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心裏猜測白茶是什麽大人物的人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白茶斂下眼,若有所思地看向蔡婉婉:“剛剛聽你們在讨論陌禦塵,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
“那當然了,我們婉婉和陌家關系甚密,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吳璇爲幫朋友,特意挽住蔡婉婉的胳膊一臉炫耀地說:“陌禦塵向來潔身自好,但對婉婉就很不一樣。”
“哦?哪種不一樣?”白茶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吳璇突然語塞。
本來是想打擊白茶,但她沒想到白茶還打破砂鍋問到底。
“額,這是人家的事,哪能随便拿出來說。”
剛才聽過艾琳的話,這幾個人先入爲主,隻覺白茶就是一個自持長得不錯就想傍陌禦塵的拜金女人。
這時,秦琦雪徑直走過來,對白茶說:“我買了些東西,不想放在家和老宅,填你的地址行嗎,你幫我收一下。”
她買的是國外進口的安胎藥和嬰兒服之類的,老宅和家都不安全,被人拆了就不好了,思來想去還是放白茶那裏比較好。
白茶自然答應下來,見琦雪這樣,多少能猜出她買的什麽東西,她開口淡淡将四合院裏陌家的地址念了遍,“你從頭對一遍,别填錯了。”
蔡婉婉聽着白茶嘴裏說得哪個區哪條路幾号,心裏有些狐疑。
她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但那一片,像是上一次跟父親一起去的四合院。
但她随即便不在意地将這念頭抛之腦後,難道這女人還能住在四合院不成?
這幾個千金大小姐是認識秦琦雪的,有些奇怪她和白茶認識。
一個經紀人,一個秦家大小姐,怎麽想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
但秦琦雪已經很久不和她們交際,最近在商界上雷厲風行的手腕大家都有所耳聞,是以一時間也沒人敢開口問些什麽。
秦琦雪填了地址後便有事被叫走了。
白茶看了蔡婉婉一群人,沒當回事,跟洛樂走了。
她自然不會因這些人的一些胡言亂語就生氣發火,胡亂懷疑陌禦塵。嘴長在别人身上,她們想怎麽說你也管不着。再退一步,聽剛才她們的口氣,這個叫蔡婉婉的和陌家有合作關系,何必因爲一些小事壞了利益,
蔡婉婉看着白茶離去的背影,視線帶了些許不滿。
她看得出,這個小經紀人沒把她當回事,剛才那番“敲打”的話壓根沒起作用。
女人天生對長得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有種莫名敵意,更别提這個漂亮女人進過陌禦塵的辦公室。
蔡婉婉捏緊了手拿包,豆蔻顔色的指甲用力深陷其中。
不行,得給這個女人點顔色看看,讓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戲。
蔡婉婉眼眸加深,對着吳璇耳語一番。
……
白茶覺得自己蠻幸運的,雖然接手的藝人個頂個的厲害,但都沒什麽架子。
齊思霆哪怕名聲大噪,也不擅自接什麽戲,全都經由經紀人之手。按他的意思,他隻管拍戲拿錢,接洽通告是公司的事。
有意讓齊思霆當下一部戲男主的導演見齊思霆這邊說不通,便親自和白茶談此事。
白茶詢問了劇本,又問了資方,心裏大概評估了下,覺得這戲可以接,但面上還是客套地說得回公司報備,幾天後給回複。
和導演說完話,白茶轉着手裏的果汁在全場搜尋着,她本來還想找秦琦雪單獨聊一聊,轉眼的功夫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正要放棄,她餘光捕捉到一抹熟悉身影。
白茶定睛看去,驚訝地發現是肖易。
肖易微微側身,露出了之前被他擋着的秦琦雪。
秦琦雪坐在真皮的單人沙發上,正低頭揉着小腿,肖易則在一旁擔心地看着她。
看樣子,是抽筋了。
白茶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琦雪對肖易的态度正常,和以前不大一樣。
難不成,肖易已經知道了?
正想着,包裏的手機震了一下。
白茶将手機拿出來看,是陌禦塵發的消息。
讓她上樓。
白茶看了眼有保镖把守着的樓梯,今晚一層開宴會,二層談正事,她要是就這麽上去,多引人注目啊。
低下頭,她回了個:“不去,結束了我在外面等你。”
消息顯示送達後,她便把手機放了回去,再看的時候,見肖易不知道去哪了,留秦琦雪一人坐在那裏,白茶擡步打算過去。
半路路過香槟塔,背後突然有一隻手猛推了她一把。
白茶感受到力道的那一刻,下意識側身,敏捷地一把抓住了那隻作怪的手,使勁一扭,将人一推!
這全是本能的動作,養傷的這段時間,她無聊就會找人活動筋骨,明顯感受到身體記憶找回了更多的招數,靈敏度也比以前高了很多。
“啊——”伴随着一聲尖叫。
一個女人撲向了香槟塔。
壘得一米多高的高腳杯四散開來,帶着杯子裏昂貴的香槟四濺開來!
香槟塔旁邊就是餐飲區,幾米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高級食物,然而高腳杯全部摔下來,引發了多米諾骨牌效應,餐布更是被摔倒的女人不小心扯開,一時間,到處都是盤子摔碎的聲音,雞飛狗跳。
不少賓客受到驚吓,一時間整個大廳亂糟糟的,原本光潔能照出人影的地闆被食物混着酒液糟蹋得髒兮兮的,餐飲區呈直角分布,毀了大廳三分之一的地方。
“吓死我了。”
“啊,怎麽搞的,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白茶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反應快,此時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那女人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感受着衆人鄙夷責備的目光,靈光一轉,委屈地指着白茶:“你爲什麽要推我,我和你無冤無仇的。”
周圍人一聽,紛紛看向白茶。
這時負責管理晚宴的經理趕了過來,看着滿地的狼藉倒吸了一口涼氣,随即趕緊派人過來清理。
這可算是事故了,宴會才開始沒多久,就鬧得一團糟,上面怪罪下來他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女人看負責人來了,狼狽地爬起來,不顧滿身酒漬,連忙指着白茶:“是她把我推到的。”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所有責任推到白茶身上。
經理表情認真看向白茶:“這位小姐,是您推的嗎?”
白茶将目光從滿地的食物上移開,有些肉疼,這可都是G.K掏錢買的,早知道她就不推了。
“是我。”她供認不諱。
“恩,那這費用……”經理公事公辦地說:“這些全都是請米其林餐廳主廚現場做的,海鮮是下午空運過來,用的都是最高級的食材。總價大概九百萬,還有清潔費……加起來林林總總,一千萬好了。”
“我還沒說完。”白茶不慌不忙,揚了下下巴:“是她先推我的,我總不能不反擊,我覺得你說的少了,這些加起來怎麽也得兩千萬吧。”
“這……”經理看看白茶,又看看滿身狼藉的女人。
女人立刻反駁:“笑話,我爲什麽要推你?”
“那得問你自己。”
氣氛一時間僵持。
經理知道摔倒女人的身份,茅台老總的小女兒,但他不認識白茶,相較之下,哪個不能得罪很明顯。
經理以手握拳咳了兩下,面無表情看着白茶:“這位小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覺得錯在我,想讓我結賬。”白茶看出經理心中所想,先一步開口。
茅台老總小女兒一臉理所當然:“錯當然在你,你不但毀了這些酒和食物,還毀了我一身晚禮服,我這個可是限量版,不過我這人大度,懶得跟你計較,你要是沒錢付的話就直說,我倒是能發發善心幫你。”
白茶深深看她一眼,突然耐人尋味地笑着點點頭,從包裏掏出一張卡,提了個解決方法:“這樣,既然你我各說其詞,不如我們把卡交給經理,經理覺得誰的錯就刷誰的。”
“行啊。”對方坦然接受。
剛才經理的态度她可是看在眼裏,本來就已經找白茶要錢了,當然覺得是白茶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