被派遣到天朝各地。
有着史前文明的對講機,她不用擔心迷路的情況。
隻是,各地怪物突然四起。
連續數個小時。使用消耗極大的通靈術,即便是她也該覺得累了。
“鵬飛上将不是說在這附近一代發現了一隻骨翼活屍嗎?莫非……是我找錯位置了嗎?”少女身着白色的祭服,卻視風雨如無物般,神色淡漠,遙望遠方。
那雙沉浸在黑夜的眸子竟化作貓瞳一般。
就在這時,遙遠的方向,陣陣空靈的琴聲傳來。
惹人心安,卻疲憊異常。
“韓香靈,又是你麽?就算你是血魂的聖光組組長,現在也不是你亂來的時候……你難道不怕父親的懲罰嗎?”清淡的聲音帶起一絲疲憊的飄出。
少女的眼眸卻縮得厲害!
疲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底深處的那抹警意。
那道琴聲,一路上已經伴随她許久,就像一隻待噬的惡狼,讓她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
雖然已經習慣了。
那自童時,她被當作不死計劃的實驗體、血脈覺醒以後,便伴随至今的危險!
韓香玲!
這個同齡人都已經死絕,唯一幸存下來的幼年玩伴。
也是生死敵人!!
她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不知道山道的那頭——爲什麽她會挑選在這個時候,在任務期間内鬥!
四周詭異的雲霧,雖是在夜色,下着暴雨,但在她的眼裏很清澈。
那是一種陣法!她的父親說過。
所以她知道,自己也應該反抗一下了。
這沒有什麽道理,不需要道理,既然對方設局困住自己,自己當然要破局,對方的陣法,自己當然要毀掉。
她把手指伸到唇邊,輕輕咬了一下,然後發現沒有咬破,潔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然後她再次用力咬下,細眉微擰,現出痛意。
她看着指尖滲出的那抹血珠,蹙眉不喜。
她不喜歡痛,更不喜歡傷害自己。
她把手伸向山道邊的上方。
那滴殷紅的血珠,脫離她的指腹,向崖壁間那些如煙似縷的雲霧裏落下。
随着墜落,那滴血珠的顔色發生着變化,越來越紅,越來越豔,越來越明亮,直至最後,變成了金色。
就像是一滴融化的金子,裏面蘊藏着難以想象的能量。
平安崖四周的溫度急劇升高,石闆上剛剛覆上的那層淺淺的霜驟然汽化,四周枯葉變得更加萎頓。
崖壁石縫裏極艱難才生出來的數棵野草,瞬間燃燒成灰。
如金子般的血珠,落到了雲霧裏。
隻聽得嗤的一聲響。
雲霧之中光明大作,那些雲霧就像是棉絮一般,被瞬間點燃。
莽莽的山脈間,忽然生起了一場大火,把深沉的夜,照亮的有若白晝。
隻是随之而來的更是沖天的白霧。
不是雲霧。
那是雨水被蒸發的霧氣,幾乎擴張到了整座平安崖。
一滴血,便帶來了了如此壯觀的畫面。
這便是不死血脈的威力嗎?
看着一瞬間,雲霧沖散、夜雨消餌,重新明亮清晰起來的山脈,她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然而下一刻,眉頭又蹙了起來。
把手指頭咬破,真的有點痛。
她把手指伸到唇前,輕輕地吹着,顯得極爲認真專注。
同時她輕聲自言自語,像哄孩子一樣對自己說道:“不痛……不痛……”
當然,這可笑的一幕。
她并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
……
從血脈覺醒的那一天開始,她的命運也已經确定了,她要化作不死的存在!!
進入父親說的那座神迹,拿回屬于她們阿拉諾斯族人的傳承,盡管她已經爲此失去了七個姐姐、三個妹妹和……幾乎所有的玩伴。
至于如何進入?憑什麽要她去拿回?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原因,當然是她身體裏流淌着的不死血,所有人都因爲這一點,對她或者寵愛、或者敬畏,投以無盡的期待與希冀,卻沒有人知道有時候她真很不喜歡自己身體裏流淌着的那些血。
那些血并不像它所散發的金光那般純潔、聖潔!
她身上的血,來自無數堕天使。
據說是來自地獄的審判。
是黑暗的彙集!
包括,韓香玲。
現在的她,還差一步。
韓香玲也是,隻要她們吞噬了彼此。體内血脈的濃度就可以達到真正的不死血。
才有資格進入那裏。
那個至高、神聖的……沒有人可以觸及的神迹,——傳言神的墳墓!
但她卻很厭惡那個地方。
神在她看來,很虛僞。
所以她不屑于任何的僞裝,痛就是痛!
她肆無忌憚的展示自己的痛,因爲她隻是一個女孩。
她皺着眉尖,吹着指尖,看着燃燒的雲霧裏若隐若現的魔鬼的角尖。
隐隐地,她甚至聽到了幾聲慘叫聲。
不知爲何,她感覺心中很冷。
這種感覺……令人惡心。
看着雲霧和夜雨一燃而盡,隻剩一片清明。
她的心中卻多了幾分不安。
就好像,被什麽人算計了一般。
心中雜念四起,好看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
但隻是瞬間,她便放下。
她并沒有忘記任務!
一隻柔荑從白色祭服内掏出一個小型黑色俄羅斯方塊。
她将它放置到嘴邊。
“安娜.伊洛特,給我調集萬安市的詳細地圖資料,傳到我的離音倉。另外派遣三名灰色機甲戰士,前往當地秋康高校迅速抓捕血魂殺手組前任老大。”
“是,小姐!隻是……小姐,您的使魔已經抓捕到了嗎?”那個黑色俄羅斯方塊忽然傳出一聲俏皮可愛的女聲。
“還沒有。”淡涼的聲音剛落下,少女便收起了手中的對講機。
她開始順着某個方位而行。
……
……
有人的命運,則并不是從出生的時候、神秘邂逅、或者什麽特定的步驟的時候确定的。
說來有些悲哀,而且容易令人莫名憤怒的是,他們的命運要随着别人的命運确定而确定。
山道盡頭。
便是平安樹林,以往遊人來此祈福的地方。
這裏本是一片土丘的,隻是不知何時……興起了種平安樹。
便化作了一片樹林。
坐在這裏,可以眺到平安崖裏。
小姑娘坐在樹林深處,靜靜看着天空,漠然或者說木讷的雙眼裏,沒有任何情緒。
她叫郭香玲。
她無父無母,是一件人形兵器。
除了一人,她從小的玩伴都化作了她的餌糧。
她爲此,逐漸長大。
羽翼豐滿,瀕臨一步。
但她知道,她比她強。所以,她必須不折手段!
自小,她與她對戰一百二十五局。
勝零,負一百二十五。
于是,她便成爲了尴尬,甚至是恥辱。
從那一刻開始,她的命運被确定了。
戰勝那個她,或者殺死那個她。
哪怕那個人是自己師傅、是自己首領的……女兒!
……
越深的黑夜,白色的衣裙越是醒目。
郭香玲緩緩撫摸着琴弦上新刮弄出來的絮毛,默然想着,一曲斷腸,兩曲斷魂,三曲終了,這幻境竟還是困不住你麽?
這是她得自天朝南方某個古老部落遺落在外的長老,他們傳承的古曲。
這是一首讓人陷入壓抑的曲子,令人陷入自我的輪回。
但那個人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向琴音來自的天地灑落了一滴血珠。那泛着金黃色的、莊嚴聖潔卻又無比暴烈,仿佛蘊藏着無數能量的血……輕而易舉地燒融了雲霧和夜雨,摧毀了琴音構織的幻境。
她的血比起自己的要強大數倍!
她看着夜色面無表情說道:“我不會死,不會!”
……
……
夜風在孤寂的山道上吹拂,祭服飄起如大氅。
頭頂的烏雲至始至終便遮擋着一切。
隻是這一區域,卻沒了雨!
隐藏于夜色的白衣少女,步步走着。看似極慢,實則極快,如鶴般翩然而至,來到平安樹林。
這裏的人都死絕了啊!這般清靜,在這樣浮躁的世界還真是不容易。
她想着這些事情,望向樹林深處坐着的那個小姑娘。
郭香玲站起身來,轉身說道:“你來了。”
白衣少女面無表情。隻是簡單的看着她,這個唯一的玩伴!
郭香玲看起來越發的嬌嫩,似乎隻有十歲左右,眉眼也清秀的厲害,稚意未褪。如果不是此時的處境,可以說是個很好看的小姑娘,但她的眼眸并沒有絲毫的生氣,顯得死氣層層。
烏黑而冷淡的眼瞳木然的可怕!看起來好似一個玩偶。
一個玩偶!
是的,她就是個受人控制的玩偶,她每天的生活就像吊線的玩偶。
看着她,白衣少女就這樣認爲。
郭香玲說道:“我要殺你。”
說話的時候,她的黑發在夜風裏飄舞,仿佛有草屑落下。
……
……
“吼!“
“啾!”
“吼、吼!”
“啾、啾、啾!”
突然之間,整座萬安市的天際響起這一陣龍吟鳳鳴之聲。
“是龍……食物……”郭香玲擡眸錯過白衣少女,透過夜空。
她似乎确定了方位。
“……。”她一聲不吭的走了。
白衣少女靜靜的看着她,她沒有說任何話。
她随意的掃視着四周,零零碎碎數十道恐怖的氣息……正快速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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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editorbyJack2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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