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後,沐傾顔問起朝暖。
朝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那天晚上和江南煙的談話告訴了她,沐傾顔聽後,問:“你問她之前去當志願者的事了嗎?”
“問了,但她說得不多,好像不願意多談。”朝暖頓了頓,回憶道:“她就隻是說那段時間過得挺苦的,幸好有她現在的老公在,要不然她都不一定撐得過來。”
“她跟你提起晉安了?”
“晉安?”
“就是她現在的老公。”
“唔,就這句話裏提到了,其他就沒再提起過。”
沒得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沐傾顔隻好作罷。
……
這天。
陌禦塵和沐傾顔帶着爺爺去醫院複查骨頭長得如何,同行的還有陌禦然和康潔。
怕醫院裏病毒太多,沒帶兩個孩子。
一路上,男人們都沒怎麽說話,倒是沐傾顔和康潔,你一句我一句地維持表面的和睦關系。
“小茶接下來還打算回經紀公司上班嗎?”
“還沒确定好。”
“其實不用這麽累的,家裏也不缺你那一份工資,照顧孩子當個全職太太也挺好的,而且吧,你那個職業是非太多,你的一舉一動也代表着陌家。”
沐傾顔裝作聽不出對方話語裏的諷刺,直言道:“各有利弊吧,人還是得實現自我價值,當全職太太是輕松,可是久而久之就找不到生活的意義了,可能我天生勞碌命,閑不下來。”
康潔在嫁進陌家後就當起了全職太太,整天養尊處優的,現在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這話題也不了了之了。
檢查室裏不能進太多人,陌禦塵和陌禦然一左一右陪着爺爺進去,留沐傾顔和康潔在外面等待。
康潔手臂上挽着最新季的大牌包包,裝作一副突然想起來的樣子,“哎呀”了一聲,對沐傾顔說:“對了,阿哲也在這家醫院呢,估計清梅正在病房裏陪着,要不我們過去看看他?”
沐傾顔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揚笑:“行啊。”
康潔輕車熟路地帶着沐傾顔下了兩層,看樣子沒少來看望自己的侄子。
病房裏,陌清梅正在喂康哲喝雞湯,見病房門推開,停了手裏的動作。
她看到康潔時倒是露出了笑容,隻是目光在注意到她身後的沐傾顔,笑容微微滞了滞。
康潔解釋道:“我們今天帶老爺子來複查,正好也來看看阿哲。”
陌清梅站起來,“老爺子情況如何?”
“他們還沒出來。”
陌清梅點點頭,然後看向沐傾顔,伸手扯了扯兒子的胳膊,說:“阿哲,這就是你表嫂。”
那個打了你的表嫂。
康哲當然忘不了沐傾顔的臉,原本美的令人驚豔的面容如今在康哲眼裏像是來索命的,他可沒忘記那晚這女人是怎麽把他往死裏打的。
具體的情況他已經聽他媽說了,就算再憋屈,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因爲現在的陌家,大權是在陌禦塵手裏的。
他要是想繼續前些日子的揮霍生活,就得讨好這對夫妻。
“表嫂好。”康哲顫顫巍巍地打招呼。
沐傾顔看着他這副慫樣,心裏譏诮一聲,面上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仿若關心地問:“恢複地如何了?”
康哲下意識看了眼母親。
這該如實說還是撒謊?
康哲恢複地一般,康哲是康家的獨苗苗,又有康潔這麽一個厲害的姑姑,所以從小驕縱,每天打遊戲泡夜店,日夜颠倒,身體素質可想而知,恢複起來也比正常人慢不少。
陌清梅縱然心有顧忌,嘴上還是忍不住帶了幾分怨氣:“醫生說還得養好一陣子,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至少還能吃能喝的。”
沐傾顔裝作聽不出來對方的深意,揚起笑:“那就好。”
“今天讓小茶也過來,主要就是讓你們把話說清楚,大家都是同一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可不能有什麽嫌隙。”康潔看了眼侄子,示意他說話。
康哲想起前幾天他媽和姑姑教的那些話,對沐傾顔說:“表嫂,那晚你是真的誤會了,我這人嘴上不太着調,說的話比較欠,但我對朝暖可是真沒什麽惡意,也沒想把她怎麽樣,我喜歡她,想追求她呢。”
“沒惡意,趁人不注意把人帶到房間裏是沒惡意?”沐傾顔眉目清冷,因爲提及這件事,望着康哲的目光暗了下來。
“因爲她不願意聽我說話。酒吧裏吵吵鬧鬧的,我也不能跟她好好交流,所以就想着把她帶到樓上跟她告白,誰知道緊接着你就闖進來了。你進來的時候看到我對她動手動腳,其實是因爲她話也不跟我說就想走,我有些着急了才那樣了。”康哲睜眼說瞎話,他從小說謊到大,表情自然信手拈來。
反正,朝暖沒有收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她們也拿他沒辦法。
陌清梅替兒子說話:“這孩子沒追過女孩子,可能行爲有些過激了,但他沒什麽惡意的。”
沐傾顔看着他們母子跟唱雙簧似的,臉上沒有半分變化,知道事情過去這麽久,現在說什麽都是白搭,她也懶得和這些人白費口舌,開口:“以後别這樣了,你已經讓朝暖有陰影了,這會影響一個女孩子一輩子的。”
康哲沒有絲毫悔意,隻是面上沉重地抿唇,仿佛很愧疚的樣子。
康潔看了眼沐傾顔,突然打趣般地開口對康哲說:“阿哲,要說這事你可不能怨你表嫂,你也太弱了,怎麽被一個弱女子打成這樣,還毫無反擊之力?”
康哲立刻伸長了脖子反駁:“這怪不得我,表嫂的力氣比男人還大呢!”
沐傾顔哪能不知道康潔這番舉動的用意。
自己引起了康潔的懷疑。
現在的沐傾顔和之前相比肯定有些變化的,而且以前的她可是“不會”功夫的。
果不其然,陌清梅替康潔問下去,試探地問:“小茶,你身手怎麽那麽好啊?”
這疑點是康潔想到提出來的。
一個普通女人哪能把一個一百四五十斤的男人打得要死不活的,又是出血又是骨折的,尤其沐傾顔看起來才八九十斤。
這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