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沐傾顔接到洛樂的電話,他和宮喻臨已經到達A洲機場了。
陌禦塵知道這兩人要來,特意沒去公司。見沐傾顔放下手機,開口道:“他們到了?”
“恩。”沐傾顔點點頭,準備去跟他們碰面。
“我和你一起。”陌禦塵站起身,對上妻子驚訝的目光,面色淡然道:“我也能幫上忙的。”
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
沐傾顔才不信,但也沒戳破這個男人的“不放心”心理。
今天瞳瞳和糖糖也不用去醫學會,兩人目送着爸爸媽媽出門。
到了約好的飯店,陌禦塵和沐傾顔走進包間,看到已經到達的兩個人,開門見山道:“我們長話短說,A洲最近的情況我昨天深夜就發給你們了,如果宮喻曉真的來這裏了,那她現在很可能是被那個兇手綁走了。”
宮喻臨臉色很不好,難得沒了吊兒郎當的二世祖樣子,他聲音低啞,眼下發青,看樣子已經許久沒睡了。
“現在該怎麽辦?她會不會……”後面的話宮喻臨沒敢說,哪怕隻是想象,他都能出一身冷汗。
沐傾顔理智地分析:“首先,我們得先确定她是不是在這裏。”
不然貿然地去追兇,隻是白白耽誤了尋找宮喻曉的時間。
陌禦塵坐在沐傾顔旁邊,适時出聲:“現在最嚴謹的辦法就是排查最近半個月所有港口所有船隻的來往人員。”
沐傾顔早就想到這個辦法了,但她猶豫地說:“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A洲那麽多港口,每個港口一天經停上百艘船隻,再算上具體的乘船人員,數據太龐大了。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陌禦塵悠悠道,“就算是黑船,上面也是有領頭羊的,手裏不可能不登記任何信息。”
沐傾顔立刻懂他的意思,“你是說從那些頭目手裏要信息,可是港口劃分地挺散的。”
陌禦塵沒再詳說,隻是道:“我一天後把來往人員名單給你。”
聽此,沐傾顔知道他有他的門路,點點頭。
有陌禦塵幫忙,進展就快得多了,一天後拿到人員名單,删除排查後,确實發現了宮喻曉的名字。
看到她的名字,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說明,事情在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
沐傾顔和洛樂宮喻臨都有交情,直接說:“你們對這裏人生地不熟,想要幫忙也無計可施,接下來這幾天,你們就在酒店等着,我和陌禦塵去想辦法找回宮喻曉。還有洛樂,你保護好自己,别在外面露臉,要是引起轟動了容易打草驚蛇。”
洛樂看着沐傾顔雷厲風行的模樣,像極了以前的她,他苦笑了一聲,視線若有似無地朝她身後的陌禦塵身上放了眼。
好像也隻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像他這種隻會玩玩樂器,到了真正危機時刻一點忙都幫不上。此時此刻,洛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和沐傾顔的差距有多大。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現在的一切還是以宮喻曉的安危爲主。
宮喻臨并不同意這樣的安排,“我就幹在酒店等着嗎?不行我做不到!我也可以出去找人的,我讓我的人來北城也一起找。”
“這不過是無用功,要是被對方發現有人在找宮喻曉,隻會對她更不利,你要是真想要尋求自我安慰就去吧。”沐傾顔說得直白,也沒想着要顧忌宮喻臨的面子。
宮喻臨卻像是被這句話擊敗了似的,猛地坐到床邊,然後煩躁地扒拉了一下黑藍色的頭發,懊惱道:“當初就不應該讓她出國留學的!”
陌禦塵和沐傾顔離開酒店,走去車邊的過程中,沐傾顔突然拉了一把陌禦塵,将自己躲在他身後。
一看這動作,陌禦塵心領神會知道她是在避什麽人,打眼一掃,在九點鍾方向看到了滄雲。
她正從一輛車上下來,挽着滄鶴山的手臂,微笑着聽着父親和叔伯們說話。
他們側對着陌禦塵,沐傾顔有心避開的話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很快,趁滄家父女不注意,沐傾顔拉着陌禦塵快快上了車。
坐在車裏,陌禦塵卻沒有立刻起火離開,而是盯着滄雲看了許久。
沐傾顔本來不知道他在看什麽,順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有幾分不高興地擡手擋住他的眼睛。
“看這麽認真,有那麽好看嗎?”
陌禦塵擡手握住她的玉手放在掌心裏揉捏了幾下,若有所思地說:“她穿的衣服……”
“恩?”沐傾顔看過去,這才注意到滄雲的穿着。
滄雲今天穿得随性,裏面是白T恤和牛仔褲,外面套了個卡其色風衣,腳上一雙馬丁靴。
陌禦塵悠悠說了句:“有點像你的風格。”
沐傾顔抿了下唇,說:“這衣服是我們兩人一起逛街的時候我買的,她說她也喜歡,就也拿了一套。”
其實這風格不适合滄雲,她過于孱弱了,馬丁靴和風衣在她身上看起來很違和。
滄雲不知道自己在被遠處的一對人觀察着,她百無聊賴地聽着父親和叔伯們談論着正事,低頭看着自己的袖扣。
那是枚古銅色有雕花的袖口,工藝精湛,精緻中透着典雅。
或許是她的變化有些大,和滄鶴山說完正事後,滄雲的叔伯看向她,笑着說:“绮秀最近好像不太一樣了。”
滄雲擡起頭,不似以往的脂粉未施,她的臉上化着妝,聽到叔伯的話開心地彎了彎眼睛:“變好看了嗎?”
對方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她的穿着,點點頭,“是,精神了不少。”
其實有些怪異,但他不好意思說出口,也不能在這場面說。
随即,一行人走進前面的會所。
待徹底看不見滄雲了,沐傾顔才收回視線,不再去想滄雲,而是先把精力放在重要事情上。
“你說,拐走宮喻曉的會是什麽樣的人?幾十歲的猥瑣大叔?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或者是心理變态的殺人狂。”她問旁邊的男人。
陌禦塵手肘撐在窗沿上,手背抵着下巴,看着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良久後眼神沉了沉,說了個:“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