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車子裏安靜萬分。
良久,沐傾顔說:“問了的,你沒看見而已,他們還在執行任務,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是嗎?”
他淡淡地出聲,然後沒再問,但心裏的疑團已經從很久以前的一顆小種子開始發芽變大,到如今的沒辦法忽視。
沐傾顔了解他,她知道,他開始懷疑了。
垂頭看着糖糖,她無措地抿了抿唇,雖然言辭上沒有露出破綻,但平日裏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相處沒法僞裝。
瞳瞳跟她說過,陌禦塵已經知道瞳瞳看穿她身份的事。
糖糖對她,瞳瞳對她,無意間流露出來的依賴是完全一樣的,而她在面對兩個孩子的時候,也沒辦法僞裝什麽。
沐傾顔心裏歎了口氣。
陌止瞳也看出來了,聽到爸爸的問題,他就和媽媽一樣看出來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糖糖,又看向爸爸媽媽,眼裏同樣藏着心事。
車上唯一沒什麽心事的隻有白茶和糖糖。
沒多久,車子開到了宴會地點。
不知道葉家是不是故意的,訂婚宴地點選在了之前陌禦塵和沐傾顔舉辦婚禮的皇宮酒店。
陌禦塵一到,立刻有侍從上來引領他們去貴賓席。
他的位置在最前面靠中間,足見其地位。
陌禦塵所在的那一桌人看到他領着家人過來,也紛紛起身打招呼。
因爲糖糖要穿漂亮衣服的原因,他們耽誤了些時間,到的有些晚。
宴會廳裏已經坐的滿滿當當的,白茶打眼一掃,暗暗抽了口涼氣。
有好些是經常在電視裏看到的,她下意識握住了妹妹的手。
沐傾顔知道她沒經曆過這種場景,反握住她撫慰道:“别擔心,你就微笑就好了。”
托陌禦塵的福,她們坐的地方視野特别好,什麽都能看得很清楚。
看着奢華高端的台子,沐傾顔想到了自己和陌禦塵結婚時的場景。
現在回憶起來,那時候也挺緊張的,不過最讓她印象深刻的,還是這個男人直接在婚禮剛結束的時候把她拐上直升機然後囚到了無人島上。
想着想着,沐傾顔看了眼陌禦塵。
沒想到陌禦塵也在看她,兩人都想到了婚禮的場面。
這時,白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視,“新娘子是誰啊?”
沐傾顔搖頭:“不清楚,但據說是皇家後裔。”
和白家那種自命清高的假貴族不同,對方好像是真正的貴族,家族實力也很強,兩家聯合不容小觑,也不知道會不會對陌家造成威脅。
陌禦塵像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淡淡出聲:“虛張聲勢而已。”
沐傾顔聽此,剛才湧上來的擔憂消散,既然他能這麽說,自然是很有把握的。
她喝了口清茶,然後随意地環顧四周,見了不少熟面孔。
當白茶的時候,她因爲公司和陌禦塵,見過不少厲害人物,今天到場了不少,足以看到葉家的勢力。
視線突然一頓,沐傾顔擰眉,看着角落裏站着的一個服務生。
趙悅彤!
已許久沒關心過白家那邊的情況,沐傾顔看到趙悅彤時有種時過境遷的恍惚感。
她扭頭問白茶:“你了解過白家最近的情況嗎?”
白茶搖頭,“我聽你說完,對白家沒有任何好感,也不想有什麽牽連。”
沐傾顔又看了眼趙悅彤,想起了趙悅彤很喜歡葉北璘,她不會是要整什麽幺蛾子吧?
“怎麽了?”白茶發現妹妹不對勁,詢問道。
沐傾顔壓低了聲音告訴白茶,白茶驚訝地微微睜大眼睛,然後順着提示看過去,看到角落裏一個看着年輕但表情陰郁的小姑娘,“她就是我們的堂妹?”
“恩。”
“她不會想大鬧訂婚宴吧?”白茶擔心地說。
沐傾顔抿了抿唇,最後分析道:“她應該沒那麽蠢,她知道葉北璘不喜歡她,沒人護着她,敢在這場合鬧就是找死。我們先靜觀其變。”
……
此時的後台。
馬上就要到出去的時間了,葉北璘卻聽說姬雅不願意動身,不耐煩地推開化妝間的門,壓着怒氣說:“都已經順着你的意思在這裏辦宴席了,你還哪裏不滿意?”
不過是個訂婚宴,但姬雅卻非要在這裏舉辦,葉家不想傷和氣,就依着她的意思來了。
姬雅委屈地看他一眼,“你那麽兇幹什麽,我剛剛看到了,坐在最中間那個女人就是白茶是吧,她故意的吧,我的訂婚宴,她打扮得那麽漂亮做什麽?”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滿臉不甘心。
在和葉北璘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她就已經調查過這個男人所有的情史了。
葉北璘交過幾任女朋友,最長的一年,最短的一個月,和其他糜爛的富家子弟官家子弟比,他這已經很少了,姬雅并不在乎他交過幾任女朋友,因爲她相信自己肯定比那些用來消遣的女人強。
但讓她耿耿于懷的是,葉北璘心頭有個白月光。
這個白月光是陌禦塵的老婆。
姬雅一直都很自信,但看到白茶的模樣,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差距。
這讓對自己相貌很有自信的她不能忍。
聽完姬雅的話,葉北璘覺得這個女人簡直無理取鬧,語氣平靜地說:“人家打扮是對你的尊重,難不成她還要衣衫褴褛的過來,像話嗎?”
“我不管,她就是故意的,這禮服我不喜歡,我要換一件更好看的。”姬雅不願意自己的訂婚宴卻被别的女人搶了風頭。
她從小驕縱慣了,絲毫沒想到時間已經要到了,而外面坐的都是極具權威的大人物。
葉北璘一陣頭疼,他脾氣不差,但卻被這個女人磨得快要花光耐心。
他拉了拉領結,面無表情地看着姬雅:“我最後說一次,姬雅,還有五分鍾我們就得上台,如果你這個時候還要作妖,這門婚事就算了。我會上去跟大家說婚宴取消。”
從認識到交往再到訂婚,葉北璘因爲姬雅的身份,對她一直縱容,畢竟女孩子,還是被家人嬌養着長大的,有些小脾氣他可以忍,身爲一個男人,他也不至于跟她斤斤計較。
但這次姬雅是真的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