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雲周末和父親一起吃飯,兩人坐在長長的餐桌兩端,安靜地吃着盤子裏的食物。
滄鶴山憐愛地看着女兒,“秀秀,你最近氣色好了不少,聽醫生說,你這段時間心情好,身體也健康了許多。”
滄雲放下刀叉,看着父親點點頭:“是啊,可能是最近交到了一個新朋友的緣故。”
“那個叫慕染的?”滄鶴山神色不明。
他在女兒旁邊安插了不少保镖,自然知道女兒整天和誰在一起。
“是啊。”
“你和她别接觸過多,不過是個小人物,之前宴會上不是看你對陌禦塵很感興趣,要不爸爸給你牽線,讓你們多接觸接觸。”
他其實很看好陌禦塵,隻是他也清楚,這個人不是個好拿捏的,而且人家已有家室,所以也隻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
滄雲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道:“不用,很多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得好。”
想起已經死了的不争氣的女婿,滄鶴山看着女兒的目光更加心疼,他窮極一生,賺了金山銀山,可膝下就這麽一個女兒,恨不得把什麽好得都給她,可誰想竟然那麽沒眼光地選了個差勁到極點的上門女婿。
不過這也怪不得滄鶴山,當初聞照是滄雲看上的。
聞照貪圖滄雲的家境,故意接近她,追求她,兩人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後來滄雲就把聞照帶回來給父親看。
滄鶴山本是看不上聞照的,但礙于女兒喜歡,而且他本來就想招個上門女婿,聞照看起來也很好控制,便同意了,誰想到會是現在的結局。
滄雲還不到三十歲,因爲身體從小不好,看起來比同齡人還要小上幾歲,滄鶴山自然不會讓女兒就這麽當個寡婦,開口問:“爸爸給你物色了幾個英年才俊,要不要抽個空去見一見?”
滄雲搖搖頭:“不想見。”
見狀,滄鶴山語氣變得不太好:“秀秀,你不會還惦記着聞照吧。”
滄雲笑了下,“我惦記一個死人做什麽,這個世界美好的事物那麽多,聞照又算得上什麽。”
滄鶴山這才放下心,“你能這麽想最好。”
吃過飯,滄鶴山便離開了。
這裏是滄雲和聞照曾經的婚房,滄鶴山本來覺得晦氣,想讓滄雲搬回去和他住或者再給她置辦一套地産,但滄雲住慣了這裏,覺得僻靜适宜,不想搬。
滄雲離開餐桌,上樓回了房間。
她是個喜靜的人,家裏有仆人,但是有正常的上下班時間,而且沒她的允許,仆人不能上二樓。
現在隻不過晚上七點,但偌大的房子裏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喵~”一聲貓叫打斷了滄雲的沉思,她招招手,黑貓踩着四條腿緩緩沖她走過來。
将貓抱起來,滄雲看着它毛上有些濕,笑了下:“又亂跑了,走,我給你洗澡。”
滄雲在浴室裏将貓洗幹淨,然後把它放到一旁。
黑貓一挨着地便跑了,身上的毛濕哒哒的,一縷縷聚在一起,看起來不太好看。
緊接着,滄雲聽到了門鈴聲。
她愣了一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等了幾秒,門鈴聲再次響起,滄雲站起身子,用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了擦,然後摘掉圍裙,從浴室裏走出來。
門鈴響第三次的時候,她打開門,當看到外面來人,眼中流露出欣喜:“阿染,你怎麽來了?”
“我今天買了些桃酥,想起來你喜歡,就帶過來給你,就當謝謝你上次幫我找朋友的謝禮了。”
“這麽客氣。”滄雲低頭看向慕染手裏拎着的東西,接了過來,請她進門坐。
沐傾顔這是第一次來滄雲的這個住處,前些日子她也去過滄雲的家,不過那是她娘家的大别墅,和這裏不一樣。
她知道這裏是滄雲和聞照的婚房,聞照死後滄雲依舊住在這裏。
“你朋友找到了嗎?”滄雲關心地問。
“還沒有,不過有點眉目了。”沐傾顔說。
滄雲松了口氣:“那就好。”
沐傾顔看向餐桌,“你剛吃完飯嗎?”
“對,和我爸爸,不過我爸爸走了。”
這時,那隻黑貓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吓了沐傾顔一跳。
沐傾顔一時不妨,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定睛一看發現是一直黑貓,而且這貓,身上的毛結成一塊塊的樣子,很醜。
滄雲不高興地叫了一聲“靓靓”,隻聽黑貓不高興地“喵”了一聲,但好在消停下來了。
看出沐傾顔的不解,滄雲解釋:“是不是很少見養黑貓的?”
沐傾顔點頭:“恩。”
平常養貓養狗的都是挑好看可愛的養,而且黑貓總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
滄雲歎了口氣:“靓靓是我撿來的野貓,當時還挺小的,在草叢裏瑟瑟發抖,我見它可憐,便把它帶了回來,一開始父親也不準我養,但後來耐不住我死磨硬泡,還是同意了,轉眼它都這麽大了,它不好看,也沒其他的貓願意跟它玩,就和我一樣。”
說着,滄雲順了順黑貓的背,一副跟它同病相憐的失落模樣。
沐傾顔看向那隻黑貓,它眼珠子一片黑暗,深處泛着紅,她抿了下唇,道:“不會啊,你有我這個朋友。”
滄雲擡頭,緊接着,眼中露出開心的痕迹。
她去廚房沏了壺茶拿出來,和沐傾顔一點點喝着。
過了會兒,沐傾顔發現這個房子裏很靜,看向四周:“這麽大的房子,就你一個人嗎?”
“是啊,我覺得仆人們吵,會定點讓他們回去。”
滄雲想到什麽說:“要不,你今晚就在這裏睡吧,這裏很大,有很多房間。”
“啊,不用了,我還是回去吧。”
“天都晚了,我這裏挺偏僻的,你要是回去反而麻煩,我這裏什麽都有,也有新的洗漱用品,我很早以前就聽說過,玩得很好的朋友是會同吃同睡的。”滄雲越說越開心,站起來拉着沐傾顔的手,“你就住下吧,我還從來沒有跟朋友晚上一起睡過呢。”
她眸光中流露着乞求,讓人不忍心拒絕。
沐傾顔有些無奈,隻好說:“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