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禦塵臉色冷下來,“怎麽不叫醒我?”
“夫人說讓你多休息一下,所以……”
陌禦塵沒再多說,大步朝外走。
等到了醫院,他直接推門進入,剛好看到幾個醫生圍在病床邊,正在給床上的人檢查身體。
白茶正睜着眼睛,任由醫生扒着她的眼皮看她的瞳孔,待對方松手後,她不舒服地眨了幾下眼,再次睜開時看到了門口站着的男人,下意識倒抽了一口涼氣,瑟縮地移開了視線。
陌禦塵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下來。
……
楚西幽今天難得來次醫院,他聽說白茶醒了,特點拎了果籃過來看望。
還沒走進病房,卻見陌禦塵站在走廊盡頭抽煙。
楚西幽走過去,看了眼那煙的長度,挑眉:“你不是戒了嗎?”
陌禦塵瞥他一眼,沒說話。
“我聽說白茶醒了,恭喜啊。”楚西幽将手中的果籃拎高了些,“她現在身體如何,見得了客嗎?”
一聽這語氣就不太對,陌禦塵深知楚西幽的性子,側了身子看他,啓唇:“你有事?”
“是啊,找你老婆……有點私事。”楚西幽用空着的那隻手摸了摸鼻子。
陌禦塵冷嗤了一聲:“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你能找她幹什麽?”
“我聽說了,你就說我現在能不能見她吧。”
陌禦塵沖着病房方向揚了揚下巴,聲音透着冷淡:“就在裏面,你去吧。”
楚西幽後知後覺老三的态度有點不對,這不太像苦苦等了許久的老婆醒來的樣子啊。
他擔憂地問:“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陌禦塵冷笑一聲,彈了彈煙蒂,“就是突然發現,人挺有趣的。”
楚西幽聽不懂,索性不去管了。
他走進病房,走到病床邊沖着正在乖巧喝補湯的白茶揮了揮手:“哈喽,還記得我嗎?你老公的兄弟,楚西幽。”
白茶自然不記得,隻是沖着楚西幽笑了笑,然後搖頭。
楚西幽将果籃放到旁邊,坐到病床邊的凳子上,猶豫了一下說:“那什麽,既然你醒了,能不能替我打聽一下江南煙的下落。”
白茶迷茫地眨眨眼:“誰?”
江南什麽?
“江南煙,很簡單的,你微信上跟她說你醒了,想跟她見一面,問問她在哪兒,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楚西幽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
這的确不難辦。
隻是……
白茶突然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事,手機是沐傾顔的手機,壓根不是她的手機啊。
她靈光一閃,沖着楚西幽歉疚地笑了下,婉拒道:“不好意思啊,我不記得我手機密碼了。”
楚西幽隐約記得她的手機牌子,疑惑道:“不是有指紋驗證嗎?”
白茶如同被點了穴,一瞬間說不出話。
半響,她艱難地回答:“我不知道我手機在哪裏,醒來就沒看到過了。”
“我知道啊。”楚西幽拍了拍大腿,然後起身走到一旁的儲物櫃裏,打開,替她把手機拿了出來。
他記得當時她轉到這個醫院時,這些東西就是放在這裏面的。
看着被透明袋子封裝起來的手機,白茶在楚西幽殷切的目光下,糾結着從裏面拿了出來。
“估計沒電了。”楚西幽體貼地想到這一點,還替她拿出充電器,幫忙給手機充上電。
沒一會兒,手機自動開機。
白茶看着亮起的屏幕,心裏越發不安。
完了,指紋不匹配肯定要露餡了啊。
傾顔剛走,她就要露餡了嗎?
會不會太沒用了。
短短幾秒,白茶腦子裏想了很多,在楚西幽的目光下,硬着頭皮拿拇指去按中間的home鍵,看都不敢看手機。
緊接着,她聽到旁邊男人用遺憾的語氣說:“不行,太久了,還是需要密碼才能進去。”
白茶眼前一亮,看向手機屏幕。
那裏果然有一句話,需要密碼啓動指紋驗證。
幸好幸好。
她重重地松了口氣,随即在楚西幽疑惑的目光下,斂了臉上的笑意,難過地說:“真的很遺憾。”
楚西幽失望地離開了。
白茶什麽都不記得,正是什麽都好奇的時候,很想問問沐傾顔這個男人爲什麽要找一個叫江南煙的人,但想到妹妹叮囑過沒什麽事不要聯系她,隻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心。
晚上,白茶見到了沐傾顔口中的許以庭醫生。
她對他有印象,因爲這位醫生是給她治療的一群醫生中最帥的那個,不過這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和這個醫生一起過來的還有個女孩子,一看到她就抱着她哭起來。
蘇思涵死死抱着白茶,一個勁地哭着說:“你終于醒了。”
白茶對蘇思涵心生好感,一看到她就有種濃濃的親切感。
她想起來傾顔的确提起過她有一個叫蘇思涵的閨蜜,應該就是面前的人了。
蘇思涵知道她什麽都不記得後并不驚訝,而是關心地問她身體别的地方怎麽樣,有不有不舒服的。
白茶原本想搖頭的,但想到自己之後還得一直待在醫院裏,改口說:“恩,時不時還會有點頭暈,都是些小毛病,大問題沒有。”
蘇思涵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你這六年……”
“她剛醒,還需要多休息,你們别聊太久了。”許以庭适時開口,深深看了蘇思涵一眼。
蘇思涵及時止了口,讪讪笑了下:“是啊,我改天再來看你。”
白茶不明所以,看了眼她和穿着白大褂的許以庭醫生,點點頭,不放心地說:“你可一定要再來啊。”
她還想多聽聽過去的事情。
“當然了。”蘇思涵保證後,跟許以庭回去了。
到了公寓,她主動認錯:“對不起,我差點說漏嘴了。”
“你應該慶幸說話的時候陌禦塵不在,不然他肯定會發現端倪。”許以庭往杯子裏倒了兩杯水,遞給蘇思涵一杯。
蘇思涵捧到手心裏,思緒有些飄離,半響後,看向許以庭問:“白茶已經醒了,那沐傾顔呢?”
她早在兩年前就知道了躺在那裏的人已經從沐傾顔換成了白茶,而沐傾顔被其他人帶走了。
許以庭當時對她威逼利誘,說隻要她保密,不說不該說的話,白茶就能醒過來。
而且許以庭跟她保證,說沐傾顔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也是她一直沒有告訴陌禦塵真相,反而幫着掩護許以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