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用手指點得她。
幹嘛?
她用眼神示意。
他開口:“你覺得呢?”
“什麽?”
“兩個點。”
沐傾顔搖搖頭:“當然不行,太虧了。”
比起男人們之間談判時地互相較量,她這一句直接給出的否定如同駁了王老闆的面子。
“女人家懂什麽?”王老闆臉色難看地不屑說,将對沐傾顔的輕蔑體現得淋漓盡緻。
沐傾顔目光慢移,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帶着薄涼和嘲諷,夾雜着冰冷至極的氣息。
這冷意和陌禦塵有幾分相似,直接震驚了王老闆。
他整個人愣住,沒想到一個依靠男人的女人也能有這種氣場。
沐傾顔淡定無比地身子往後靠,漫不經心地說:“王老闆,去年你旗下的一家公司申請了破産保護,馬上要進行資産重組了吧。”
王老闆冷哼一聲:“是又如何?我手裏公司多得是。”
“這公司的确不是你總公司的命門,但卻是你産業鏈中不能少的一環,如果你不再自己生産這項零件,隻能向外面購買,不巧,最大的經營商是你對家,他要是有心壓制你,你之後的成本怎麽也得多出來十幾個億。”沐傾顔拿起陌禦塵面前的文件,翻到其中一頁甩到旋轉玻璃桌上,譏诮地說:“這産品的确不起眼,你沒明說想要G.K這一條供貨源,但不代表大家都是傻子,你以爲陌家做到現在,是吃素吃出來的?還兩個點?壓你十個點都是客氣的。”
整個飯桌上極其安靜。
王老闆的臉色憋成了豬肝色。
沐傾顔說完站起身,對陌禦塵說:“你接着談吧,我去趟洗手間。”
她下了王老闆的面,但不代表要毀了陌禦塵合作,這時出去是讓他們有談下去的契機。
洗了兩把臉,沐傾顔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後知後覺有些後悔。
她是不是有點沖動了,這不是她保镖的責任之内啊。
但剛剛看王老闆那嚣張的模樣,她一時沒忍住。
從洗手間回來後,沐傾顔沉默地坐回原位,注意到桌上的男人們已經進行到要簽合同的一步了。
這時陌禦塵電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神色平靜地起身,“抱歉,有個要緊電話。”
沐傾顔掃到了他的手機屏幕,打來的人是喬時,估計是部隊有事。
陌禦塵出去後,沐傾顔擡頭,毫不客氣地直直對上王老闆打量過來的視線。
王老闆愣了一下,唇角抿緊,灰溜溜地移開了目光。
剛剛被她一通揭穿,他知道這女人不是善茬,他可不想再觸黴頭。
沐傾顔見他識趣,沒再刁難,這些男人全程談事,幾乎沒怎麽動筷,桌上的菜都還滿滿當當的,沐傾顔旁若無人地繼續吃,然後,夾菜筷子一頓。
一切像是慢動作,沐傾顔緩緩将頭扭向左邊,看着這一側坐着的男人,然後垂眼,看向左手上那隻鹹豬蹄。
“你挺有意思的。”男人說:“陌禦塵每年給你多少包養費,爺出兩倍,你跟我怎麽樣?”
她眯眼,然後意識過來,在場的人都把她當成陌禦塵的情婦了。
沐傾顔沒有跟外人多費口舌的習慣,冷冷說:“撒手。”
見她這般冷淡,男人臉上的油膩笑容凝固了一下,在沐傾顔眼裏看來就像是一坨凝了的豬油。
他說:“别不識好歹,你出去打聽打聽這A洲我的根基有多深,陌禦塵想發展肯定需要我幫襯,要是我開口向陌禦塵要你,他可不一定會護着你。跟人别隻看皮相,陌禦塵是長得不錯,但男人最大的本事是讓女人在床上滿意,要不今晚跟我試試?”
沐傾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别找死,松手。”
她語氣已然帶了幾分戾氣,但向來被人簇擁的男人沒注意到,甚至不知死活地還要往她大腿上摸。
陌禦塵挂了電話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拎起一個凳子朝旁邊男人的頭上砸,下手沒有半分留情。
“啊!”隻聽一聲凄厲的慘叫,男人捂着頭在地上打滾,手指間滲滿了血。
“草!”其他男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到了,紛紛站了起來,自保地往後退了兩步。
沐傾顔松開手,凳子在地上發出很大的撞擊聲。
她偏頭,看到陌禦塵朝着她走過來,指尖微動,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而他走到她跟前的第一個動作,是擡起手,将她拉到他身邊,然後認真打量了一番。
王老闆本就看沐傾顔不順眼,這下立刻開口:“陌總,你這女人脾氣未免太大了點,聞先生什麽都沒幹,她就突然跟瘋了一樣破他腦袋。”
“是啊,陌總,女人太厲害可不能要。”
大家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面,但見得都是男人狠,哪見過一個瘦弱漂亮的女人拎着幾公斤的凳子往人腦袋上下死手的。
對于身邊女人都是柔情蜜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他們,這場面過于沖擊了。
他看都沒看王老闆一眼,而是看着她問:“怎麽?”
沐傾顔看了地上像條癞皮狗一樣的男人,好看的眉眼沉着,不悅的表情還沒舒展開,蹙眉着回答:“他說話難聽,還摸我了。”
她自己都沒發覺話裏帶着委屈和撒嬌。
這話一出,整個房間的氣壓瞬間低至零下,激的其他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才意識到人家從開始到剛才都是斂着氣場的。
陌禦塵眉眼狠厲,語氣淡淡卻讓人倍感壓力:“摸的哪兒?”
她擡起手,指了指左手手背,“這裏。”
見他沉着眉眼沒動,她補充道:“沒了。”
這人想摸她大腿的時候,她就已經站起來開始削他了。
她不是吃虧的性子,恢複記憶前隐忍,之後再想辦法報複回去,現在記憶恢複了,有本事有能耐,還能讓人給欺負了?
聞照蜷縮着身體,好不容易緩了那股子疼勁,正想掙紮着起來找這個不要命的女人算賬,還沒行動便感受到一陣殺氣。
陌禦塵逼近,衆人還沒看出他是怎麽動手的,兩道血痕濺出來飛到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