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不算溫柔，但也不粗魯，陌清梅心裏有數，不能讓這孩子磕着碰着，隻要是完好無損地洗好帶出去，就不能說她的問題。
糖糖進了水裏面就不嚷了，開始一個勁地盯着陌清梅看，歪着小腦袋一副在思考什麽的樣子。
……
吃過飯後沐傾顔便帶着瞳瞳去外面消食了，客廳裏隻剩下福伯在伺候陌戰。
福伯給老爺子沏了杯茶，若有所思看了眼樓上的方向，臉色添了幾分擔心。
“怎麽了？”陌戰掃了一眼，見福伯一臉藏了事的表情，用茶蓋拂了幾下浮着的茶葉，随口問。
“剛剛我路過二層的浴室，隐約聽見了小小姐在喊疼……”福伯聲音很輕，但足以傳到陌戰的耳朵裏。
不過頓了幾秒，福伯不确定地說：“也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陌戰蹙着眉，這家裏很安靜，怎麽可能聽錯。
陌禦塵的這一對寶貝兒女就是陌戰的心尖肉，平時寶貝得不得了，尤其是糖糖。
秉着女娃娃要富養的想法，陌戰對糖糖可以說是毫無底線，溺愛得不行，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了捧到她跟前，現在聽說曾孫女在喊疼，怎麽能無動于衷。
“清梅不是個心細會做活兒的，糖糖一身細皮嫩肉，她下手沒個輕重還得了。”
福伯見老爺子一臉凝重和不滿，像是他的寶貝曾孫女在受什麽酷刑似的。
他微微一挑眉，沒再說話。
果不其然，幾秒後，老爺子扶着拐杖站起來，朝着樓上去，站在浴室門口聽了好一會兒。
要是糖糖沒再喊疼，他也就當沒這回事算了，不然他可不願意。
福伯眼觀鼻鼻觀心地跟在老爺子後面。
等了約莫兩分鍾，隻聽到裏面汩汩水聲，倒是沒聽到糖糖的嚷叫。
陌戰心想可能是陌清梅見糖糖喊疼手上注意了，放下心來準備下去。
“姑奶奶，家裏面姓陌的男人都有誰啊？”
糖糖奶聲透過門闆飄了出來，止住了陌戰的步伐。
他微微擰眉，糖糖怎麽問這種問題？
口吻也怪怪的。
“姓陌？那多了，你曾爺爺，你爺爺，你爸，你大伯……都姓陌。”陌清梅聲音泛着漫不經心。
“那誰去精神病院啦？”
“……你大伯。”
“姑奶奶，你爲什麽說姓陌的男的都沒有好下場呀？”
浴室裏靜默了很久，緊接着傳出陌清梅慌張的聲音：“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就是上上周呀，上上周你跟康哲叔叔說的。”糖糖天真爛漫的将當時陌清梅的話原原本本重複了一遍。
浴室内，陌清梅驚得手中的洗發瓶“咚”的一聲掉進了池子裏。
她害怕地看着糖糖，像在看什麽妖魔鬼怪。
當時明明隻有她和她兒子兩個人啊！這孩子怎麽會知道！
而且，這個兩歲的娃，竟然能将她的話一字不差地背下來！
這是多麽可怕的事！
陌清梅深吸了幾口氣，對上糖糖一雙無辜的大眼，艱難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否認道：“我沒說過這些話，我怎麽可能說這種，糖糖肯定是做夢了吧。”
她心裏不住揣測，到底是這孩子自己聽到了，還是别人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