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利群的詢問，陌戰回過神，啓唇道：“我和他通話的時候，他有急事要做，确保了瞳瞳沒事，他也就不着急趕回來。”
陸利群蹙眉：“什麽急事比他兒子的命都重要？”
頓了頓，他歎了口氣，提到陸菁菁：“我已經問過菁菁了，和她之前說的沒什麽區别，她還說我們不信的話可以去看監控，問賓館的前台人員，說得言之鑿鑿，明天我會讓人去查，她人你不相信，到時候物證擺出來，你總歸要信的吧。”
陌戰冷哼一聲：“人心隔肚皮，證據也是可以僞造的，她不像是蠢笨之人。”
陸利群有些不解，他知道陌戰并非無理取鬧的人，但還是頭一次見他對一個晚輩這麽不容忍。
“菁菁做了什麽讓你不快的事嗎？”
“這不是廢話，她指使人綁了瞳瞳啊。”
陸利群揉了揉眉心：“我是說之前。”
陌戰：“……沒有。”
陸利群下意識将以爲陌戰是把對自己的怨氣發散到了陸菁菁身上，忍不住說：“我陸家這些小輩都很敬重你，你可以對我不滿，但别把我們倆的恩怨擴大到别人身上。”
若是換成多年前，這話是絕對不會從陸利群的嘴裏說出來。
陌戰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了陸利群的不一樣，曾經的陸利群明明和他一樣雷厲風行意氣風發，許是老了，沒了鬥氣的精力。
本想避之不談，但話在嘴邊轉了一圈，他還是說了出來：“陸荀的事我聽說了，一開始肯定難受，慢慢得也就走出來了，當初我們不就是這樣麽？”
話落是很久的沉默。
兩個老人都回憶起了陌清河和陸若雨剛去世的那段時間，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擊垮了很多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陸利群略帶哽咽地出聲：“不太一樣，老了，實在是經受不住這些。阿皖費了那麽大的心力才爲我誕下一對兒女，我卻一個都沒護住，我隻要一想到這個，就恨不得拿刀戳自己的心。之後九泉之下，我怎麽敢見她？”
“隻要活着，人生就能向前走，如果沒有你，你這一大家子不就散了。”
“你好歹還有個兒子，而且禦塵也争氣，我這邊一家子……”想到家裏的一團亂麻，陸利群苦笑一聲：“不說也罷。”
“我的糟心事不比你少，之前差點被自己的親孫子殺了，呵。”陌戰想起陌禦然，心情複雜。
陸利群一愣，震驚地問：“什麽意思？”
“不提了，反正陌禦然這個人現在相當于沒有了，被圈在精神病院裏，就這麽過一輩子吧。”
你來我往聊了一會兒，兩人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氣氛難得的融洽，直到被一道刺耳的尖叫聲打斷。
陸利群表情嚴肅，聽到聲音站起來。
陌戰疑惑地問：“誰的聲音？”
陸利群遲疑地說：“聽着……像是菁菁的，去看看。”
兩人腿腳不快，到達的時候，陸菁菁的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全是聞聲趕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