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珠珠将衣服全數放在地上。
秦琦雪走過來,手裏銀光一晃而過,撥開打火機的蓋子,燃起火直接扔下那堆衣服。
“啊!”秦珠珠被吓到,下意識叫了一聲,後退兩步。
衣物布料極好燃燒,瞬間蹿起極高的火焰。
煙霧觸及了宅子的報警系統,瞬間整棟宅子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動靜極大,劉月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秦琦雪這是打定主意要把事情鬧大了。
這聲音同樣吵醒了在房間休息的秦進國,他蹙着眉,行動緩慢地出了房間,問路過的仆人:“怎麽回事?”
“不太清楚,好像是大小姐房間的位置着火了。”仆人正要趕過去。
“什麽?”秦進國大驚,趕緊朝着孫女的房間走。
待他趕到,看着安然無恙的秦琦雪,先是松了一口氣,随即瞥見旁邊局促站着劉月母女,語氣嚴厲:“怎麽回事?”
秦岩也來了,秦珠珠和劉月一下子像是看到了靠山,趕緊走過去站在了秦岩的身後。
秦珠珠小聲說:“爸,姐姐非要把這些衣服燒過,因爲我碰過。姐姐好像很嫌棄我。”
反正早晚要被揭穿,還不如先惡人先告狀一波。
秦岩不耐煩地看着已經燒成一堆灰燼的衣服,不悅地看着秦琦雪:“你一回事就要鬧事是吧。”
秦進國眼眸深沉,“小雪,怎麽回事?”
“爺爺,雖然我嫁人了,但好歹姓秦,當時我結婚的時候您可是說過,這裏是我永遠的家,家裏永遠有我的一席之地。”秦琦雪語氣裏故意夾雜着一絲委屈。
秦進國點點頭:“沒錯,我說過。”
“我是不常回來,但也不代表我不再回來了,這對母女随意地進出我的房間,随意用我的東西穿我的衣服。這麽上不得台面的事,我還是頭一次見。”
秦進國看向劉月和秦珠珠。
劉月早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内想好了說辭,此時站出來,愧疚地解釋:“這事是我做的不周到,珠珠有時候和朋友出去玩,參加一些聚會,她丢臉倒是無所謂,但她現在姓秦,總不能在大家面前太寒酸。出去買新的大牌禮服,又太貴了,我平時節儉慣了,那些衣服簡簡單單的幾塊布料要那麽多錢,我實在不舍得,覺得能省點就省點,畢竟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所以便想着琦雪的這些衣服放着也是放,才讓珠珠借用一下。”
秦琦雪冷嗤。
明明是小偷行爲,被她三言兩語說成了節儉,敢情這行爲還應該稱贊?
偏偏秦岩很受用,一聽就覺得這是屁大的事,錯全都在大女兒身上。
“幾件衣服而已,你用得着這麽小題大做?你妹妹不像你那麽花錢大手大腳,這點都想不到?”
秦琦雪早就對父親沒感情了,現在聽他維護眼前這對母女沒有任何感覺,既然他不爲她着想,就别怪她不替他留面子。
“爸,我前不久談成的那單合同,财務保守估計能淨賺兩億,我有賺錢的本事,自然就有大手大腳的底氣,不想某些人,依仗家裏的名聲出去賒賬。”
她怎麽會不知道秦珠珠偷穿她衣服的原因。
秦珠珠現在臉還在修複期,壓根沒法工作,星際冷藏她,她隻能靠家裏養,但又爲了顯得懂事被劉月囑咐不能花錢太厲害,卡上沒太多錢,前段時間出去買首飾卡都刷爆了,最後拖了幾天才把錢付清。
秦琦雪之所以知道,是因爲她是那家的高級會員,那家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同意延緩付賬的。
秦岩聽到秦琦雪這麽說,臉瞬間黑了。
這事情一開始他是挺自豪的,覺得女兒不是以前那個驕縱的大小姐了,但後來被劉月耳旁風吹多,就又覺得心氣不順。
顯得他太沒本事了!
意識到兒子要發難,秦進國率先開口:“好了,這件事到此爲止。”
他看向秦琦雪:“小雪,去算算這些燒了的衣服多少錢,爺爺給你,就當給你的零花錢。”
秦珠珠瞪大了眼。
零花錢?
這些衣服怎麽也得幾千萬了。幾千萬當零花錢?
她現在卡裏才隻有幾十萬!
秦琦雪滿意地彎唇:“謝謝爺爺。”
秦進國明裏暗裏都是偏袒秦琦雪的,秦岩縱是再多不滿,也不能跟父親頂撞,隻能拍了拍劉月的後背以示安撫。
劉月知道丈夫的意思,秦琦雪在家待不了多久,讓她忍一忍。
她深吸一口氣,眼看一個兩個的都離開,準備走的時候,突然注意到秦琦雪屋子裏桌上的藥盒。
離得遠,她看不清上面的字,突然想起自己最開始推門進來時,秦琦雪就是拿着這藥盒在看,表情看着挺糾結的樣子。
她眼中閃過一抹狐疑,試探地問:“琦雪,你生病了?”
“小感冒。不是什麽大病,讓你失望了。”秦琦雪愣了下,随即反應極快地垂着眼說。
“瞧你說得這是什麽話,阿姨自然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劉月面不改色地說着違心話。
秦琦雪聽得直想笑,希望她平平安安?怕是希望她出門就出車禍吧。
劉月許是看出了秦琦雪的譏笑,連忙說:“以前啊,是我思想不對,我現在既然嫁給你爸了,就算你半個母親,我也狠狠教育過珠珠了,我們一家人以後和平相處行嗎?”
秦琦雪深深看了劉月一眼,幾秒後皮笑肉不笑地扯唇:“現在不就是和平相處的嗎?”
劉月表情露了幾分尴尬,讪讪笑了下,沒再說話。
秦琦雪不再理會,怕劉月過多關注那盒藥,關上了門。
她扭頭,上前幾步将藥塞進包裏,若有所思地垂眸想事。
最近這段時間,她在公司表現不錯,爺爺誇了她好幾次。
一開始她進公司,沒一個人是看好的,劉月和秦珠珠雖然沒有反對的理由,但想必也是不足爲懼的,因爲她們眼中的秦琦雪是個草包,壓根成不了大器,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拿下了父親都沒拿下的業務,爲公司賺來了不菲的收入。
爺爺的身體大不如前,萬一……過段時間怕是就要立遺囑了。
爺爺疼她,但也在乎唯一的兒子和唯一的孫子。
她必須得越過父親,拿下繼承人的位置。
這是她應得的,也是她治完燒傷回國的目的。
決定權在爺爺手中,就算陌家能幫她,但決定不了最終的結果,這個節骨眼上,如果不想節外生枝,這個孩子還是不能要。
秦琦雪甩甩頭,覺得煩躁,索性先不去想,反正肚子還平着,别人也看不出來。
她抱着得過且過的想法打算先緩幾天,誰想到,晚上便差點漏了餡。
仆人端上來一條魚,聞到魚腥味,秦琦雪一陣嘔吐感從胃裏湧上來,她忙捂了下嘴,克制着沒發出想要嘔吐的聲音。
這動作引來了劉月的注意,她心細如塵,立刻覺得不太對,出聲道:“琦雪,怎麽了?”
“沒事,剛剛感覺有什麽卡在喉嚨裏了,惡心了一下。”秦琦雪裝作無事的樣子去夾菜。
她現在會玩心眼了,特地在劉月的注目下夾了一塊魚肉,慢條斯理地吃下去。
忍了一個晚飯,秦琦雪回到房間,大吐特吐了一場,最後扶着牆從衛生間出來的。
睡覺前她接到了白茶的電話。
白茶不放心她,問她的情況。
秦琦雪将晚上的事複述了一遍,白茶沉默了片刻說:“這孩子……真是一點求生欲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