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會在這兒?
這念頭充斥着大腦,以至于moon沒聽到後面催促的喇叭聲,直到有人下來不滿地狠狠敲她的車窗,她才回過神,趕緊手忙腳亂地開車,這一動,妥妥地闖了個紅燈。
moon看了眼上方的攝像頭,徹底沒了轉悠的心情,原路返回回了基地。
朝着屬于自己的那棟房子走的路上,她碰到了安逸。
他一身灰突突的,應該是剛回來不久,看到moon,眼睛一亮走過來:“你也回來了?我以爲你還在江城呢,糖糖呢?”
“在睡呢。”
安逸眼珠轉了轉,語氣有些飄忽:“我能去看看她嗎?”
“去呗。”moon見他表情讪讪,估計是在愧疚機場上把糖糖弄丢的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糖糖沒事,這次是她自己要跟着别人走,也怨不得你。”
見moon沒有埋怨他的意思,安逸松了口氣,重新恢複沒心沒肺的樣子,“吓死我了,我在中東執行任務都沒法全身心集中,就怕你以後不讓我見你女兒了。”
moon輕飄飄斜睨他一眼:“我有這麽小氣?”
“那可不……”接收到moon的目光,安逸卡了一下繼續說:“可不能這麽說,你這麽美麗大方的,誰敢說你小氣我跟他急。”
moon冷笑一聲。
安逸摸了摸下巴,壓低了聲音好奇地說:“哎,問你啊,你在機場有點奇怪,糖糖爲什麽跟那個男孩走啊?還有你爲什麽當時不敢直接去找把糖糖帶走的那人?”
沒錯,他用的不敢。
幹他們這行的眼力得極其毒才行,要不然随時會沒命,那時候moon的反應明顯六神無主一臉惶恐,要不是當時任務緊急,他才不想走呢。
難得見天不怕地不怕的moon還有不敢的時候。
moon停住腳步,涼涼看他一眼:“你很閑?”
“我……”
“閑了就去見事處那裏領任務,沒看到你都要從排行榜上掉出去了嗎?”moon看着安逸的目光盡是嫌棄和鄙夷,“說實在的,我離開的那幾年你是整天癱在床上不動彈嗎,怎麽,覺得自己已經到了要退休養老的時候了?再這麽下去你看到新人都得點頭哈腰的。”
安逸吹胡子瞪眼。
要不是看在你手裏有個會賣萌的奶團子份上,非得當下絕交不可!
安逸算是看出來了,一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這女人就啓動毒舌模式,不把人氣走不罷休。
moon怼完人就揚長而去,也不管安逸會不會跟上來。
一進房子,moon看到糖糖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兩隻手抱着自己的小奶瓶,盡管裏面沒有奶,還是舒服地一嘬一嘬的。
糖糖早已經習慣了自己醒來的時候媽媽可能不在家,她會自己上廁所,小矮桌裏也有牛奶奶和小餅幹,自己一個人在家沒事。不過如果媽媽要出遠門,就會叫這裏的叔叔阿姨或者爺爺奶奶來照顧她。
“醒了?”
糖糖聽到媽媽的聲音,扭頭,然後在軟軟的地毯上翻了個滾,爬起來朝着她走過來。
moon上前,單手抱起女兒,親了親臉蛋,“給你沖奶奶好不好?”
話音剛落,身後沒關的門被人拉開又阖上。
盡管氣得半死,安逸還是跟了上來,他想糖糖了。
看到糖糖,安逸臉色放晴,“我的小乖乖……”
moon把糖糖放到安逸懷裏,“抱着,我去給她弄吃的。”
安逸求之不得,抱着香香軟軟的糖糖,喜歡得不得了。
糖糖的殺傷力在基地是出了名的,再冷漠沒感情的人看到糖糖都得忍不住放柔臉色,想着去給她弄些什麽逗她開心,首領也不例外。
moon給糖糖沖了壺奶,又順便給她弄了些易消化有營養的吃的,出來的時候見安逸坐在沙發上通話,而糖糖站在他的大腿上,伸長了手想去奪他的通訊儀。
安逸一邊躲一邊說:“哦,我剛回來,我沒去哪兒,我來看糖糖,哎呦媽,什麽叫我喜歡就生一個,我又不是女的,我說了我沒有女朋友……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按斷通訊儀,他無奈地看了moon一眼,把糖糖放到一邊,“太後召見,我走了啊。”
moon擺擺手,示意他趕緊滾蛋。
剛送走安逸沒多久,門鈴響了。
moon讓糖糖自己抱着奶瓶,前去開門,入眼便是一個超大的大熊玩偶,熊身灰白色,熊耳朵上綁着精緻的藍色蝴蝶結。
moon不懂這個,但隐約知道好像是個什麽昂貴牌子的玩偶熊,盒子大點的就得上萬。
“當當當當!”熊後面的人露出半張嬌俏的小臉,兩隻眼睛水汪汪地像清泉,“好看嗎?新品限量上市,我特意熬夜,還專門找了安逸幫我黑網站提前兩分鍾進去預定的,隻有這麽可愛的熊熊才能配得上我可愛到爆炸的小糖果。”
這種小孩子的審美moon欣賞不來,不過糖糖應該挺喜歡的,她伸手将熊抱過來,忍不住道:“你别總給她瞎買這些燒錢的東西,她又不懂,就知道糟蹋。”
“随便啊,反正我們這裏最不缺的就是錢了。”焱傾雪走進來。
moon疑惑地看着她,“可我記得你完成的任務傭金也就一兩百萬吧。”
焱傾雪腳步一頓,随即目光緩緩轉向沙發上一邊喝奶一邊舒服摸着小肚肚的糖糖,“我的小寶貝,來給幹媽看一看,幾天不見是不是又變漂亮了!”
moon聳肩,對于焱傾雪這般僵硬轉移話題的方式已經見怪不怪。
自她回來後,基地早就不再是幾年前的樣子了,變了很多。
成員有走的有來的,能在這裏的,都是有點故事的,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多插手彼此的事,生活各自獨立,需要幫忙的時候吱一聲就是,所以moon一個人生下糖糖到現在,沒人問過她孩子的父親是誰。
焱傾雪是新來的,手無縛雞之力,跑個八百米都氣喘籲籲的,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留下來的。
moon回來的時候,焱傾雪就已經在了,兩人認識沒幾天,友情便飛速升溫,是以後來糖糖一出生,焱傾雪便迫不及待要當糖糖的幹媽,對糖糖那叫一個百依百順,幾乎要把這丫頭寵到天上。
焱傾雪很懂糖糖的喜好,糖糖抱着熊熊愛不釋手,整個小身子都窩在熊肚子上。
焱傾雪看向moon,問道:“晚上去酒吧呀?”
“你去吧,我身爲一個母親,不适合去那種地方。”moon很有作爲一個婦女的自覺,懶散地躺在沙發床上,慢悠悠地回答。
“别啊,母親怎麽了,母親也有享受的權利,去嘛去嘛,再叫上安逸和本特。”
本特是和moon一起偷拍賣品的搭檔。
moon依舊沒什麽興趣,焱傾雪兩手捂着糖糖的耳朵,繼續誘惑道:“聽說夜魅酒吧今晚新到了一批舞娘,跳鋼管舞的哦,小道消息,不少大人物要去,我們有成員晚上還有在那的任務,今晚場子肯定巨熱鬧。”
moon挑眉,“看看,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