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本……”蘇思涵喃喃着,趕緊小跑到床邊,從床下拉出行李箱,從裏面拿出電腦。
等待開機的時間很漫長,蘇思涵心跳如鼓,兩隻手緊張地捏着,好不容易電腦開機,她打開微信想找白茶,但怎麽連不上網。
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被打開,許以庭默不吭聲看着她的一系列動作,見她百試無果,才好心提醒:“忘了告訴你,你這房間放了屏蔽儀,不會有任何信号。”
蘇思涵吓了一大跳,原本是半蹲在地上把電腦放在行李箱蓋子上看的姿勢,被吓得整個往後跌坐在地上。
許以庭将手上的食物放在桌子上,走過來把人抱起來,放到椅子上。
“餓了吧,吃飯。”
“你爲什麽這麽做,你以前就和白茶認識,白茶是沐傾顔,那真正的白茶去哪兒了,她……她出什麽事了嗎?”終于能流暢說話,看到許以庭,蘇思涵一股腦地抛出自己的問題,但聲調很低,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然而等了許久,許以庭半點回答她的意思都沒有。
蘇思涵看着他慢條斯理将袋子裏的菜和粥一碗碗往外端,氣得不行,但又憋屈地不敢跟他理論。
她有種誤入狼窟的感覺。
許以庭把她騙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對她有什麽壞心思,或者想用她做人體實驗,她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放我回去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蘇思涵希冀地看着許以庭。
許以庭這才看她一眼,“我會放你回去。”
待蘇思涵眼裏放光,他又補了一句:“但不是現在。”
“……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不再說話,隻是把碗推到她面前,讓她吃飯。
蘇思涵見他是打定主意不會告訴自己,隻好洩了氣,自暴自棄地埋頭喝粥。
總有機會的,她不信他能做的那麽滴水不漏,總會讓她找到機會的。
等她一有機會,她就回國,去找白……沐傾顔。
蘇思涵垂着眼,面色複雜。
她和白茶從小長大,現在卻突然被告知,好朋友中途換了人,這種心情很奇怪,在她心中,白茶一直就是白茶。
不過想想,自她那次飛機回來後,的确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
但她本身大大咧咧的,并沒有把那些很細微的變化放在心裏,隻當白茶是在飛機上被吓壞了。
歎了口氣,蘇思涵晃晃頭不再去想,現在最關鍵的是要離開這裏。
……
沒幾天就是過年,街上張燈結彩,到處一片紅色。
白茶穿着件車厘子紅的羽絨服,看着喜氣洋洋的。
雖然同處一個屋檐下,但在陌禦塵的嚴格看管下,她并沒有什麽機會和慕若城說話。
慕若城像是絲毫不在意,偶爾早出晚歸,不過倒是會動不動給她和瞳瞳送些禮物,那些禮物都深得她心,但全都被陌禦塵毫不留情扔進了垃圾桶。
除夕夜,一大家子都圍坐在一起。
陸家主客廳很大,倒是不顯得擁擠,年夜飯從長長的桌子這頭擺到那頭。
廚房裏,白茶跟着幾個嬸嬸學包餃子。
她才知道,餃子可以變着花樣包,而且有很多小技巧,怎麽包不容易散,且能包的皮薄餡多。
怪不得她以前做的餃子在鍋裏總容易爛。
白茶學的認真,一開始慢騰騰的,上手了就包得快了。
“小茶挺聰明的,一學就會。”一個嬸嬸看到白茶包出來的餃子,誇獎道。
白茶笑了笑,毫不謙虛地說:“我其實挺厲害的。”
她會得可多了。
“哈哈哈,是是是,當然厲害,不然怎麽能把禦塵拐到手。”嬸嬸以爲白茶在逗樂,順着往下手。
“是他把我拐到手的!”白茶糾正道,提起這個就生氣。
陌禦塵這個王八蛋,仗着她失憶了就各種胡說八道,什麽她對他一見鍾情主動追求,還威脅他不答應當她男朋友就跳樓的瘋言瘋語!
如果不是幾天前她跟洛樂通話時提到了慕若城,估計還要被蒙在鼓裏。
洛樂說了,他和她認識的時候她在和慕若城談戀愛,慕若城不光是她青梅竹馬,還是她初戀!
明明是陌禦塵不要臉地挖牆腳,居然還倒打一耙!
她現在裝不知道,這是他的把柄,以後他要是惹她生氣了,她就要拿這事吐槽他。
不過這也能說通爲什麽他對慕若城的敵意那麽大了,如果角色對換一下,現在每天朝夕相處的是陌禦塵的初戀,她也是要不高興的。
餃子包好就差煮熟了,長輩們把白茶趕出廚房,讓她去照顧瞳瞳。
白茶百無聊賴地回了房間,拿起手機,看到了好些提前的新春祝福,她去陽台給外婆通了電話,有些歉疚讓老人家一個人過年。
“外婆,我明年給你一起過年。”
然而這話一說,李月如沒好氣地說:“說什麽胡話,你都結婚了,過年得在夫家的,我沒事,你乖乖的啊。”
歎了口氣,白茶說:“那你照顧好你自己,我回江城了就抽空去看您。”
“行行行,我沒事,我還等着看春晚了。”
挂了通話後,白茶緊接着接到了洛樂的電話。
洛樂前幾天就跟宮喻臨一起回北城了,說是今年在北城過年。
“怎麽了?”
那頭很吵,一聽就是在外面,洛樂開口就嗆她:“你招藝人都不看看智商嗎?”
白茶莫名其妙,看了下手機,差點以爲對面不是洛樂,她想了想,疑惑地問:“你是……在罵你自己?”
這是喝多了?
那頭默了幾秒,開口道:“我說的是朝暖!”
“暖暖?她怎麽了?”
洛樂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一臉無語地看着不遠處被宮喻臨招呼着坐到人堆裏的朝暖。
“她來找我了……”
“咳咳……你是說,她去北城了?”
白茶不相信,朝暖才不是這樣的人呢,而且,她是看上洛樂了嗎,千裏找上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算朝暖對洛樂有意思,也不會這麽做的!
洛樂聲音很疲憊:“你不是讓我給她輔導麽?”
“嗯呐。”
“她太笨了,我有時候說話可能……不太注意,有一次說了句‘就憑你的智商,過年我都沒法歇’,然後她昨天打電話問我過年還要不要輔導……”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都會覺得朝暖在挑釁。
白茶:“然後?”
洛樂繼續說:“我就随口說了句‘我人在北城,你能過來我就教’。”
“所以,朝暖就去找你了?”
洛樂歎了口氣:“諷刺都聽不出來。”
最讓他有氣沒處撒的是,這丫頭“誠懇”地讓他指責的話都說出不來。
臨近過年車票很稀缺,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才敢那麽說,朝暖一個小姑娘壓根不可能出現在北城。
但這丫頭毅力極大,問黃牛買了張火車站票,硬是一路從江城站到了北城。
十七八個小時!
她還是個明星,幸好遮得嚴實,要是被認出來還得了?
“所以你幹嘛對她那麽兇?”白茶聽完又心疼朝暖又想笑。
朝暖這孩子死心眼,韌勁足,她沒什麽天賦,靠的是努力,和洛樂這種天生老天賞飯吃的類型不一樣。
洛樂委屈極了。
“我什麽時候兇過她?”
他從來沒跟朝暖大聲嚷過,頂多冷冰冰諷刺幾句而已。
洛樂不耐煩地說:“反正你想辦法把她弄回去,她是你的藝人,你總得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