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禦塵眼眸變幽深，看着楚西幽不說話，等着他的下文。
楚西幽想了下措辭，問道：“我記得你說過，你老婆和她那個雙胞胎姐妹當時在一架飛機上，也是在那上面，你老婆記憶被人換了。你有沒有想過，許以庭是神經内科和腦科雙博士，他在醫界領域的成就不小，說不定他也研究記憶呢。”
陌禦塵抿緊唇，表情越發嚴肅，聽出楚西幽是在鋪墊，啓唇道：“是許以庭換掉的她們兩個的記憶？”
“目前不确定，隻是許以庭的确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楚西幽說到這裏，表情變了幾許，掏出手機把喬時發給他的給陌禦塵看，解釋道：“喬時讓我跟你說，前幾年，許以庭在A洲有頻繁的登機記錄，而且是對外保密，連航空公司系統都查不到的那種，這說明他肯定有另外一層身份。如果不是喬時能登錄政府内部數據庫，還真的不好查。你看手機上面有一條，是許以庭從A洲到北城的航班信息，你看看時間。”
陌禦塵很快看到楚西幽說的那一條，當目光往前移動，看到上面的日期時，眸子瞬間冷下來。
是飛機失事的那天。
許以庭的航班是中午十二點抵達北城機場，而白茶那趟航班是下午起飛。
楚西幽繼續說：“喬時費了很大力氣找到了那個時候機場外面某個還保留着監控錄像的攝像頭，看了前後兩天時間的錄像，沒有發現許以庭從裏面出來。這就代表，許以庭在那個機場，就又坐飛機離開了，但是他坐哪個航班走的，就不得而知了。”
陌禦塵表情陰鹜，沉聲道：“他坐的就是白茶的航班，用别人的身份上的飛機。”
之前許多梳理不通的線索，因爲這個點，一下子都串了起來！
陌禦塵想到很早以前查到的那幾個已經死掉的飛機乘客，立刻掏出手機給喬時打電話。
那頭接通：“禦塵？”
“幫我個忙，把許以庭坐的那趟航班上所有人員信息發給我，然後把你找到的監控錄像也發給我。”陌禦塵開門見山地說。
“好。”
喬時動作很快，不到十分鍾就把陌禦塵需要的東西都發了過來。
陌禦塵和楚西幽一起回屋進了書房。
兩人分頭行動。
陌禦塵連網後将平闆交給楚西幽：“你把乘機人員的所有信息排查一遍，有可疑的或者可能和許以庭有關系的人挑出來給我。”
說完，陌禦塵點開監控錄像開始看，待眼睛适應了畫面後，開始不停地加大倍速。
喬時發過來的是兩天的監控錄像，就算速度再快，全部看完也已是深夜。
楚西幽的任務量比他小很多，排查完信息後就跑去陽台抽煙去了，聽到後面有椅子推動的聲音，掐了煙走回室内，“看完了？”
“恩。”
陌禦塵捏了捏眉心，聲音有些啞，“你的呢？”
“這兒。”楚西幽拿起桌子一角放着的幾張紙，他挑了五個人，挑完後就把這些人的信息打印出來了。
陌禦塵看着那幾個人的照片，指尖随後勾過桌子上的一根筆，在其中四個人的照片上打了勾。
“這幾個和許以庭一樣，沒出機場。”
楚西幽看了下這幾個人的信息，一個麻醉師，一個婦産科醫生，還有兩個職業不明。
“所以，這四個人和許以庭一起，上了白茶在的那架飛機？”
“應該是。”陌禦塵垂着眼。
腦科專家，婦産科醫生，再加上一個麻醉師，在飛機上做手術并不是件難事。
而且，當時他查的信息中，那趟航班上有幾個乘客死了，人數正好也是五個。
真相仿佛浮出水面，一切的症結都在許以庭身上。
楚西幽擰眉：“這人藏得夠深的，你現在打算如何，逼問許以庭？”
“不。”陌禦塵看了眼時間，馬上淩晨一點了，“今天是瞳瞳的生日，給他把生日過完了再去。”
許以庭的行蹤在他的掌控之下，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他看向楚西幽：“不早了，你回去吧。”
楚西幽點點頭，“行，有事再聯系。”
楚西幽離開後，陌禦塵下樓去廚房倒了杯水，擡頭卻見瞳瞳從上面走下來，疑惑地問：“怎麽還沒睡？”
陌止瞳乖巧地說：“還不困。”
他的時差沒倒回來，現在很清醒。
“糖糖呢？”
聽到糖糖，陌止瞳小臉隐隐出現幾分成就感：“在我的房間，已經睡了。我把她哄睡着的。”
“這麽厲害啊。”陌禦塵彎了彎唇，俯身把兒子一把抱起來，“走吧，我哄你睡覺。”
……
moon一晚上沒睡，或許是因爲糖糖不在身邊的緣故，她失眠了。
腦子裏亂七八糟東想西想，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反倒睡着了。
再次醒來已是中午，moon換了身衣服，在酒店裏用了午飯，沒多久接到了煙花店老闆的電話。
老闆已經很積極地開始往郊區運煙花了。
moon說了句“行，我現在過去”後挂斷電話，随即打了輛出租車，趕到老闆說的地方。
老闆放煙花的地方是一片荒蕪的空地，moon一下車便看到了不遠處一卡車的煙花。
她走過去，看着一個一個的煙花筒，情緒慢慢變得複雜。
“來了啊。”
老闆爽朗的聲音讓moon回過神，她看過去，對上老闆的目光，沖他點了點頭，說道：“我跟你一起擺吧。”
“不用不用，你别沾手了，反正晚上才點煙花，時間還多着，我一個人慢慢弄就行，你在旁邊尋個涼快地方坐着。”
moon笑了下，沒堅持，随處找了塊石頭坐下了。
老闆擺着煙花，想起了去年的事，忍不住說：“去年你去我那買煙花，一下子要那麽多，我開始還以爲你是想拿貨去賣呢。”
頓了頓，老闆好奇地看了眼moon，試探着說：“你爲什麽要一年放一次煙花啊？”
moon沉默了幾秒，淡淡說：“就是希望，有人能在今天開心一下。”
“今天是什麽重要日子嗎？”
moon笑了下，點點頭：“恩，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