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穩穩地停靠在了山路邊。
楚西幽大手拉住江南煙,“我帶你下去。”
在車外待一會兒就沒這麽難受了。
江南煙不想麻煩,想掙開他的手:“我沒事,我閉眼睡一覺就好了。”
總不好她下車去休息,讓一車人都等着她。
楚西幽見她不聽話,索性沒了耐心,直接把人抱起來從後車門下去。
江南煙不妨他的動作,待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帶到馬路上了。
“你,快放我下來。”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江南煙頭腦清醒了幾分,看着車窗上那一雙雙好奇探索的眼睛,惱羞成怒地說。
楚西幽順着她的意思把她放下,看了眼四周說,指着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那正好有塊石頭,還不曬,去那歇會吧。”
“我要上車。”江南煙沒理會他,她做不出讓一車人等她的壯舉,也不想剛進劇組就樹敵。
楚西幽一把拉住她,不悅的說:“你忘了剛才有多難受了,不要命了?”
“總不能因爲我浪費人家的時間。”江南煙認真道。
楚西幽看了眼大巴車,點點頭:“行,不浪費别人時間是吧。”
他沖着前門處探頭探腦的制片人說:“不用等了,你們先走,我們兩個之後跟上。”
制片人一愣,“啊”了一聲,趕緊說:“這怎麽行,荒郊野嶺的哪有車,我們時間不趕,等等沒事的。”
楚西幽面無表情地看着制片人,制片人笑容一頓,以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兩聲,“那我們先走,一會兒再回來接你們兩個。”
楚西幽擺擺手,制片人見狀,收回腦袋,對司機說了聲:“開車吧。”
江南煙眼看着大巴車緩緩開走,無語地看着楚西幽:“你讓車走了我一會兒怎麽過去?”
“讓他們回來,或者再叫輛車。”楚西幽不在乎地說。
總歸能到的,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現在能坐下歇會了吧。”楚西幽沖着那塊大石頭揚了揚下巴。
江南煙本就沒什麽力氣,也懶得和他多說話,甩開他一直握着她胳膊的手,自己走到那塊石頭邊坐下。
楚西幽見此,滿意地彎了彎唇,跟着走過去。
江南煙下來的時候是拿着背包的,她從自己包裏取出水杯,仰頭喝了一口,随即注意到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四目相對,他沖她指了下她手裏的杯子,“給我也喝口呗。”
江南煙裝聾,将杯子蓋扭緊,重新放回包裏。
楚西幽嘁了一聲,對他真是越來越小氣了。
正值中午,頭頂上太陽不算毒,但也是曬的,路兩旁是密密麻麻的樹木,微風吹過,緊挨着的樹葉沙沙作響,隐隐能聽到知了的聲音。
空氣很沉默,楚西幽站在一旁,盯着江南煙的頭頂,一時不知道能說什麽。
思來想去,不管是以什麽話題開頭,都好像是她不願意交流的。
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想到合适的話,她反倒先開了口。
隻是說的話他不是很想聽就對了。
“你什麽時候走?”她問。
“走去哪?”
“離開劇組,回你家。”
“我不是說了嗎?我替兄弟來劇組看一看,短時間不回去。”
聽到這話,江南煙眉頭蹙了一下,這就代表,接下來的時間她不但要接受魔鬼訓練,還得跟他朝夕相處,擡頭不見低頭見。
看出她的不滿,楚西幽心裏歎了口氣,忍不住說:“我不會煩你的。”
江南煙意外地看他一眼,抿唇,沒說話。
在外面緩了一會兒,江南煙的暈車勁算是徹底壓下去了,她看向四周,有些百無聊賴。
算算時間,這裏到目的地還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等大巴車到達再回來接他們,最快也得一個多小時。
她看了眼時間,而現在才過去二十分鍾。
江南煙摸了摸肚子,早飯就沒吃,一直到現在,她其實已經餓了。
楚西幽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剛剛突然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不會是把她扔在這裏不管了吧……
正這麽想着,眼前突然出現了兩顆果子。
她驚訝地擡起頭。
楚西幽額頭覆着一層薄汗,站在她面前替她擋着陽光,手又往前伸了伸,“吃吧。”
兩人身邊都沒拿吃的,隻能先将就一下了。
“你剛剛,是去摘果子了?”
“恩。”他應了一聲。
江南煙雖然沒有說,但是眼底還是劃過一抹輕松。
他捕捉到,調侃着問:“怎麽,怕我把你扔在這直接走了?”
江南煙眼神閃爍了一下,偏頭冷聲道:“沒有,你走了最好。”
楚西幽沒跟她一般見識,把果子塞到她手裏,“已經洗過了,吃吧。”
看着斑駁的果皮,江南煙猶豫着沒往嘴裏吃。
楚西幽吃掉一個,把果核扔到一旁,扭頭見她沒動,疑惑問:“怎麽不吃?”
她指了下果皮上的小坑,說:“這個壞了。”
楚西幽垂眸看了眼,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麽?”江南煙被他笑得一頭霧水,又有些惱火。
因爲他這笑像是嘲笑。
楚西幽斂了笑意,認真道:“沒壞,這是純天然的,被小鳥啄過罷了,這種才甜。”
是嗎?
江南煙不懂這些,因爲從小吃的水果都是漂漂亮亮的,色澤飽滿且沒有一點缺口。
她見楚西幽這挑剔的大少爺都吃了,試探着放到嘴裏啃了一小口,随即眼中露出驚喜。
汁水飽滿,酸甜可口,還不錯。
兩個果子入腹,江南煙胃沒那麽難受了。
正巧這時,一輛軍用車過來,停到他們旁邊。
駕駛座的車窗被搖下,穿着迷彩軍裝的男人沖楚西幽揮了揮手,“上車。”
那架勢,不像是恰好路過,而是專門來接他們似的。
江南煙疑惑地看向楚西幽,楚西幽過來拎起她放在一旁的背包,“有人來接了,走吧。”
這明顯不是劇組弄來的,江南煙上車後,好奇地問他:“你什麽時候叫的人?”
“摘果子的時候,順便打了個電話。”他回答得漫不經心。
其實不想打的,他情願等着大巴車重新回來,隻是看她等的煎熬,想了想還是算了。
江南煙難掩臉上的詫異。
楚西幽要是叫來幾輛跑車,她肯定不覺得奇怪,但是他這樣整天遊手好閑的二世祖,居然叫來了軍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