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禦塵那張臉放哪兒都容易成爲焦點。
洛樂心氣不順,索性直接撇過臉不去看,他現在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人。
陌禦塵也懶得管他,轉身進了病房。
沒多久,朝暖從病房裏探出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偷瞄他。
洛樂在她看過來的時候便注意到了,一開始不想說話,隻是低頭轉着手裏的銀色車鑰匙,但見她在那裏跟隻老鼠似的鬼鬼祟祟,最後沒了耐心掃她一眼。
對上視線,朝暖下意識縮了回去,後又覺得丢人,挺直了腰闆走出來。
“那個……白茶姐說她這邊沒什麽事,讓我們不用擔心,回去忙正事。”
洛樂沒回答。
朝暖摳着手指,又說:“她還說了,過兩天她就能出院了,這次來這裏的事辦妥了,她之後就會回江城,讓我們在這裏把歌錄完了再走。”
洛樂扯了扯唇:“還能錄歌?”
孔茜這個女主都出事了,這部劇能不能繼續播都是問題,更别提主題曲了。
“我也問這個問題了,不過陌先生說會聯系導演換人,前面拍的那些全部作廢,這些成本他來支付。”朝暖想到剛才陌先生對白茶姐百般寵愛的态度,又是喂飯又是削蘋果的,忍不住欣羨:“陌先生對白茶姐真好,本來這事他不用管的,我猜是因爲我們倆個是白茶姐的藝人,陌先生不想讓白茶姐爲難才這麽決定的。”
這話聽在洛樂耳中要多刺耳有多刺耳,他涼涼看着朝暖:“我缺這點錢?”
朝暖搔了搔頭,老實說:“我挺缺的。”
洛樂:“……”
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疲憊地捏了捏眉心,連發火都覺得無力。
“走吧。”他将車鑰匙塞進口袋,擡步朝電梯走。
朝暖關心問:“你不去跟白茶姐打個招呼嗎?你都沒好好跟她說兩句話。”
洛樂腳步一頓,扔下一句話繼續走。
“她不需要我的關心,人沒事就行。”
洛樂說不上自己什麽心情,有失落有難過,但好像沒了曾經強烈的不甘。
以前的他總覺得自己和傾顔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深陷于自責之中,可那是他此生的遺憾,卻不是傾顔的。
對她來說,幸福好像隻有那個男人能給。
朝暖見他走得利落,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白茶姐說了,她這段時間得多和洛樂在一起,分散他的注意力。
孔茜以故意傷人罪被警方帶走,而她叫去的男人則是警方名單裏的在逃犯,在劫難逃。
孔茜被帶走的當天,她簽約的經紀公司便趕緊派了公關和律師過來,極爲重視,想盡快把人弄出來,但陌禦塵的人橫在那裏,沒人敢輕舉妄動。
得知暗中阻攔的人是陌禦塵,經紀公司的老闆大爲震驚,想不通孔茜怎麽會惹上這号人物,但爲了公司的前程,他低三下四多次想要和陌禦塵涉談,卻都被駁了回來。
陌禦塵是絕對不會放過孔茜的。
先不說她使那些陰招害了安凝,她還妄圖要白茶的命。
這件事白茶不想大張旗鼓,如果被外界知道,又要再次扯起和母親有關的話題,她不願讓母親這麽不安甯,隻想讓孔茜得到應有的懲罰。
是以流程走得很快,沒多久,孔茜便被判了刑。
盡管沒有對外宣布,孔茜畢竟是知名公衆人物,一舉一動都深受矚目。
她坐牢的事還沒傳出來,便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
先是《指點江山》更換演員名單,然後是孔茜所在經紀公司發通告無期限暫停她的所有活動。
外界衆說紛纭,但這些已經和白茶無關了,她養好了身體,帶着兒子跟陌禦塵回了江城。
因爲受過傷,陌禦塵不讓她去上班,盡管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沒問題了。
無奈之下,白茶隻好窩在四合院裏“修身養性”,閑着沒事跟爺爺一起釣釣魚下下棋,偶爾和宿羽過幾招活動活動筋骨,等瞳瞳下午放學後則全身心陪着兒子。
時間不緊不慢又過了半個月。
這天,白茶接到秦琦雪的電話,電話裏秦琦雪聲音沒什麽精神,她問白茶有沒有事,想約白茶下午出去坐坐。
白茶應約,中午吃過飯後收拾了一番,去了約定的地方。
商場門口,白茶到的時候秦琦雪已經在那裏等了,看到她下車,沖她揮了揮手。
兩人走進商場,白茶好奇地問:“今天不是周末,你怎麽有時間約我出來?”
“請了一天假,放松一下。”
“呦,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自從你接手公司以來就跟個工作狂一樣,難得見你想要放松。”白茶忍不住調侃。
秦琦雪沒什麽笑意地彎了彎唇,然後一臉複雜地說:“主要是……想跟你說件事。”
見她這麽嚴肅,白茶斂了笑意,認真問:“怎麽了?”
“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兩人去了一家水吧,選了個偏僻的角落,點了兩杯水。
白茶拿起手裏的檸檬水喝了一口,“說吧,到底什麽事?工作上遇見難處了?還是秦珠珠跟她媽又出幺蛾子了?”
“都不是,現在越來越上手,我工作還挺順利的,那對母女見我權利慢慢大起來,也不敢有什麽動作。”
白茶蹙眉,想不出秦琦雪還能遇到什麽麻煩。
“那……”
秦琦雪歎了口氣,擡眼望着白茶,平緩地說了四個字:“我懷孕了。”
白茶瞪大眼,然後一臉喜悅:“好事啊!你告訴你老公沒?”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琦雪都結婚這麽久了,也該有消息了。
秦琦雪轉着吸管,沉默幾秒後說:“不是我老公的。”
白茶愣住,眨了眨眼:“……啊?”
下一秒,她聽到秦琦雪平靜地說:“是肖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