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禦塵沒再繼續聊下去。
他不喜歡跟白茶提慕若城,害怕她想到這個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重新喜歡上似的。
剛才也是心頭有個疙瘩忍不下去才提的。
陌禦塵不說,白茶也不提,這男人小氣得很,動動腳指頭就知道他的小心思,她才不會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白茶背對着陌禦塵拉被子,表情忿忿,嘴角卻是帶着笑的。
他這種反應說明她在意她,她内心是歡喜的。
晚上,白茶編了一大段話,将沐傾顔和白茶的情況說明,發送給了蘇思涵。
看着發送成功的提示,白茶松了口氣,覺得壓在胸口的一塊石頭搬開,輕松了不少。
另一邊。
研究所公寓裏,蘇思涵躺在床上,死死瞪着對面沙發上坐着的男人。
許以庭随意地翻着茶幾上放着的醫書,對她的視線視若無睹,好半天後才開口:“眼睛那麽瞪不酸?”
蘇思涵說不出話,身體僵硬着一動不能動,被他這麽一說,又覺得眼睛都難受不已。
垃圾桶裏扔着一管注射過的針劑。
就是那針劑裏的液體把她弄成現在這樣的。
蘇思涵閉上眼,回想着之前的一幕,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進到她屋子裏的,也不知道他爲什麽要攻擊她。
在跟白茶打電話的時候,他突然上前捂住她的嘴,然後把麻痹藥劑注射到她的體内,之後她眼睜睜看着他挂斷了電話,又接通了白茶的打過來的來電,冠冕堂皇地撒謊消除白茶的疑惑。
“我知道你心裏疑惑我爲什麽要這麽對你。”許以庭摩挲着紙張的顆粒感,許久後擡眼,看着她出聲:“這事怪我,是我疏忽了。”
他沒想到蘇思涵竟然會跑到MEMORY,副所長以爲她是他的人,便也沒有太多顧慮,有時候就是那麽巧,偏偏她被叫去送資料,偏偏她又進了那個房間。
蘇思涵并不知道,那房間設了防盜裝置,她一踏進去就無聲觸動了警報,所作所爲被攝像頭看得清清楚楚。
許以庭看着蘇思涵茫然的目光,站起身。
他拿起之前随手扔在桌子上的她的手機,按亮了屏幕,走近她,用她的指紋解鎖後,舉着手機把白茶發過來的短信給她看。
蘇思涵看得認真,那一長段話,她看了好幾遍,才勉強讓大腦吸收進去。
如果不是因爲裏面沐傾顔的名字,她甚至以爲這是白茶給她開的玩笑。
白茶不是白茶,而是同卵雙胞胎的姐妹沐傾顔,失憶……
蘇思涵聯想到那個寫着沐傾顔名字的試管,緊接着又想到了那棟建築外MEMORY幾個字母,陡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許以庭。
“是……你……”她舌尖有了知覺,使勁努力地說出這兩個字。
如果沒猜錯,那試管裏裝的是白茶的記憶,也就是沐傾顔的!
許以庭知道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白茶是沐傾顔!
許以庭隻是安靜望着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他将手機收回,直起身子,“我讓你知道真相,是想讓你自己心裏掂量清楚,别亂說些不該說的,不然我保不住你。”
“什麽叫……保……不住?”蘇思涵聽得害怕極了。
她覺得自己在做夢,夢裏白茶不是白茶,許以庭變成了大壞蛋!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短時間内我不會讓你和她聯系。研究所也不用再去了,之後的時間,你就乖乖待在公寓裏,必需品我會給你送過來。”
許以庭說完後離開,順便帶走了她的手機,和一切能與外界聯系的東西。
又過了兩個小時,蘇思涵終于恢複了知覺,她僵硬地動着身子,先是手指,然後是胳膊,最後好不容易整個人半撐起來,踉踉跄跄地下床,走到了門前。
她使勁扭門把,門倒是開了條縫,但外面上了把鎖,必須外面的人打開才能出去。
蘇思涵見出不去,像隻氣球一下子洩了氣,背靠着門闆緩緩滑坐在地上。
她渾身泛着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突然之間,她所認知的這個世界好像不太一樣了,她好像從來沒真正地了解過許以庭。
“記憶……記憶……”蘇思涵抱緊自己,使勁思考着。
許以庭要白茶的記憶做什麽,還不讓白茶知道,他有什麽陰謀?
她該怎麽做?
就這麽坐了好幾個小時,蘇思涵感受到肚子咕咕叫,才回過神,狼狽地從地上起來,去廚房找了些東西充饑。
雖然挺震驚的,但她還是該吃吃該喝喝,總不能餓到自己,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思考。
喝掉杯子裏的最後一口果汁,蘇思涵眼前突然一亮。
她的行李箱有個筆記本電腦,行李箱她之前嫌礙事踢到了床下面,許以庭走的時候在她房間搜尋了一圈,但沒發現她的行李箱!