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暖買了回老家的高鐵票,一大早,她穿着一身單薄的黑衣,一隻手抱着母親的骨灰壇,另一隻拖着行李箱,穿梭在高鐵站裏。
四周人潮湧動,大家都悶着頭朝前走,注意到朝暖手中的骨灰壇時,會驚訝地多看兩眼,然後趕緊離得遠遠的。
朝暖戴着口罩和帽子,沒人認出她就是紅極一時的明星。
老家在偏遠縣城,好在這些年經濟發展,已經通了高鐵,朝暖找了個座位,小心翼翼地将骨灰壇放到自己腿上,低頭去看手裏的票。
還有兩個小時,正值中午,她早上醒來收拾行李趕過來,還沒吃任何東西。
胃裏一抽一抽地泛着疼。
朝暖口罩下的唇瓣抿緊了些。
傷了秦珠珠後,她被關在秦家,除了一開始被打了一頓,倒沒再受什麽皮肉傷。
後來她偷聽到外面人說話,好像是秦家的老爺子下了令不讓人傷她,就連秦珠珠的父母趕到都被保镖趕了回去。
但是秦珠珠的母親是個腦子活的,她怕惹怒老爺子,沒明面對着幹,不讓傷,行,那就虐待,反正得變着法爲女兒出這口氣。
朝暖在秦家的那幾天,除了幾碗冷水和一個面包,胃裏沒再進任何東西。
出來後她照料母親的後事,也沒認真吃幾頓飯,能感覺到胃被折騰得已經有問題了。
緩過一陣疼,朝暖輕輕揉了揉胃,擡頭看向一旁的便利店,猶豫着要不要進去随便買點什麽墊肚子。
但轉念,她看了看手邊的行李箱和腿上的骨灰壇,最後又放棄了心裏的想法。
太麻煩了,算了,反正胃已經空的不餓了,還是熬到車到站了,在老家吃吧。
朝暖一邊垂眼想着,一邊輕輕捧着母親的骨灰壇。
失神的時候,眼前出現一個麥當勞的紙袋。
下一秒,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附近熱的隻有這個,先吃點吧。”
她震驚地擡起頭,視線望進洛樂那一雙淺淡瞳眸中。
“你怎麽在這兒?”
洛樂沒回答,看了眼朝暖旁邊空着的座位,坐下來,将麥當勞袋子塞到朝暖手中,然後替朝暖捧着她母親。
手心從冰冷的壇子變成了溫熱的紙袋,朝暖繼續看着洛樂,見他看着别處一副沒打算解釋的架勢,想到他剛才的話,垂頭看着手裏的吃食,慢條斯理拆開來。
裏面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單人餐,但卻暖了朝暖的胃。
飲品是一杯熱咖啡,朝暖将吃的吃光後,小口小口的喝着。
洛樂見狀,才緩緩開口:“聽說你要回家。”
“恩。”朝暖點點頭,看向他,想了想說:“謝謝你來送我。”
雖然她不知道他爲什麽知道她車票的時間,她明明誰都沒說。
“以後打算做什麽?”
朝暖搖搖頭,顯然還沒規劃。
“那就好。”
朝暖疑惑地看向他,隻見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伸長手遞過來。
她好奇地接過來展開,那是一張彙款單,數額極大,彙款方是他,收款方是……華晨經濟公司。
“安頓好你母親後就回來,你得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